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吃晚餐的时间,她却一点饿意也没有,便径直去了教室。 距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教室后排的座位却几乎坐,零星人群中夹杂的情侣量已然超标,至少超过了j大的恋率。 来年找到一个中间的位置,从包里掏出ipad和笔记本,摁开中笔开始抄专业课老师发在班级群里的笔记。 左手边的小情侣旁若无人地亲昵,男孩将手担上女孩的肩膀,着她的手讲细腻的话。 十八九岁的来年或许还会尴尬地走掉,但大三的她明显混成了心如古井的老学姐,遂专心致志看ppt上的字。 只是望着望着就开始不受控地出神,手机进来一条短信,屏幕亮起,冷光打在余光中。 她急忙拿起来,面容解锁实在是个好发明,手指都不用滑动便可以看到短信的内容——中国电信祝贺她新的一月到了,提醒她在三号之前预缴话费,否则便有停机的风险。 心里别扭了一下,因为发觉她最想收到消息的人已经大半个月没和她联系了。 徐思叙是个好好情人,很少打电话,短信也不过一条,还是她彼时提醒校内的她别太着急地出来时发的。 哪怕那天跟着她上那辆车时便预料到了结局,可到底不明白她这样毫无反应的态度,是否意味着自己该黯然退场。 来年睫羽微颤,垂眸的下一秒便看到了新消息,来自闲时便会钻进她脑中的人—— 【在学校?】 她转着手里的黑中笔,回过去的话冷冷的:【嗯。】 那边顿了半晌,都没再回一个字。 来年摸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但确实没心力再去问。 正巧这时上课铃响,约莫四十岁出头的男老师背着纯黑的双肩包进来,从包里掏u盘准备课件。 手机再亮:【哪栋楼?学院楼?】 【不是,明辉3223,在上选修课。】 她还是没能忍住突如其来的分享,在对方稍微展现出一点探求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铺出自己所有,迫切地想让她和自己的琐碎常近一点、再近一点。 这次徐思叙没有再回。 讲台上的老师已经开始开始自我介绍,但陆陆续续还有迟到的学生在举手进。 他的发言一次又一次被打断,脸上却没有不耐烦的神,只是不再理,自顾自讲课堂要求。 来年将心沉回去,抬手摁键熄屏,在纸上记录给分原则和考试时间,在“18周”划下时,她到周围好像静了一刹。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集体沉默,转瞬即逝。 她发觉不对劲,甫一抬头,便用余光扫到自己身子侧后方有一个人影。 黑衣,带,束在脑后的发,若有若无的松香。 来年的那声震惊的“啊”是哑在喉咙里的,她看着徐思叙平到发冷的脸,一时竟忘了反应。 “同学,给我个位子行吗?” 她急忙抓着桌面上的东西往里挪了一格,由于卷电子产品的幅度太大,本就松松在平板壳凹槽里的电容笔掉出来,在有点倾斜角度的桌面上打了几个滚,直直地下坠。 周遭的同学被重物落地的声响惊动,匆忙帮失主捡笔。 徐思叙手在口袋里,坐在喧哗最中央,把旁人都映衬得失。 来年从方才被她在心里默默吐槽过的小情侣的手里接过自己的东西,连说了两声“谢谢”。 “不客气。” 老师自我介绍和课程介绍那一部分已经过去,他弯着在电脑上登陆教师系统,翻找选修本节课的人名单。 来年扫他一眼,目光顺势移上徐思叙的脸。 她看着她微冷的面庞,意识到她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怎么就心情不好了呢? ——“那今天是第一节课,我们先来点个名。” 身上还带着一点点应酬场子上的酒味,许是直接就来学校了,连衣服都没换。 ——“老师!那下次点名是什么时候?”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段子很闷很生气? ——“下次我可就随机点了,大家有事记得请假啊,提前给我打声招呼也行。” 竟然敢直接进她教室找人,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漠然。 来年听着老师公事公办的讲话,接着便是一个接一个的人名。 徐思叙目光一直盯着前方,仿佛很认真地在听老师的一词一句。 人名单以姓氏首字母排序,很快到了“l”,李氏一大堆,来这里,只有来年一个人。 “来年?” 就在来年准备举手答“到”时,徐思叙将左手从口袋里掏出来,眼疾手快地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臂,并自然而然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声线冷淡,态度平和—— “到。” 老师抬头看她,像是认了个人,然后点点头,说:“好,放下吧。” 来年心里似有惊雷炸开,手臂都有些颤抖,她在老师移开视线后扭头望向徐思叙,眼中燃起怒意:“徐思叙你在干嘛?我在上课,老师在点我的名!” 她抬抬眉,讲得不在乎:“知道,怎么了?” 来年看着她无畏且无谓的表情,忽然就觉得难堪。 这些从指里漏出来的玩笑似的情与捉,像虫蚁一般啃噬着她的心,细密又隐隐泛着苦痛。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