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君艰难地 息。被吊在刑架上太久,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像是支离破碎了。他好像没有听见柳相悯说的话,带血的嗓音又重复了一次:“……不去……玄陵门……” “好,不去,不去!你就在我这里呆着,保证你这辈子都不会见齐释青!” 在柳相悯哄孩子似地再三保证下,第五君终于放下心来,头一歪,像是晕了过去。 “来人!”柳相悯冲山 外叫道,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外站岗的两名斧福府弟子立刻出现。 在柳相悯的指挥下,他们把第五君从十字刑架上放了下来,割断捆他手脚的细绳时,又有几股血 了出来,原来绳子已经没入皮肤,伤痕深可见骨。 柳相悯怕溅上泥浆,全程站得远远的。 直到第五君被放在山 里的石 上,柳相悯才重新走近。 他先让这两个弟子出去,又警惕地看了眼 口,然后才弯 、伸出两 指头在第五君 前血 模糊的伤处抹了抹,沾了 的血,然后飞速 进嘴里。 柳相悯的眼睛眯了起来。 享受着生命力再度在口内爆发的愉悦 受,他眼前浮现起第五君脖子上的一块猩红的玉佩。 他把第五君绑上刑架的时候就发现了,第五君身上一直系着一块小玉佩,跟齐释青的那块非常像。只是之后就是转移 咒、给他放血,小玉佩全被染红,跟那些伤口混在一起,他也没再留意。 柳相悯再度俯身,想要把那块小玉佩解下来,但刚一伸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斧福府掌门这是在做什么?” 柳相悯立刻直起身来,一转头就见相违似笑非笑地瞧着他,眼里却一片冷意。 他下意识地想把刚刚揩过血的那只手往后藏,但这僵硬的动作实在是明显,相违一眼就看见那两 手指的甲 和指关节的皮肤褶皱还是红 的。 相违笑了一声,没说什么,径自走到十字刑架下,从黑瓷坛里拿起那只瓢,饮了 一瓢血,然后又装 了一只葫芦,才把黑瓷坛上盖了厚重的盖子,末了竟然还给这只瓷坛上了 制。 做完这一切,相违漫不经心地对柳相悯一勾嘴角,说:“天已经大亮了,再不走的话就要赶不及了。” 柳相悯撇嘴哼了一声,把 封又束了束,收紧了还是银 的双板斧, 杆笔直地转身朝 外走。 相违跟在他后面,只淡淡瞥了第五君一眼,未做停留。 第五君在冰冷的石 上假寐。 不知道柳相悯他们给弟子们 代了什么,他们走后,这些红衣弟子还好心地在石 上铺了毯子、又给他衣服盖在身上,让他不至于冻出 病。 “不……放血了么……” 在一个弟子给他水的时候,第五君强撑着问。 弟子没有回答,只是把水壶 进第五君无力的手里,转身走了。 第五君笑了笑,用全身的力气才把水壶举起,颤抖着仰头喝下去。 喉咙在痉挛,痛得如同在 滚烫的刀片。 但第五君的神情却像喝 一样 足闲适。 他喝完了水,在石 上重新躺下,闭上眼。 外的弟子探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安静地躺在石 上一动不动,而且显然无力反抗,便放下心来,开始说话聊天。 石 上。 第五君身上七十八道噙血刀伤原本已经凝血,突然在某一瞬间齐齐开裂。 而躺着的人微笑着,像是孤单地走了太久的游子终于归家一样,从头到脚都是释然。 第五君想,他这辈子欠了七十六条人命,如今被划七十八刀,是因果循环,报应不 。 一个药王谷出来的无名无姓、无父无母、无挂无碍之人,本该随着一把红莲业火同药王谷一起灭亡,却苟延残 到今 ,所以才造了这许多的冤孽。 一切终将归正。 七十八道伤口一并开裂,意味着皮肤几乎全部打开,血 出的速度极快,几乎能称得上汹涌。 第五君身上的衣服在刹那间就浸透了,红得像一 喜被,紧接着血就殷 了他身下的毯子,又浸透了、顺着石 的边缘往下潺潺 淌。 体温迅速降低,头脑迅速雾化。 朦朦胧胧的漆黑里,第五君忽然在耳边听到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小男孩的声音—— “师父!师父!!” 大刚…… 第五君一瞬间就认出了这道声音,是他的小徒弟。 可是他的灵脉已经毁了,再也不可能听到任何传音符的声音,大刚又是如何…… 是幻觉吗…… 因为缺血,第五君的大脑已经无法再思考下去了,思绪停滞前,第五君的最后一念是:他对不起他的小徒弟。 第223章 玳崆山(十五) “看好他,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就不给他放血了,让他好生养着,该怎么说不用我再教你们了。”柳相悯最后嘱咐完他的弟子,才掀起帘布钻进马车。 马车里,相违正在静静打坐,像是入定。 车轮缓缓向前移动,柳相悯打趣道:“玄陵门的大长老不给我们此行算一卦?” 相违眼皮都不睁,冷冰冰道:“拜入 神门下,命数就已 玄,这道理你不懂?” 柳相悯叹道:“只是说笑嘛。要赶一天的路呢,你可别那么无聊。”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