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没有半天力气,脑袋烧得嗡嗡作响,可这荒郊野外,除了自力更生,其他人都靠不上。 缓了半天,祝盛安才勉强起身,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拿棚子里的枯枝给土灶膛里生起了火,又提着水桶去打了山泉水。 将水烧开,他找来个 瓷碗,舀了些热水,慢慢喝下去。 要是放在平常,一两天不吃东西,他早该饿坏了。可这会儿发着热,人没有胃口,不吃饭倒也还熬得住。 热水滑过肿痛的喉头,难受中带些舒坦,祝盛安靠在 铺上歇了一会儿,正盘算着是不是趁着这会儿有 神赶紧骑马回去找胡仁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隐约的动静。 他凝神细听,而后连忙撑起身子,将 铺推回去,水桶里剩的水倒掉,灶膛里的火也扑熄。 而后,他提着烧热的水壶和刚刚喝过的 瓷碗,卷了一 铺盖,就爬上了木板车,驱着马儿往旁边走。 他躲在林子里,不一会儿,就看见山头冒出了点点火光。 并不是胡仁怀一行人,而是村民们。 他们三个五个坐一辆木板车,朝这矿山来,显然是要下矿了。 怎么回事?难道胡仁怀他们已不在村里了?他们怎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拉着车出来…… 祝盛安一顿,随即想到,应当是玄衣军进来了。 胡仁怀他们一行人很可能已全部被玄衣军控制,如此,这些村民才敢拉着车出来下矿。 可是,他离开两州 界处中军帐之前吩咐过将领们,如果两 之内没回去,就要他们带人来堵住雪 大山的出入要道。 按理来说,玄衣军接到雪 大山的消息再赶来,应当没有中军帐的将士们赶来的速度快。他们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封锁,进入雪 大山的呢? 他眉头紧蹙,难道这雪 大山,还有别的出入口? 这时,村民们赶着车,陆陆续续到了矿 前,十分 练地分工合作,生火的生火,挑水的挑水,进矿的进矿。 许是 头不足,目视不清,没人发现小棚子里刚刚有人造访过。 很快,小棚子里抬起大锅开始煮饭。 闻到米饭的香味,祝盛安这才觉得饿了。 他摸摸肚子,心想,反正村里这会儿肯定全是玄衣军,回去也是自投罗网,不如就在这儿把伤养好。 只是在这山里耽搁得太久了,不知道外面局势如何。 他在这边找金矿,张鹤翎应该安不下心待在澹州对付雀儿了,雀儿那边是不是好过了许多?朝廷的援军也该来了罢。 祝盛安养了四五 。得亏这些村民带来了吃的,他每 去小棚子里造访,吃好喝好,发热已退下去了,后脑的伤也不再闷闷作痛,只仍有些咽痛。 身体舒坦了些,他便不再被动地等待,这 夜里,他趁着夜 骑着马往村中去。 整个村子仍忙得热火朝天,村民们将山中运出来的金矿石一一分拣,尽量凿去黄金附着的岩石,再冶炼、打制。 村子外围则守着玄衣军。 祝盛安在不远处仔细观察着,正有一队人马拉着空板车从村中慢慢往外走,显然是运完了一趟矿石,要再回到矿 处。 而最后一辆车上,赫然坐着乔装打扮过的胡仁怀! 祝盛安心头一动,待这队人马走出村子,便悄悄跟在后头。 爬上山坡,前方的车队还在继续行进,最后一辆板车却偏离了队伍,走入了一条岔道。 祝盛安微微一愣。 他从山中出来时,为防 面碰上村民,不敢走马道,是靠着这识路的马儿,从林间走过来的,因此并未发现这儿多了一条岔道。 他记得进村的时候,这里就是一条直路直通村中, 本没有岔道。 祝盛安跟在这辆板车后头,赶车的村民在这条岔道上走了没多远,便将板车解下来,把马儿递给了胡仁怀,自个儿拉着板车到林子里找地方藏去了。 胡仁怀骑着马就往前狂奔,祝盛安立刻跟上,在后叫他:“胡仁怀!” 胡仁怀一边在马背上颠着,一边回过头来,惊喜道:“殿下!您没事!” 他说着,就要拉缰绳停下,祝盛安忙道:“继续走!” 两人齐头并进,胡仁怀立刻絮絮叨叨把这几 的事情都说了,说他带人找了两 ,只找到章云的尸体,而后玄衣军便来了,将他们全抓起来关在小木屋。 他在那小木屋里关了好几 ,终于寻着机会让送饭的村民给章礼递话,许诺给他们上黄册,这才让章礼铤而走险偷偷放他出来。 祝盛安道:“来时我吩咐过,我们的人应该老早就堵住进山的马道了。你可知道,玄衣军是如何进山的?” “这帮黑衣人,狡猾得不得了。”胡仁怀啐道,“他们在山里修的马道不止这一条,留了好多岔路!出入口也不止一个,他们运金子,就是从靠近腊子山那个出口走的!” 祝盛安心中一动,之前关于腊子山发现金锭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 胡仁怀仍在往下说:“这帮玄衣军在这里留了眼线,看到可疑的官兵进山,就把原来的道封了,挖开岔道,外头的人就只能走岔道,在山里面打转!他们自己人从另一个出入口进山, 本不耽误。” “确实狡猾。”祝盛安道。 “好在这章礼和章鹤翎并不是一条心。”胡仁怀道,“刚刚送我出来的人说,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翻过两座山,见着路边一个小破庙时,就往那破庙后面的山上走,不要再走马道。”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