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戚南棠的手往下,“笑笑。”他的声音太低太沉,沉到林笑却往下再往下的身躯。 戚南棠的手抚了上去,抚幽蓝大海里的游鱼。林笑却在夜里啜泣,夏天不该放烟火也放了,这样炙热的夏不需要烟火砖加瓦造一个摘星台,林笑却从台上坠了下去,到底是游乐园里下坠还是此刻的下坠更接近死亡林笑却不去分清。 他哭得快要昏厥过去,戚南棠吻他的泪吻得快来不及。 戚南棠问他还听故事吗,他啜泣着不敢不听了。 戚南棠收回手抚那书页,童话和现实混杂凌点一把火柴做一场腥咸香甜的梦。 戚南棠的目光从印刷字慢慢转移到自己的手上,他突然对笑笑生出了微薄的怜悯,在这一瞬间他产生的明悟可以把恨推翻。 他像一辆无法停下的火车,将笑笑造成前进的轨道,他从他身上过,不允许轨的可能。 戚南棠将脏的童话书放到一旁,把笑笑从上抱了下来,抱到浴缸里温暖的水汽蒸腾,他像清洗神像般抚过笑笑的身躯。 他有太多的思绪滴洒,这一刻只是安安静静地为笑笑擦洗。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看见笑笑的嘴有些干,干得微微发白要蜕皮的可怜。戚南棠没有去亲吻他,他正视了笑笑的需求端了一杯温热的水来。拿了棉签沾了水涂在笑笑的瓣上,笑笑睡觉也不安生,梦里一定渴极了才会张开嘴索取更多。戚南棠换了勺子喂给他,喂太多笑笑会呛到的,呛得眼眶发红要好一会儿才会消退。 这一天的清晨下起暴雨,笑笑蹙起了眉,那样大的声音会将他惊醒。戚南棠放下杯子,捂住了他的耳朵。 可他捂得不牢,捂得太轻,剧烈的雷声响起时林笑却还是惊醒了。 笑笑眼里有茫然的惧意,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戚南棠把他抱到怀里哄着:“只是打雷了,不怕。” 林笑却发软的手推他,他不想说话,面对戚南棠一个字也不想说。 林笑却觉得自己掉进了蛇窟里,虽然这蛇不咬他只是绞颤着他,可好冷啊,又冷又黑他逃不掉。 戚南棠给他洗漱了喂他喝粥,林笑却不想合作,他把头低下盯着被子瞧。 戚南棠将粥搁到一旁,让医生给他注葡萄糖。林笑却看着那针扭过脸庞:“我喝就是了。” 医生将药物留下离开,林笑却一勺一勺地喝粥,吃了几勺他问戚南棠:“小叔,我病彻底好了是不是就能去学校。” 戚南棠的目光很安静:“留在这里不好吗。” 林笑却眼睫颤了颤,他思索了会儿说:“小叔,可我总得走出去的,就像植物需要光,我也需要见人。” 戚南棠抚上他脸颊:“你可以见我。” “那不一样。小叔,”林笑却主动亲吻了戚南棠的指尖,“我会学着喜您,您也学着给我一点自由。” 戚南棠像条蛇般缩了回去,这是林笑却头一回主动亲热,他把手背到背后,心跳得像被剥开又合,是痛是愈合,他了几息才回过头来:“你在讨价还价。” 林笑却摇摇头,虚弱地说:“我没有价格,小叔,我在你那里不是无价的吗。” 笑笑的目光是期冀,里面的光亮得人,可若他不答应,笑笑将要黯淡下去,戚南棠默了半晌。 笑笑应当长在戚宅生发芽,做一株无法逃离的植物,下楼时笑笑的枝丫绕着他打招呼,办公时笑笑垂下他触手可及的花骨朵,用餐时笑笑捣钻到他怀里也要尝尝,冬天来临笑笑花叶掉了光秃秃冷,一边掉眼里一边藏他被窝里要拥抱……“戚南棠,我喜你。”笑笑会这样说,而不是要离开的自由。 林笑却爬到戚南棠的怀里,轻颤着吻了吻他的嘴角,戚南棠能受到笑笑的怯意和不情愿,可这一刻他愿意当成真的,他听见笑笑说:“小叔,答应我。” 戚南棠像座雕塑任由林笑却施为,他没有拥抱他,他只是坐在榻。林笑却不得不环抱住他的脖颈,又一次轻轻地乞求。 戚南棠终于开了口:“不够。” 林笑却受辱般垂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做好心理准备吻了上去,他亲吻戚南棠的瓣,这个他分明无比厌恶的人,戚南棠闭上了眼睛。 林笑却要松开的时候,戚南棠睁开眼,眼里分明在说还是不够。 林笑却脸颊红了,眼眶比脸颊红得慢了一步。 都已经这样了,不能半途而废。他探了进去水融的一个吻,戚南棠不肯使半分力,一定要他主动地出情态来。 他吻得快要倒下的时候,戚南棠终于抱住了他。戚南棠像疯狗一样反噬,吻得世界末坍塌一地。 林笑却病好后可以去学校,但被迫答应了个条件,每天都要主动早安晚安吻。 如此丧失权利的条件林笑却当然不——当然答应了。 只是他有点奇怪,怎么每天的吻觉不一样,有时候早上草莓味晚上就成了葡萄,第二天换了茉莉和百合,再一天又是薄荷和橙柚味了……几乎每天不重样。 林笑却有次巡视,终于发现了原因,戚南棠竟然将全世界的牙膏和漱口水都买了回来,就为了试试林笑却最喜哪一种。如果林笑却吻的时间久一点就留下,吻的时间太短就抛掉,零零总总扔了十几样,也没找出一个林笑却最喜的味道。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