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可是,就不用换回来吗,难道您就不嫌弃我的口水……” “说了闭嘴。” “喔。” 诺夏顿时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 没办法,谁让官大一级死人,下属不准顶上司嘴呢,更何况桃兔比他高了十七八九级。 可是,真不嫌弃嘛…… 诺夏又瞅了瞅那半边苹果,正巧桃兔又咬了一口,抬头望过来,二人的目光在半空对视,他眨眨眼,忽然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 桃兔抿了抿嘴,也是莞然。 是啊,他们两个之间,怎么可能会嫌弃呢? 他曾用桃兔的身体起居入睡,洗漱吃喝,后者亦然。 彼此互换身体的那段时光,无疑是段奇特的经历,像是藏在衣柜深处的小秘密,朦朦胧胧,回想起来又会心头悸动。 只有共同玩过这场躲猫猫游戏,藏进同一个衣柜的他们俩,知晓个中滋味。 嗯,说直白点。 连你的嘴巴我都用过那么多天,又哪里会在意那点口水…… 窗外忽而起了风,米黄的窗帘被吹拂得沙沙作响。 病房内的气氛,莫名变得有些暧昧。 诺夏没再说话,他静静看着桃兔一口一口地把苹果吃完,而后主动伸出手,接过剩下的果核,丢入头柜旁的纸篓。 也就是在这时,他忽而注意到半敞开的屉里,存放着一副崭新的眼镜。 黑框,圆形的那种青蛙镜。 “这是?” 他取出来,在手里来回翻了翻,有些疑惑地看向桃兔。 “我之前伤得很重。” 桃兔笑了笑,指向自己的鬓角左侧,那里有绷带包扎过的痕迹,“这边被人锤了一,眼球神经受损,刚醒来时视力下降的厉害,就委托医生帮我去配了一副眼镜。” “不过还好,经过这些天的治疗休养,我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所以这副眼镜,应该是用不上了。” “还好没用上。”诺夏嫌弃地把眼镜丢回了屉里,“又圆又黑的,丑的不行,戴上后整个人都要变难看了。” “啊啦,你终于开始嫌弃我丑了吗,少年?” “准将,说这种歪曲逻辑不讲理的话,是中年妇女才有的症状,你不要学好不好。” 诺夏无动于衷地撇撇嘴,开始啃自己的苹果,“我明明是说这眼镜,这么难看的东西能生产出来,纯属设计者的审美有问题,喜戴的,恐怕也只有又丑又挫的猥琐老头……”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注意到桃兔抿着下,脸别过去了半边儿,似乎在努力憋笑。 诺夏这才察觉气氛好像哪里不对,扭头往背后一看,发现门口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两道身影—— 一只慢悠悠咀嚼着什么的山羊,以及……一手在兜里,一手捏着份文件,脸黑的跟锅底一样的战国。 “不是吧……” 诺夏人都傻了。 可恶。 为什么每次你都能赶上我口胡的时间,专门跑来对号入座,你是不是把见闻全开故意这么干的啊,战国老头! “对不起,大将!” 他立马起身,练地向着战国低头道歉,“我这个人一向心直口快,对事不对人,刚才的话,真的不是在描述您……” “闭嘴吧小子,你这么一说,老夫更想扁你一顿了。” 战国黑着脸瞪了他一眼,然后径直来到边,把手里的那份文件放到了头柜上,“喏,这是你要的资料,老夫就放这儿了。” “谢谢小战国。”桃兔含笑道,“怎么是您亲自送来的?” “鹤那家伙临时有事走不开,这不正好把老夫抓了壮丁么。”战国叹了口气,“再说你这次伤的这么重,老夫多来探望两次也是应该的,怎么样,现在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吧?” “嗯,顺利的话,今晚就能出院。” “那就好。” 战国松了口气,他瞅了瞅病上的桃兔,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诺夏,目光中出若有所思之。 不过他什么都没问,又简单寒暄了几句后,战国便起身告辞离开。 临走前瞅见头柜上的那堆苹果,顺手拿了一个,也不洗不削皮,直接咬着叼在嘴里,就牵着山羊出了门。 见他离开,诺夏这才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准……” 他一脸郁闷地刚想开口,就见桃兔伸出食指,朝他比了个“嘘”的口型,然后扭头朝着门外喊道: “喂,战国酱,偷听八卦这种行为,可不像是大将所为哦!” 可恶,被发现了么? “胡说八道,老夫已经走了!” 门外传来某位听墙的老头,愤怒的大嗓门。 然后就是一阵“蹬蹬瞪”,那是气呼呼用力踩地面地下楼梯的声音,显然这回,他是真的走远了。 “老顽童。” 桃兔失笑着收回目光,扭过头来时,却见诺夏已经拿起了那份文件,低头专注地浏览起来。 “喂,少年。” 她伸出纤细如玉的葱白手指,弹了一下诺夏的眉心,没好气地道: “都没经过我允许就看,万一是高层才能接触的机密文件呢?你这样都能被送进推进城的,知道吗?” “那不碍事,几年后我朋友会放我出来的……”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