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寒酥稳了稳心神,道:“我去关门。” 封岌这才松开寒酥。他看着寒酥起身去关门,又垂眼望了一眼被她套在他拇指上的扳指。 寒酥将房门关上之后,却并不朝封岌走去。她走到另一边的衣架旁,将身上的银白斗篷解下挂起来,绕着远似地往屏风那一侧的书案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要赶工了。” 封岌轻捻扳指,慢悠悠地说:“当真是避我如蛇蝎。” 寒酥的脚步不由停下来,辩解:“没有避着您,真的是急着赶工。” 她望向封岌,见封岌垂着眼并没有看向她。寒酥略迟疑,重新朝封岌走过去,她将手轻轻搭在封岌的肩上,身子软软靠过去,主动坐在他腿上。搭在他肩上的手慢慢向后挪去,勾着他后颈,人也靠过去伏在他 膛,道:“我真的没有避着您。” 她身上的柔软贴着他冷硬的 膛,是别样的酥柔 意。封岌的目光落在怀中人,看着她长长的眼睫轻垂出几许温柔。封岌抬起她的脸,指腹隔着面纱轻轻抚着她的脸颊。他动作慢条斯理,像在把玩最 致的玉器。 一阵反复轻抚之后,封岌解下寒酥脸上的面纱,用指端轻轻碰了碰寒酥脸上的疤痕,问:“怎么一点也不见效?” 寒酥心里咯噔一声,怕被他发现自己从来没用过雪凝膏。她微笑着搪 :“哪有那么快有效。” 她悄悄避开他的手,更靠近他,将脸贴在他脖侧轻轻蹭了蹭,浮现几分依恋的娇态。然后她抬起眼睛,长长的眼睫若有似无地轻轻拂过封岌的颈侧。她抬眸望着封岌的侧脸,说:“我真的要赶工,要不然会赶不完的。您也不希望我熬夜赶吧?” 封岌垂目望着她,心里生出一丝莫名的怅然。他多希望她能够真心实意随时向他撒娇,而不是带着一点央求地仰视他。 “去吧。”封岌松开寒酥。 寒酥立刻从封岌的身上起来,快步朝书案走去。 封岌无奈地轻摇头。 寒酥突然又从屏风后绕回来,她重新走到封岌面前。她弯下 来,双手攀在封岌的肩上,靠过去与他平视:“将军还没有告诉我喜不喜 我送你的扳指呢。” “当然喜 。”封岌轻轻转了下指上的扳指。 寒酥弯 ,眼里浮现一点笑,她凑过去,在封岌的 角亲了一下,然后直起身快步朝书案去。 封岌微怔。待寒酥已经拿起了画笔,他才抬手,用指腹碰了碰自己的 角。 ——他倒是有些不确定寒酥这是不是演的。 寒酥很快全心投入到这幅山河图。这幅画是师父的心愿,她不愿意狗尾续貂,想倾尽全力将这幅画收尾。也因为多年不曾碰过丹青, 抑在她心里的东西仿佛也愿意在一朝之间使出。 封岌不知何时走到了屏风侧,望向寒酥。 他很喜 看寒酥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模样,尤其是她写诗作画时,自有一种区别于其他女郎的娇柔之态,而是另一种出尘的高洁优雅。 寒酥画得极认真,没注意到封岌目光灼灼的注视,也没注意到封岌何时离开了书房。 瓷器与桌面轻碰的声音让寒酥回过神,她望着桌角的瓷碗,视线上移看向封岌。 “雪梨煲,吃了再画。”封岌道。 寒酥这才觉得有一点饿,且有一点渴。她将手里的软笔放下,端起那碗雪梨煲来吃。雪梨清香的甜润入口,带来沁甜的口 ,整个身子都跟着舒畅了许多。 味道很好,寒酥吃得也很快。她的心思还全在那幅山河图之上。一碗雪梨煲很快见底。她将空碗放回去,立刻又拿起了软笔继续为画作 。她听见封岌突然轻笑了一声。寒酥疑惑不解地抬眸。 封岌 畔有几丝淡淡的笑意,他伸手,用指腹抹去寒酥嘴角的一点 渍。 寒酥一惊,这才知晓原来是她吃得太急,竟像小孩子一样将雪梨煲的糖汁沾到了嘴角。这可真是太不够端庄得体了。她赶忙拿了帕子来擦,动作却顿住,惊讶地看着封岌。 他将蹭了寒酥 角糖汁的指腹贴在自己 上尝了尝,轻颔首:“有点甜。” 寒酥瞥一眼空碗,喃声:“将军自己没吃些吗?” 封岌的视线落在寒酥的 上,她 珠上仍有一点 润,盈盈光泽随着她开口说话而光影浮动。 他隔着长书案伸手,宽大的手掌撑在寒酥的后颈,将她的脸送到自己面前。