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址地段随他选,房舍随他设计,府衙除了帮忙盖房外,还可以提供一定的经费供给科研与学子奖学金等等。 蓝谢过之后,表示要在城南山地上择址建校而在非城中,道是城中渐繁华,怕学子们无心读书。 沈瑞也笑着答应了。 虽蓝这话不免捎带上了在城内的府学县学,但历来出了名的书院多是依山而建的,读书也要有个优美安静的好环境嘛。 他也正好顺势在南山规划出一片大学城来。 谈妥书院大概后,蓝便告辞而去,由大于师爷送往沈府客院住下。 陈师爷方向沈瑞道:“瞧着蓝先生是个治学的大家,东家觉得怎样。” 沈瑞笑道:“我原见过蓝章大人与蓝田兄,这位蓝先生却是比那父子活络得多了。对他这书院,我是颇为期待呐。” “蓝大人父子太过刚直了些。虽刚直是风骨,却也是过刚易折……”陈师爷叹了口气。 转而又笑道:“蓝先生在山东颇有盛名,他开书院,定不少学子前来求学,我登州亦是扬名。” 望了望书房墙上沈瑞着人绘制的蓬莱县地图,陈师爷笑眯眯道:“北边靠海港起来了,东西两面有驿路,如今南边再书院也就起来了,四角俱全,兴盛指可待。” 沈瑞哈哈大笑道:“治学像先生说的话,后面两句更像姜先生、小于先生说的。” 肯千里求学的人家,也不会是穷人家,学子们吃喝花销,教书先生们、教员们的家眷……一座大学城盘活一片区域经济的事儿早在沈瑞的开发计划表上了。 陈师爷笑道:“东家也莫觉得老朽迂腐了,如今跟着东家开拓这登州,自也要学着些‘经济’事。” 说笑两句,又自从那经济事上说到了如今登州所仗最大经济来源,海贸。 沈瑞说了与卫所那边商讨的结果,又道:“我待往文登去看看,那边也是良港,且与南边儿海面上的联系不少。既想开海,那边也不能锁起来不用何况防也是防不住的。” 陈师爷沉片刻,道:“东家所虑甚是。只是,若是此去,便要对上王家的事了。” 王家是里宪庙敬妃的母家,这位太妃虽膝下荒凉,如今在后无声无息,但因养过德清长公主,如今长公主很是关照于她,连带着,也关照王家。 沈瑞来登州之初,德清长公主府便打过招呼了。 初时沈瑞并没将这么个王家放在心上。 待到了各县清丈田亩时,王家到底还是端出外戚家的派头来了,不许官府来量地。 他家的地,文登县有,宁海州也有。 这两处父母官都没甚背景,不肯得罪这样的人家,便推诿拖拉起来。 其实说起来,王家也不过是在偏远山区的文登县逞逞威风吧,莫说搁在京里,便是搁在整个山东看,王家也是不入的。 沈瑞当时正在处理海岛及民事,便也没理会,尽了礼数往德清长公主府送了信,便丢开手,待回头收拾。 德清长公主远比不得之淳安大长公主权势,且德清夫妇都是读诗书,极是通情达理,回信间客客气气表示定会劝着敬太妃娘家云云。 还派了个管事往文登与去王家人说话。 可惜王家人倒属滚刀的,这事儿一拖二拖,就拖到了收秋也没解决。 而这两个月宗室这边也颇多故事。 先是小皇帝借着庆王府、靖江王府等几桩伤天害理的案子狠狠敲打了诸藩一番。 之后张在查德王府“强占民田”事时,丝毫没留情面。 又快又狠的将所谓投献田地之人揪了出来,将强占去的田亩查了清楚明白,罪证也做得干净漂亮,没有半点儿含糊。 从知县、知州、同知、知府、布政使至德王这一路弹劾上去。 对于王府,更是不肯给半分遮掩。 那边说什么德王爷年迈,被小人蒙蔽了。 张便冷笑着说便是先前不知情,现下总归知情了,就请把田亩还来吧,且王爷仁慈,还该给小民些许补偿安抚一二才是。 摆明了是要王府将到嘴的吐出来。 德王府耍起无赖来算得天下无敌,便跟着左一封折子右一封折子的递进大内,张口便嚷嚷着穷,竟连今年每亩应缴的税银都拒了。 那边淳安大长公主是又气又恨,派了几波心腹去骂,然都无济于事。 小皇帝更是火冒三丈,唬得一干老臣忙摁着,生怕他冲动了下狠手把德王的地收了,引得诸藩动。 在这么个时候,京中杨廷和那边也给沈瑞来了书信,让他稳扎稳打,万不要冒进。 毕竟德王这件事是沈瑞捅上去的,上头一个处置不好,惹了篓子,皇上可不会“有错”,罪责便都是下边儿的,届时沈瑞被推出来顶罪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以王家的事,几位师爷的意思也是先不要去管,待德王这事儿尘埃落定后,再行处置。 但不理会的前提是沈瑞得在府城呆着,可以说宁海州、文登县故意隐瞒,知府不知情所以没处理。 若是沈瑞下去文登县,直面这件事,便不好不理会了。 沈瑞却道:“顺子那边还得了些消息,王家,与海上,怕也有些勾连。” 文登也是个走私猖獗的地方,不少大户虽不置船下海,却收海上来的东西,坐地销赃。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