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笑道:“只这两忙些,刚好叫母亲遇上了。” 因问母亲身体,徐氏答说尚好。 知子莫若母,徐氏晓得儿子心思,便又笑道:“你媳妇也无事,这边到底是比京中暖和,她的症不怎么犯了。” 杨恬就在徐氏车上,闻言不由脸上一红。 沈瑞旷得久了,想着媳妇就有些心热。 只听得母亲有些戏谑的语气,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又道:“原是车马行那边传讯来,说还要几后才到的,怎的这样早便到了?天热,母亲何苦急着赶路!” 徐氏笑道:“你不用担心,车叫你改过,稳当得紧。也不瞒你,我们是路上听着有大批民过来,设粥棚施粥总归要有人牵头来做,我们便想着早些到才好。” 沈瑞无奈道:“哪里用得母亲劳……” 徐氏打断他,道:“你也莫当为娘是纸糊的,当初在山西任上,常有民,这些我也都做过,只怕比你这擅赈灾的还些。” 说话间后面沈家族人里男丁纷纷过来与沈瑞招呼。 沈瑞一一见过,却见中有一个女子,含笑向他万福,竟是那青楼女子宝珠。 此女先前自称愿为沈瑞效劳分忧,自告奋勇去颜神镇寻琉璃作坊找寻沈瑞想要的“大块琉璃”,之后便再无音信,不想竟出现在沈家车队里。 这会儿的宝珠一身朴素衣衫,脸上妆容也进行了调整,丽尽掩,看上去就像个普通干练的大丫鬟。 见沈瑞皱着眉头,她便笑道:“民女遵大人吩咐往颜神镇去了,幸不辱命,归来时恰遇上了老夫人与夫人,便来请安,得老夫人垂怜,一路赴蓬莱。” 竟是连声音、自称都改了,好一派良家模样。 在这官道上,当着众族人面,沈瑞也不好多说,只点头道了句“辛苦”,便也不再理她,这边招呼车队进城。 自西门恩门入城,不远便是府衙,只是沈瑞一个人儿住府衙后面的官宅绰绰有余,若要装连带沈氏族人在内的一大家子人却是住不开的。 陆家早就帮着在府衙附近置了两个相邻的大宅子,打通了修葺一番,又安排了人手打扫,此时直接住进去便可。 沈瑞才奉了母亲徐氏入府,前面已有不少拜帖送来,表示希望明前来拜会太夫人、夫人。 沈瑞不由皱了眉,正吩咐下人母亲要歇几再见客,徐氏已拍着他的手阻止道:“此非常时刻,她们来见,正好商议赈灾之事。我的身子骨我自己知道,你不必担心。” 沈瑞还待再劝,徐氏已坚定的摆摆手,又催他与杨恬去更衣歇息,表示晚饭后再来与她说话,有两桩要事须得一处商量。 沈瑞也只好应了,又吩咐管事去请大夫来为诸人诊平安脉。 出了正院,沈瑞便将杨恬的小手握住,亲自扶着她走。 杨恬脸上一红,轻轻挣了两下,未挣开,便也就由着他了。 沈瑞只觉得掌间柔荑温热,不似早先那边微凉,再看小娇气红润,心下大定。 杨恬听他问及症,抿嘴笑道:“乍暖还寒时还是有些气闷难受的,入夏就全好了。” “登州临海,气候宜人,好生养一养,许是病都去了。”对此沈瑞也是充希冀的。 两人说笑着相携回了东院,到卧房更衣。 打发了屋子丫鬟仆妇,才去了是尘土的外袍,沈瑞便不住将小娇拥了个怀,香了又香。 杨恬半晌才挣开,气息不稳,一张脸红透了,又羞又恼,捶他一记,啐道:“还亮着天儿呢!叫人说嘴白……” 白宣这后两个字到底说不出口来。 沈瑞只不放手,笑在她耳边道:“娘子放心,为夫有分寸呢,只等天黑宣……”便又挨了一记粉拳。 直到他道“好恬儿,实是想你想得狠了”,她心下也酥了,一般是想他想得狠了,任由他拥着轻轻亲吻,心甜喜。 温存了半晌,外头已有几个管事媳妇前来回话,都被半夏麦冬拦下了。 杨恬已是合格的当家主母了,听了外面动静还是忍不住扬声问何事,又撇头瞪了一眼手上还在作怪的沈瑞。 沈瑞轻笑道:“却是我碍了夫人理事了。” 杨恬轻啐一口,听得外头回说“韩家送了新鲜虾蟹来,说是才回来的渔船上卸下来的,给太夫人夫人尝个鲜”,她一双妙目便望向沈瑞问询。 沈瑞一笑,道:“我却借了你和母亲的光了,这会儿蟹子倒是一般,却正是海虾肥的时候,什么都不放,只清水煮来吃都极美。” 杨恬在路上已尽知登州发生的事,晓得韩家立场,便点头扬声吩咐那管事媳妇收下虾蟹送去厨房,晚上就做出来,又叫拿上等的封儿赏了韩家下人。 沈瑞想了想,吩咐道是让韩家下人回去告知一声,他正有事要寻韩大老爷相商,请尽快往府衙一趟。 又着人去请秦家、陆家以及戚家父子。 管事媳妇应声而去。 沈瑞轻啄了娇一口,惋惜道:“可惜了还有事要赶紧办了,也只能天黑再回来服侍夫人。” 杨恬红着脸跺脚道:“你还不快去做正事,几时学得这样油嘴滑舌!” 沈瑞哈哈一笑,又抱了抱她,这才换了衣裳,到前头徐氏处招呼一声,往府衙去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