他俯身低头,双 碰上寒酥的 。他动作缓慢地左右轻摩,轻轻挤 她的 珠,让她 珠上的糖渍粘在他 上。他稍微后退一些与她的 分开,他望着她的眼睛,轻舔自己 上刚沾到的梨汁。 很甜,却又不够甜。 封岌重新贴上去,两个人的 轻轻贴在一起,他贴着她说话:“张嘴。” 他说话时微微牵动的 轻磨着寒酥的 ,给寒酥带来一点发麻的轻栗。寒酥依言,轻轻将双 启了一条小小的 隙。封岌的舌尖趁虚而入,挤进她的 。她 内侧要更软 些,也更甜些。封岌一点一点探索着舔碰,动作温柔又耐心。浅浅的甜味儿在两个人轻低软碰间蔓延开。不过是瞬息间,封岌突然又加大了攻势,寻到寒酥的舌尖,用力将其 入口中。突然的索取仿佛要将寒酥 入腹中,强势到寒酥有些承不住。寒酥舌上被拉扯地微微有一点疼,她不得不隔着长书案身子前倾,将手攀在封岌坚硬的臂膀。 就在寒酥将要无法 息时,封岌的动作突然又温柔下来。他任由寒酥的舌尖逃走,动作温柔地亲一亲她的 角,先是左边,再是右边,动作慢条斯理还有一点悠闲。反复几次轻柔的浅吻,再将 与她相印,觉察出寒酥稍微缓过来些,他再次将她的 舌掠入口中,吻如疾风骤雨。 当寒酥主动去 吻他时,封岌突然睁开眼睛望向她。明明站在掌控地位的他,突然在这个亲吻里有一些 失,不再能沉稳悠闲下去。 最后竟是封岌推开了寒酥。 他盯着寒酥半眯的眼眸,深深地 了一口气。他必须要停下这个亲吻,再这么吻下去,他将无法自控无法将一切都只停留在这一个吻上。 他克制地抚上寒酥的脸,将最后一个浅浅的吻印在她的眼睛上。他的浅吻和抚上寒酥的指尖都带着一点隐忍的轻颤。 “你扰你继续画了。”封岌松开寒酥,拿起桌上的空碗,转身往外走。 寒酥望着封岌离去的背影,慢 地坐回去。她心口仍旧怦怦跳着,跳着她自己也不太能控制的韵律。好半晌,她抬手,指尖轻轻摸了摸自己红肿的 。寒酥后知后觉,自己的指尖有一点发颤。 这天晚上,寒酥又梦到了封岌。受半月 的影响,她这段时 的梦里每晚都有封岌。他在梦里与她拥吻,反复重复着今 书房里的那个吻。最后的最后,又不止停在那个吻。甚至上演了上次窗台上的情景吻她别处。寒酥在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望着屋内一片昏暗。好半晌,她拉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整个身子遮起来,她在被子里蜷起来。 也只有在梦里,她可以不仅仅只是羞窘难堪,可以大胆地 那么一丁点愉悦。 她转过头去,将脸埋进枕间。 毫无睡意,她索 不顾时辰地起身。轻拉椅子的声响惊动了沉夜,将这一 早早开启。 她打开要 给谢云苓的赞词,做最后的补苴罅漏。在黎明前的至暗时刻,寒酥放下笔,将这份赞词写完。 今 可以 单了。 她望着纸上的字字句句,忍不住轻皱眉,喃声自语:“他应该不会知道这是她写的吧……” 这一晚没睡好,第二天寒酥忍不住哈欠连天。她一边赶画,一边时不时望向门口的方向。可是封岌今天上午都没有来。 下午,寒酥没有用过午膳便去赶画,而是要先去大房那边一趟。 江琼音作为刚成婚的新妇,第二 要礼数周到地各处拜见长辈。今 倒是腾出时间在院子里邀请府里同辈的小娘子们过去说话。她作为这一辈第一个媳妇儿,暂时没有妯娌要应对,这府里的这些小姑子们却也不能轻怠。 她已经将府里的情况摸清楚了,知道有借住的表姑娘,也一道请来品茶。 “苏家那位请不请?”江琼音有一点犯难地询问封杉。 名义上,苏文瑶也是借住在府里的表姑娘。可是实际上府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苏文瑶和封四爷的关系,不过是碍于时间还太急迫了,暂时没安排人过门。 年龄上是同辈,实际上要成为长辈。 江琼音皱眉,她觉得这事情很荒唐。她出身名门,很看不上眼这些不干净的勾当。 封杉也犹豫了一会儿,才说:“请吧。礼数多些总没差错。” 