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寒门庶族出身的将领与谋士真诚归降。其中一位谋士名荀延,对天下形势了如指掌,濮邵对其礼遇甚重。 荀延指出濮邵尴尬处境,说主公现已得罪北雍北穆,除了南下别无他路。不如联姻姜氏等高门世族,融入绍江世族阶层,再徐徐图之。 濮邵深以为然。 谁知一封真心求娶的书信,换来姜清境的肆意羞辱。明里暗里将濮邵的跟脚贬得淋漓尽致。 濮邵好成,不但跟北雍现任皇帝的妃子私通,还与北雍先皇也就是他义父的妾室,颠鸾倒凤。 他义父念在他征战有功,是个猛将,又是义子,没有追究。将妾室赐死了事。 濮邵大醉三天,絮絮叨叨念着那妾室的名字,被告发给了先皇,惹得先皇恼了,贬濮邵出京都。 濮邵这才醒悟过来,连忙负荆请罪,又在义父那里说尽了好话。 恰逢北穆来袭,濮邵领兵出征打了好几场胜战,此事也就罢了。 先皇去世后,新皇登基。濮邵颇有不。 他自认自己功高,如今却要与一小儿共事,大醉几天,借着酒劲就跟新皇的妃子搞上了。 酒醒后濮邵不以为反以为荣,自称他是皇帝兄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过换着穿了件衣服罢了。 还把自己的妾室送去给了新皇。 新皇大怒,又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把那妾室剥了皮油锅烹之。 那不幸被纠的妃子,被新皇亲自杖毙,血水了地。 濮邵暗道不好,连夜出逃到了自己的大本营荆河之地,就此叛了北雍。 北伐失利,南逃岱城后,濮邵受到姜清境的羞辱,然大怒,扯着打世家清君侧的大旗,一路攻打而来。南周社会矛盾尖锐,失地的民、被迫的佃户等,纷纷加入了大军。 攻入绍京外城后,没来得及逃亡的士族惨遭灭顶之灾。除了屠戮外,濮邵断绝食粮,许多士族活活饿死。 内城、外城的僵持仍在继续。勤王的援军迟迟不战。 午膳时分。 林笑却望着膳食颇有些难以下咽。 晏巉穿着一身白衣,似披麻戴孝。他长叹一声,戴上昨夜亲自绣好的手套,将林笑却抱在了怀中。 林笑却说自己能吃,晏巉道:“怯玉伮幼时,我也这般喂过你。” 那时候,晏巉还没有不能碰人的病。 晏巉昨夜收到密信,不过几月,事态之严重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烧了密信,换上一身白衣,亲自给自己了手套。 那些死去的百姓们,或许曾经喝过他救济的粥汤;死去的士族中,也有人曾与他同行过。 人为刀俎我为鱼。他不愿做鱼,只能拿起刀来,但刀落下的那一刻,变成了一座无法挪开的大山。 山下死去的人有他的政敌,也有无辜的百姓。 晏巉抱着林笑却喂他吃饭。 他喂得很小心,一口又一口,林笑却问大哥怎么不吃。 晏巉说他不饿。 林笑却道:“可大哥早膳也没吃。” 晏巉说半夜的时候,怯玉伮睡着了,他偷偷地起来吃了好吃的,吃得太多,已经了。 林笑却笑,不信:“大哥才不会偷吃。” 晏巉微微笑:“那是怯玉伮不够了解我。” “等有一天你了解了我,恐怕会吓得躲到被子里去,再也不想见大哥了。” 林笑却摇头:“大哥永远是大哥,我是大哥买下的,才不会被吓得躲被子里去。” 晏巉继续喂着,突然姜清境从殿外闯了进来。 晏巉松开手,让林笑却去屏风后躲躲。 姜清境此时狈多了,完全没有当初的得意。他提着剑进来,双眼发红:“晏巉,你知道我看见谁了?” “荀延!你的那条好狗。”姜清境冷笑道,“他跟在濮邵身边,我一箭出,还被濮邵斩断箭头救了他那条狗命。” “他一向对你忠贞,你别告诉我,他是突然叛了你转投濮邵了。”姜清境举剑斩断了用餐的木桌,餐盘霎时碎了一地。 其中一片飞溅,划伤了晏巉的脸颊。鲜血滴落,姜清境心中一痛,下意识将剑扔了,上前看看伤势。 走出一步,姜清境想起死去的同族,眼神转冷,停住了。 姜清境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晏巉只是垂着眸,不言不语。 姜清境狠笑道:“到如此地步,晏巉,你当真能收拾得了残局?” “你的美名天下皆知,自求多福吧。” 姜清境转身离开了。 林笑却从屏风后走出来,翻找出药来,要为晏巉上药。 但想起晏巉不能碰人的病,手顿住了。 晏巉微微笑了下,攥住了林笑却的手指,直接触碰到了伤口,甚至用力地往里挤,似要把那道伤口撕裂。 林笑却吓得眼泪掉了下来,挣扎着要把手收回来。 晏巉的眼神冷漠,但想起这张脸还有用,最终松开了手,让林笑却得到了自由。 林笑却手指沾了血,果真如晏巉所说,逃到被子里藏起来了。 晏巉不急不缓为自己处理了伤口,用上最好的药才不会留下疤痕。 处理罢,手套也脏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