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无语片刻,“陛下不是不关心萧凤棠死活吗?” “温青!” 眼看他要暴怒,温青立马解释,“别气了,当年陛下初登帝位,臣不是曾南下过一段时间嘛,就是那时认识的小祁,小祁有一个师父,叫花宿,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师父刚走,不过我是真的不知道萧凤棠和小祁认识,听他们对话,说什么师兄弟,我大概猜测,萧凤棠画,以前定是也拜过花宿为师,只不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但花长祁乐意为他出头,还不惜得罪御史台,定是心中将他看的极为重要。” 他故意将极为重要这四个字拉的极长,左晏衡一眼剜过来,“想死吗?” 温青耸耸肩,“陛下要回皇吗?臣送送你?” ban 左晏衡沉思良久,“你回去,回去将萧凤棠带回温府。” “什么?”温青震惊道:“陛下,臣不要面子的吗?”他都出来了,哪还有回去的道理,更何况就算他回了,依着萧凤棠那子,怎么可能跟他回来啊。 “你回不回!”那柳岸英说花长祁怪癖,好龙,今瞧着他的利索手段想也是个狠厉的,萧凤棠那没脑子的样,不出一夜就得被他吃干抹净。 左晏衡越想越气,“你去不去!” “臣要脸,臣不去!”温青恨不得将自己到角落里。 “你的意思是朕不要脸?”左晏衡咬着牙。 “这话是陛下自己说的,可别什么屎盆子都往臣的头上扣,若是担心就自己去,臣就是太医院里不起眼的小太医,一不是武将二也算不得文臣,今你就是废了我,我也不去!”他回去了如何说?说他温青一夜不见如隔三秋实在不适应他萧凤棠在外留宿?他有病吧! “今夜你若不把萧凤棠带回温府,朕就命人四处宣扬,你温青温太医,心属花长祁。” “!”温青睁大眼睛,一点也不相信这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陛下,你毁人清誉也不能如此卑鄙吧。” “去不去!”左晏衡才没心思跟他多话。 “……”温青一脸死相,最后长叹一口气,认命道:“去,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雨渐落渐大,温青推开帘子看了一眼,大雨滴打在车窗上,重重摔出了几颗雨沫。 温青视死如归的去执伞。 左晏衡看了眼打进来的雨沫,改变主意道:“罢了,不用了。” “啊?”温青有些摸不着头脑,“真不用了?” 夜里寒凉,雨又落的这般大,他刚被浇了一头水,左晏衡思量一番,“不用了。” 温青将伞放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顺着他刚刚的目光猜想道:“陛下怕他淋雨风寒,就不怕刚刚那样对臣,臣会心寒吗?” 左晏衡同样剜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起身拿了他的伞。 “喂,你去哪儿啊?”温青连忙问。 左晏衡打伞下了马车,“借伞一用,你先回吧。” “这么大的雨,不用我送你回去吗?”温青斜着身子探出马车。 大雨点子溅在地上噼啪响,左晏衡丝毫不在意被打的衣角,转身离去。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他才重新坐直,忍不住摇头慨,“明明巴不得跟人家好,一真遇上,却又总是冷心冷面,温青啊温青,你可记住,以后可万万不能像他这样,心口不一,言不由衷,走吧,回温府。” 马车逐渐晃动远去。 长鹿阁五层,只有四楼一间窗户大开,萧凤棠失神站在窗边,落寞的让人忍不住想上前伴他几分。 左晏衡换了身装束,本想再入长鹿阁,眼看他就在那儿,只好执伞去了远处的长桥。 长桥在空中,约高十米,站在此处刚好能瞧着他。 红墙红瓦,鳞次栉比,萧凤棠一身红披风,白净修长的手微微伸出接着雨滴,安静乖巧的模样恨不得让他藏进心里。 花长祁出去捏了两坛子小酒,靠着他挤在风大的一处,摇着递向他,“尝尝?” 酒坛子不大,萧凤棠将信将疑的接过来去闻,悉的清香味冲入鼻尖,欣喜道:“梨子酿?” 少时他份例不多,只能给师父买的起这个,阿祁不听话,老是偷着喝。 “这些年也喝了不少好酒,但还是这个最入我心,只可惜梨子酿是京城特产,旁处买不到。” 萧凤棠稔的晃了下酒坛,抿了一口,“秋的梨子味最佳,现在还吃不到,这梨子酿若是再配上一碟梨子酥,才是真的叫人回味。” “那阿棠想吃吗?”花长祁随着他的模样也抿了一口,酒入中,梨香醇厚。 萧凤棠思考了一番,最后摇摇头,“不想。” “为何?” “有时候念着的滋味,比吃着更香。”就像左晏衡,他虽在眼前,可远不及他念着的那些年。 “可为什么我觉得还是吃到嘴里最香?”花长祁歪着脑袋看他,远在天边怎能比得上近在眼前呢,梨子再生不过一年光景,他想他就这般站在他身边可是想了许多年。 萧凤棠轻轻一笑,将酒坛子往前一送。 花长祁心意足的和他一碰,不知道是许久没喝这酒,还是实在不堪酒力,只这两口,就让他生了如梦似幻的觉,总觉得阿棠不真切,总觉得这雨夜也不真切。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