赵温哈哈一笑,正准备解释,忽然看到远处的御帐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正是杨彪。 “文先出来了。” 张喜也看到了,转身回帐。“快点,快点,文先与陛下说了这么久,肯定有大事,无酒岂能成 。” “你还没喝够?”赵温一边说,一边命人备酒。“就知道蹭我的酒喝,从来也不见你请客。” “我的早喝完了。”有酒喝,张喜的态度非常好,脸上堆 笑容。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杨彪才进帐,身后还跟着一脸无奈的杨修。 赵温见状,笑道:“文先,你这是何苦,我们三个老朽闲聊,何必让德祖受罪?” 杨彪一边卷袖子,一边狠狠瞪了杨修一眼。“长者言,智者谏,皆是传家之道。能兼听三长者论道,是他的福份,何来受罪之说?” 杨修的脸颊 搐了两下,连忙从赵温身边挤了过去。“父亲说得是。小子敢为二公行酒,恭听高论。” 第二百六十七章 谋事在人 杨彪见驾时间虽久,只说了一件事,近百年来的安边之策。 具体而言,就是凉州三明对待羌胡的不同手段。 杨彪眉飞 舞,兴高采烈,赵温、张喜却一头雾水。 见杨彪滔滔不绝,大有将与天子对话复述一遍的趋势,张喜忍不住打断了他。 “文先是述而不作么?” 杨彪说得正开心,被张喜打断,很是不 。“有何可作?” “咦,文先不是去谏阻天子亲征的么?”张喜急了,手里的酒都洒了一半。“休屠各有十万众,陛下只有三千骑,如何能战?万一有所不讳,奈天下何?” 杨彪瞥了张喜一眼。“季礼是长者,不知兵不厌诈。匈奴人的话,你也信?” 张喜语 ,半晌又道:“万一是真的呢?” 杨彪有点不耐烦了。“季礼,天子虽年少,却极聪慧,断不会以卵投石。且天子之前,我当先驱,探休屠各虚实。若果真不能战,我必以死相谏,不使天子犯险。” “那我就放心了。”张喜转怒为喜,一看手中酒杯,顿时心疼得直 凉气。 杨修忍不住说道:“父亲,陛下轻骑急行, 行百里,你如何能为先驱?且往返数千里,车马劳顿,恐非父亲所能承受。” 杨彪点点头。“小子所言甚是,所以我已经请诏,以你为使者,出使休屠各。” “我?”杨修大惊失 。 “你不愿意吗?”杨彪轻哼一声。 杨修无奈,拱手施礼。“岂敢,岂敢。” 赵温、张喜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笑了。 他们现在总算明白杨彪为什么拖着杨修来听他们讨论政务,这是有备而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杨修的确是一个非常适合的人选。文武兼备,随天子在华 时,与各营将士混在一起,颇得人心。又年轻,骑得快马,来回跑一趟,肯定比杨彪轻松得多。 至于杨彪有意为儿子创造立功的机会,那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了。 他们的子弟都不在身边,想学也学不来。 “那就好好听着。”杨彪缓了脸 。“陛下说,鉴往知来,并非为了臧否前贤,而是为了推详得失,为彻底解决边患积累经验。” 他叹了一口气。“我虽曾任太尉,却对并凉事知之甚少,实在是惭愧啊。” 赵温、张喜苦笑。 杨彪这句话看似自责,其实劝他们不要自取其辱。 他们想发表意见,但他们 本不了解并凉之事。连匈奴单于是怎么死的,休屠各又有多少实力都不清楚,有什么资格对天子的征伐发表意见? 说来说去,无非是一些虚言罢了。 除了惹得天子不快,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 送走杨彪,刘协起身,在帐内来回转了两圈,一边活动身体,一边调整心情。 一坐就是半天,真的很考虑耐 和身体。 难怪勤政的皇帝大多不长命。 与杨彪谈得很开心,但那个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 如果摆平休屠各,光靠仁义道德肯定是不够的。 想到荀攸的态度,刘协心里更是憋了一口气。 我还就不信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蔡琰放下笔, 着手腕,看着如困兽一般的天子,心中不忍,却又无计可施。 她知道天子在烦什么,在忍什么,她也很想帮天子,却无能为力。 她读过很多史料,但那些史料中对休屠各的记载也很 略,也于眼前的战事没什么帮助。 刘协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蔡琰。 “令史,荀侍中是不是说过,凉州事当问凉州人?” 蔡琰点点头,随即翻到刚才的记录。“的确有这一句。” “你觉得,他说的凉州人是谁?” 蔡琰若有所思。“贾……侍中?” 刘协的嘴上挑起一抹笑意,摇摇头。 他开始也是这么想,觉得荀攸是希望他向贾诩问计。刚才突然意识到,荀攸也许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荀攸是不是这个意思,反正他找到了另外的解决方法。 “不是贾侍中,那会是谁?”蔡琰突然眼睛一亮。“皇甫侍中?骁骑将军?” 刘协忍不住笑出了声。果然,蔡琰的想法和他差不多,第一印象就是贾诩那样的智者,能想到皇甫郦、张杨等人,蔡琰的思路已经算是开阔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