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迪·本特利,”她说,“来自英国布赖顿。” “沃尔特·克莱因。”他放下酒杯,双臂叉。 她故意学他的样子,也放下酒杯,双臂叉。“是什么事让你来到拉斯维加斯?”她问。 “你想听我简要介绍,还是说上整整三小时?” 她笑了,“反正我也不急着赶火车,所以只要有冰淇淋、爆米花和酒,你尽管慢慢道来。” 他也笑了,“哦,好吧,我来这里是为了忘记。”他分开双臂,手垂下来放在大腿两侧。她也马上做了同样的动作,不过这次没那么显眼。 “为了忘记?” “我又经历了一场糟糕的离婚。两段婚姻44年了。”他耸耸肩,厚厚的眼皮耷拉下来,接着又像剧院的帷幕一样,再次抬起。 她又一次学他的样子,“44年——你看上去可没那么老!难道你十几岁就结婚了?” “你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可比你想象的老多了。你觉得我年龄多大?” “55岁?” “你可真好。我喜你可的英国口音!” “啊,那就‘蟹蟹’啦!”她用更加夸张的口音说,“好吧,57岁?” “77还差不多。” “不可能!” “真的。” “你看起来要年轻20岁!你肯定很注重保养。” 他举起雪茄,朝那杯马提尼酒点点头,“这些东西给了我养料。只是开个玩笑!是的,我每天都锻炼身体。经常打网球,冬天喜去滑雪。” “我也喜运动,”她说,“在英国我还是一家健身俱乐部的会员。而且一有机会我也去滑雪。你喜去哪儿滑雪?” “主要是阿斯彭、怀俄明州的杰克逊霍尔,还有犹他州的帕克城。” “你不是开玩笑吧?那些都是我一直想去的度假胜地,特别是阿斯彭。”她打开手提包,取出香烟盒,出一支,再次模仿他把烟举起来。 “你知道,我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法国的库尔舍维勒了!” “那可是全世界最的滑雪胜地。”她说。 “你很了解那儿,是吗?” “很悉。” “这么说也许我应该带你去那里?” “今晚吗?” 他扬起眉,“如果你乐意的话。”他看了眼手表,“好吧,现在是晚上8点30分,法国——如果我没错的话——比这儿早九个小时,所以那儿是早上5点30分。如果我现在租一架气式飞机,那么我们明天晚上就可以到那儿吃晚餐了。” “只有一个问题。”她说。 “什么问题?” “现在是8月,那儿还没有雪!” “说得没错。” “不如我们一起在这儿吃晚餐怎么样?”她建议道。 “这就意味着我的晚餐计划取消了。”他说。 “什么计划?” “20世纪50年代,那时你还没出生,你们国家一位著名美食家说过,‘享用晚餐的最佳人数是两个——我自己和一名优秀的服务生。’” “我不确定该不该完全同意你的说法。”她调皮地看着他,“这么说你本来计划独自用餐喽?” “对。” “我以前在餐馆做过服务生,”她说,“那会儿我还是学生。” “真的吗?” “不过时间不长。我误把一位客人价格不菲的酒倒进水杯里了,水杯里还有水。” 他笑了,“希望餐馆老板没扣你工资。” “很幸运,没有。不过我被炒了鱿鱼。”她也笑了,接着问道,“嗯,你说你离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沃尔特·克莱因面难,“好吧,第一次婚姻破裂后,我跟卡琳结了婚,她比我年轻很多。我以为我们关系融洽,会幸福美。我的孩子和孙子们也都很喜她。然而有一天,我想大约是在两年前吧,她突然对我说:‘你让我觉很老。’”他耸耸肩,“就这样。她告诉我她想离婚。我问她是否另有新,她否认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喜艺术,一段时间觉得闲极无聊,我就在西村为她买了一家画廊。我听朋友说,她和一个雕塑家搞上了,当时她正在展览他的作品。” “很抱歉。”乔迪说。 “坏事总是难免。” “的确如此。” “那么你的故事是什么?” “你想听我简要介绍,还是说上整整三小时?” 他笑了,“现在先给我简要介绍,晚餐时再说上三小时。” “好吧,”她朝他粲然一笑,“我跟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家伙结了婚。” “太可怕了。你可真可怜。” “是的,那是一场噩梦,完全是噩梦。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信任男人了。” “你想从头说吗?” 乔迪点点头,“当然,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我有一晚上的时间,”他说,“再来一杯?” “好的,谢谢。”她说。看着他投来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她借口去洗手间,把自己锁在小隔间里用谷歌搜索“沃尔特·克莱因”。 他是一名股票经纪人、投资顾问、金融家,拥有一家以他名字命名的华尔街证券公司,估计市值80亿美元。 她开心地笑了,把手机放回手提包。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