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周赫只要在院子里站着就好,现在跟在管事后面是为了谢谢主家,谢谢主家赠的衣服,这个周赫懂,他在家时偶尔也能碰见这种场景。 钱扇扇坐在圆凳上,正和栗青说着早上是吃煎包还是馅饼,周赫就跟在管事身后走了进来。 她眼神一凝,管事就站在她面前。 “姑娘,这是您让小的准备的衣裳,一共三套,现在身上穿的就是一套。” 钱扇扇又从周赫的脸挪到周赫的身上,半晌,她点了点头,这就是还行的意思了。 管事一笑,好似没注意两人刚进来时钱扇扇的表情,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帖子。 “姑娘,三天后就是钟家老太爷过大寿的子,这帖子送来了,姑娘看看?” 钱扇扇果然被帖子分散了注意力,她接过帖子,道:“这么快?” 之前爹爹说要回来给钟老爷子贺寿的。 她抿了抿嘴,“爹有传信回来吗?” 管事摇摇头。 钱扇扇叹气,“那看来爹爹是赶不回来了,我得去一趟。” 钟老爷子是钱父的老相识,这一趟钱父赶不回来,作为钱家的独女,钱扇扇一定要去。 她这时也顾不上周赫的脸了,让栗青去衣笼里挑衣服。 周赫站在一旁,钱扇扇自从听说要去贺寿,就没再往他这里看上一眼。他说不清心中什么觉,或许什么觉也没有。 管事把人拉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念叨:“诶,姑娘家家,就是美,我们姑娘每次做衣服都做的多,一到赴宴的时候又嫌没有好看的衣裳,等着吧,明绣娘就要上门了。 周赫还是那张脸,眉都没动一下,管事皱眉,也不知道说的话他听没听懂。 三天后,周赫站在马车外,看着钱扇扇提着衣摆进了马车。 她今天穿了一身妃红衫,行走间衣纹飘洒自如,身上不知熏了什么香,闻起来像是果木的香气。 周赫看着钱扇扇弯进了马车,低了低头。 钟老太爷年纪大了,没有住在台州城内,而是住在城郊的一处大宅院里。 钱扇扇到了的时候,门口已经来了不少马车。 她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跳下马车,栗青特意拉了拉周赫,让周赫摆了矮凳。 钱扇扇慢慢踩着矮凳下了马车,比她平时跳下来了很多。 等她站稳之后,轻声对周赫道:“笑什么笑。” 周赫愣住,不自觉中他弯了弯角。 钱扇扇也知道自己这样就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但是毕竟是钟老太爷的寿宴,她要庄重一些。 栗青跟在钱扇扇身后道:“姑娘,咱们先把礼送去吧!” 钱扇扇点了点头,恰逢少年清清朗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钱姑娘。” 钱扇扇转头一看,是钟家的小少爷,钟允。 钟允喜道:“祖父听说钱伯父未归,特意让我来一下。” 钱扇扇摆着从肩部垂下来的碎发,轻声道:“有劳了。” 钟允急忙摆手,“无碍无碍,我今就是负责客的。姑娘随我来。” 说罢,钟允转身就走。 钱扇扇愣了愣,带着栗青急忙跟了上去。 走之前给周赫留下话,让他在外等着。 周赫看着前面走的急促的钟家小公子,不由皱了皱眉。 不太对。 说实话,今天钱扇扇也不太对,衣服是挑了很久的,还特地熏了香,走路都端庄了起来。 真是哪里都不对! 钟允走的很快,他一时有些紧张,走了几步又特意回头看了看钱扇扇。 钱扇扇提着裙摆跟在他后面,面颊红扑扑的。 钟允停了下来,懊恼道:“是我走的快了。” 钱扇扇用手帕擦了擦额头,垂头道:“没事,是我走的慢。” 钟允笑了一下,很快平嘴角,心想钱姑娘还是这样善解人意。 “我走慢一点,还没开宴,不急。” 既然主人家说了不急,钱扇扇就跟在钟允身后进了宴厅。 钟允把人领到了钟母面前,钟老太太前几年病故,因此现在钟家执掌中馈的正是钟母,也就是钟允的母亲。 钟母面容严肃,见钟允来了,面缓了缓。 她看着跟在钟允身后的钱扇扇,把她拉到一旁。 “钱姑娘来了,快坐。” 钟母也知道钱扇扇家中无人,宴上对她也多有照顾,一直让钱扇扇坐在自己身边。 如此以来,每次有人上来和钟母攀谈,总会朝钱扇扇那边多看几眼。 钱扇扇只当没看到,钟母如果不提到她,她就安安静静的当一个盆栽。 台州这些能来赴宴的人大多都是有眼的,认识钱扇扇的暂且不提,有些不认识钱扇扇的,看她坐在钟母身边安安静静的,也没人刻意打扰。明显钟母这样做,是为了照顾小姑娘。 宴上人来人往,端的是个热闹。 宴席一开,钟母放心不下,特地叫来个小厮:“去和少爷说让他少喝点。” 见钱扇扇眼睛晶亮,钟母道:“进来允哥上进了不少,还总是装作一副大人样,被他不着调的父亲勾的尝了酒。我啊,就怕今天老爷没注意,又给允哥喝了酒。” 钱扇扇心道,钟允半大不小,现在也到了贪酒的年纪了。见钟母确实有些担心,她便劝了几句,“有钟伯父在一旁看着,实在不妥也有钟爷爷看顾,不会有事的。”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