江琼音说好,心里却对苏文瑶有几分轻视。 封杉看着新婚 出来的一小截雪白脖子,喉间发 。他走过去抱住江琼音,情不可抑地去亲吻她。 江琼音脸一红立刻去推他:“这大白 的,可不能这样没规矩!” 封杉笑了笑,只好忍耐下去。他这 子 嘴的规矩,现在想碰她是万万不可能的。不过母亲说这长媳就是要聘个重礼数守规矩的。他看着新婚 笑起来。 江琼音确实是个重礼数规矩的,她在雅间设品茶宴招待府里的小姑子们,不管是座次还是每份茶品都有极深的讲究。 “咱们来玩猜茶吧。”江琼音道。 “好啊!好久没玩了!”封清云立刻接话,非常给长嫂面子。 这所谓猜茶,就是将不同种类的茶同同样的茶器盛好,众人一闻二品,然后说出茶的种类出处。 一闻为善,二品为次。 第一种茶水端上来,封清云轻闻,立刻准确无误地说出这是什么茶,包括年份、产地,甚至连煮茶时用的什么水都能猜到。 江琼音刮目相看:“这能闻出茶叶的年份产地倒还好说,可这用什么水煮茶都能闻出来是怎么做到的?” 封清云笑着说:“猜的呀。” 江琼音想了想,又恍然大悟。这世间茗茶的烹煮方式虽多,却总有每种名茶最合适的烹煮方式。想来大娘子十分了解茶道,猜得出来烹煮方式。 几种茶水依次端上来,府里的几位小娘子们一一猜茶,大多能猜个差不多。这样的门第养出来的小娘子们,再名贵的茶都是当水喝。这猜茶的游戏对她们毫无难度。当然了,江琼音正是因为知道这游戏对大家都没难度,才玩这个。 最后一道茶端上来,江琼音将目光落在寒酥的脸上。来之前她对寒酥的情况知道一些。她先是惊于寒酥的美貌,又十分惋惜这样天姿之人被毁容。她又惊赞寒酥举手投足之间端庄典雅,更神奇的是她言辞举动高洁自然,毫无因毁容的自卑之意。品茶时,她毫不介意将自己被毁的面容面对旁人。 自诩名门闺秀的江琼音觉得自己竟有几分不如。 只不过这猜茶游戏,寒酥一直没参与。眼看着最后一道茶了,江琼音主动拉寒酥参与进来:“表妹可知这最后一道茶是什么?” 寒酥坦然摇头,微笑道:“我尝不出。” 江琼音有些意外,也有几分不解。这最后一道茶,真的很简单。 苏文瑶在一旁笑笑,道:“大少夫人这就不知道了,寒酥自幼生活在边地,恐怕不怎么饮茶。” 江琼音一下子想明白了。今 围在这儿说话的人都是自小养在侯府高门,而寒酥不是,她父亲官小又生活在清苦之地,自然不可能如其他人这样将茗茶当白水来饮。 江琼音顿时觉得今 的猜茶游戏设的不好,是自己思虑不周了。她赶忙说:“人皆有自己擅长的地方。表妹不喜 茶水,却听说读书极好,出口成章让人羡慕。” 寒酥坦然微笑着:“我确实不太懂茶,却觉得表嫂这里的茶极好。尤其是第三种茶,最淳口。” 寒酥分不太清这几种茶,只是凭喜好而说。 “你喜 蕉叶青?”江琼音笑起来,“我也喜 。” 一场小尴尬,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化解。自然的坦诚总是治疗尴尬的良药。 品茶小宴结束,寒酥直接去衔山阁赶画。她到时,封岌已经在了。他仍坐在那张藤椅里,他轻转着指上的扳指,似乎在专注地想事情。 “来了。”封岌抬眼望向门口。 寒酥轻“嗯”一声,目光有一点躲闪,下意识地抿了一下 。过去了一 , 上似乎仍有一点微疼。 她刚要迈进去,翠微从院子里小跑追上来禀话——江琼音身边的侍女追来送了一盒蕉叶青。 “去喝茶了?”封岌问。 “嗯。”寒酥将茶叶放在案头,“表嫂让大家猜茶,我一道也没猜出来。表嫂这是安 我。” 封岌知道那无聊的游戏,他说:“我也猜不出。” 寒酥有点惊讶地看向他。 不过她转瞬想明白了。封岌有着至高的权利地位,可十几年军旅生涯,并没有享过福。一口热汤都是罕有,又哪有闲情逸致品茶。 而京中贵人们享乐的生活,却是封岌带着无数将士于疆场厮杀而来。寒酥突然说:“将军辛苦了。” 封岌诧异看向她。 长舟从外面进来,看一眼里面情景才递上帖子——谢家因上次封岌帮谢浪之事,邀封岌去做客。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