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军官们突然出现,在场所有人都心中一悸。 背对他们的两名女士听见声音回头看见,连忙走开,靠墙站着。 同样踩在血泊中的罗宾抬头,与杰森对视之后看向为首的男人。 杰森倒是直接向他询问,“还是和先前一样吗?” 罗宾挪了视线,点头。 叹了口气,杰森正要说明情况,却见汇报对象忽然蹲下身。 单膝抵在血地,粘稠的褚攀上军装料,缓缓蔓延。 阿德里安伸出手,在触碰到她的头发之前,像是暂停的心脏骤然启跳,应到有人靠近,她蓦地起身。 “别碰她——” 样貌狈的少女尖叫着,她猛力推开他,然后展开双臂,重新伏趴在血之上。 她紧紧抱着已经失去呼的躯体,嘴里似乎在呢喃什么。 阿德里安面冷沉,肩膀俯得更低。 听见她说:“不许你们动她……安娜…安娜她没死……不,她死了……我怎么能看着她死……” 皱的面纱还覆在脸上。 她的右脸陷入安娜完全被血浸透的口,暴出的左脸微肿,眼泪随着胡话冲破红的眼眶,混着未凝的血水,仿佛原本出的就是血泪。 而脸颊处遮不住的指印依旧鲜明。 收回后搭在腿上的手虚握着,指腹一下一下地点在掌,他听见体内开始加速的心跳。 身后在这时响起船长迟来的汇报。 “……这是船上的钢琴师,发现尸体的时候她就是这个状态了,不让任何人碰。” 下一秒,众多惊异的目光中,半跪的男人伸手,强硬地将少女抱起。 “啊——” 她惊声叫喊,在他怀里挣扎。 “不要!滚开!” 可男人的膛坚实,手臂遒劲,他的臂弯收紧在她下,掌着她后脑,将充斥抗拒的嘶吼和她的脸紧紧在肩窝。 维莉雅完全被锢在他的怀抱,挣不得。 阿德里安抬脚就走,被眼前一幕惊得呆住的杰森赶紧快步上前,为他带路。 同样愕然的还有已经认出维莉雅的格雷文。 贵族小姐居然在船上变成这副模样已经够震惊的了,克罗托军从来不近女的上将大人突然如此,更为震撼。 他忽地想起,上将曾随口问过他妹妹的好朋友的身份。 也翻出了尘封的记忆里那个本该离开但又在马场停留了很久的中午。 那边快步离去的人已经拐过转角,格雷文连忙将此处境况尽数给同行的中将莫尔菲斯收拾,自己匆匆跟上去。 杰森停在房间门口,阿德里安抱着人大步跨进。 怀中少女早在行走途中就安静下来。 受到她轻浅的呼,颅内剧烈的心脉跳动才逐渐平息。 阿德里安将人平放到上。 然后站在前,低头仔细看她。 黑面纱像被碎的蝴蝶,血渗出,斑驳在她的脸庞。 他将其摘去,动作是不自知地小心翼翼。 终于怀真实地看到幻梦中的面容。 然而此刻那张脸血与泪混合,甚至半边脸颊正红肿着。 她还穿着他送的衣裙,和梦里一样。 可现下这件礼物毫无想象中的美,反而脏污皱破,展出前夜的混。 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或许疲力竭到了极点,才会在桎梏中皱着眉头沉沉入睡。 阿德里安扯下一只手套,指节弯曲,温热的指骨从她通红的眼角抚摸至嘴。 冰凉黏的肌肤,鼻息微弱,但存在。 检查了她身上没有其它伤口,几分钟后,他走出房门。 门口已经站立两名守卫,杰森在不远处观望,关注着这边。 见他出来,格雷文转身面向他。 “让船长过来。” 冷沉的声音辨不出情绪。 格雷文环视,向杰森招手。 “公爵大人……” “凶手没查出来,是么?” 走近的杰森问候的话语被打断,阿德里安语速轻缓,却莫名予人力。 杰森心跳加速,开始措辞。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半夜共三声响。第一声听见的人并不多,卫队在中层甲板的杂物间发现了梅尔凯伯爵的尸体。 “第二声与第三声间隔很短,响在主甲板,惊动了船上几乎所有人。舞会停止,混之中,在主甲板的楼梯口与堆货点附近发现米勒,他们都是杀。 “同时楼梯口还有一具尸体,是船上电工的女儿,也是当晚舞会的侍女安娜。杀了她的凶手是……” “她的脸,谁打的?” 阿德里安再次截断他的话。 杰森愣住,没反应过来这个“她”是指谁。 阿德里安本就被消耗的耐心略失,“……你说的钢琴师。” 原来在说维莉雅。 虽然疑惑话题的转变,但杰森恰好知道问题的答案,并趁机接上没说完的情况。 “是梅尔凯的三儿子,韦伦。也是他杀了安娜,凶器是匕首。” 有点耳。 阿德里安拧眉,脑海里出现甲板上那个被人护着的眼神呆滞、浑身血污的男子。 低垂的目光落在手指,他看着皮肤上沾染的殷红。 忽然沉默的公爵眼睑半敛,看不见眸中神。 杰森有些忐忑,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缓慢的时间速中,阿德里安再开口的语气也沉而缓。 “手砍了,脸剥了。扔去海里。” 下令时,男人的拇指指腹磨蹭指骨,血迹被抹开,越来越淡。 这句命令明显不是对杰森说的,但他还是脸惊愕,看向旁边的格雷文。 后者也明显一顿,提醒道:“上将,梅尔凯家伯爵和大儿子都死了……” 阿德里安眼皮微抬,看他一眼,“不是还有一个?” 梅尔凯家的二儿子…… 格雷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 看来梅尔凯就是奈欧莎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家族了。 ——那剩下的二儿子,可是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啊。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