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扬起头寻找着枝桠间合适的悬挂点,学着刚才袁奕的样子双手合十,为显虔诚,她还特意闭上了眼,嘴里念念有词:“希望爹娘身体健康,龙龙平平安安长大……” 龙龙有样学样,声气地跟着说道:“我要爹爹和妈妈开心,姐姐开心,大家开心,天天都开心。” 这些愿望听起来没滋没味的,但却是他们心中最真实的诉求。 用力往上一抛,福牌上的红布条轻轻松松地就挂在了树枝上。 挂得位置还高,周围还有好几块褪了的福牌作伴,看样子,这愿望多半是会实现了。 “袁姐姐,你真的不换个愿望吗?” 李小孙不想让袁奕浪费这个愿望,一年只有一次,很珍贵的。 袁奕捏了一把他的小脸,慢慢将他手里的红布条了出来:“放心,姐姐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姐姐相信,咱们以后一定能过上好子。” 拿起那块福牌,袁奕踮起脚猛地向上一丢。 小木板径直地穿过了茂盛的树叶,冲上了树梢,“啪”地一下碰到了一处树杈。布条勾在了树杈的中央,因为力道很大,小木板下坠的时候绕着树杈打了个弯,顺势了好几下,最后牢牢地绑在了树杈上。 袁奕的福牌挂得很高,在那个愿望的周围甚至没有其他的愿望陪着。 她的愿望,老槐树接受了…… —— 晚上,村长办公室里聚了不少的人。 在山上忙了一天,村民们累得疲力尽,不过总算是把排水通道给挖好了,山路也铺设了两排砖头。 “多亏了袁姑娘啊,真厉害,能想到排水沟的点子,以后下雨咱就不怕了!” “是啊,谁说非要迁村的?我今儿看了下咱挖的这水沟,糙是糙了点,但比燕家庄的蓄水池好多了,能排不少水呢!” “你数都不会算一个,咋算出来的?难不成掐个指头,数儿就窜你耳朵里了?哈哈哈哈!” 为了庆祝挖好的排水道,家家户户都做了些硬菜端来,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白天的疲累瞬间就消失得干净。 村长办公室的桌子上摆了菜盘子,坐在村民中间,有说有笑的气氛比过年还要热闹。 “对了,有个事儿我听好奇的,”袁建国嘬了一口筷子上的油,装作风轻云淡地问道,“上面迁村的政策这么好,你们为啥不同意啊?” 一提到迁村,前一秒还声笑语的气氛忽然变得尴尬。 坐在旁边的袁奕觉到了村民对这个话题的抵触,喝了口杯子里的蛋花,往老爹的碗里又夹了一筷子土豆丝。 “其实……我们也想迁的。”男人低了声音,小声道。 旁边那人撞了撞他的肩膀,又瞧了眼窗外的方向,示意他不要多话。 另一个男人耿直地往嘴里扒拉了两口米饭,接着道:“怕啥?可不就是嘛。要是俺娘同意,俺们全家指定第一个搬。” 说话时,袁奕注意了下其他村民的脸,无一不是眉头紧锁。 早年木材值钱,村民们只想着砍树赚钱,后来树木越来越少涝灾愈发严重,耕地常年被泡着也没办法耕种,只能重新种点果树养家糊口。 他们心里很清楚,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已经不愿再容纳他们了,不肯离开,也不过是撑过一天算一天罢了。 但老一辈的人却不这么想。 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靠着大自然的恩赐繁衍至今,他们没什么文化,没见过外面广阔的天地,所以只愿相信这片土地,相信村里屹立百年的老槐树。 “老人们不愿走,我们总不能撇下他们啊。”男人叹了口气,顿时没了什么胃口。 爹娘们要留下,子孙们又怎么能离开? 所以,哪怕村子再危险,雨下得再大,也必须要陪着爹娘守着这方土地。 见气氛逐渐变得凝重,袁建国赶紧招呼着大家伙儿吃饭,“来来来,今天好不容易把水道挖好了,不提那些事了,吃饭,嗯,这地三鲜炒得是真香!我一个人都能吃干净了!” “是啊,快吃饭吧,忙了一天,一会好回去休息。”杨远山也跟着帮腔道。 正说着,门口忽然又冒出了一个身影来。 是李村长的母亲,李。 “大伙儿吃着呢?” 李拎着一只篮子,里面是她刚炒的几盘菜。 本来想着给袁建国和袁奕开个小灶,没想到村长办公室里竟聚了这么些人。 袁建国赶紧将她请了进来,把自己的座椅让了出来,“李婶儿,坐坐坐,我们刚吃上,要不您也吃点?” 李摆摆手,回道:“你们吃吧,我就来给你们送个菜,家里还有饭呢。” 把篮子放下,李大眼扫了下桌子上的菜,心里不免有些酸涩。 临走时,他扯了下袁建国的袖子,小声道:“袁啊,你出来下,我跟你说点事儿。” 跟着李从屋里出来,袁建国抹净了嘴角的油,“啥事儿?您说?” “这都好几天了,他啥时候回来啊?”李了手,苦笑道,“做错了事得罚,伤了人俺们赔钱也行,总关着……也不是事儿啊。”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这还是被抓走。 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吃得好不好。 “您放心,老杨说今儿下午人就放出来了!就是市里离得远,怕他晚上回来路上不安全,所以明天上午他就回来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