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这边自然十万分的意。 先是因着投靠刘瑾,得焦芳示警,避开了贺家这个坑,又被运作避开汛修水利工程,而接手了泰陵工程,不仅搭上了同修泰陵的新宁伯谭的线,又在完工时得了重赏,成了小皇帝信重的臣子,转而督造西苑。 这次也是应刘瑾要求而与杨廷和联姻,结果又得了这样大的彩头! 朝局变幻莫测,这次沉沉浮浮这许多人,刘瑾那边又透了话过来,他和他兄长李都会有好前程。想到现今工部尚书曾鉴也是年迈多病,上表请辞过两次了,李真是做梦也能笑出声来。 还是里有人好啊。 而作为当事人的李延清,这桩婚事定下之初,他就大大松了口气。 他在意的还真不是婚事本身,嫡庶甚的本不是事儿,甚至岳丈高升与否他也不甚在意,家里这样的情况他心知是指望不上父亲为他筹谋什么的,他苦读也是因着只能靠自己,现下也没有靠岳父的打算。 他所在意的是,他的名声他既要靠自己,就不能没有一个好名声。新的未婚出身翰林人家,岳丈杨大人官声也一直甚好,变相洗去了他身上背信弃义等等污名若他真是那样小人,杨家这样的人家怎会许女。 而此时,跟着舅兄来见了他未来的连襟,……这是沈家,与贺家是生死大仇,知道贺家的所有事,自然知道自己与贺五姑娘定亲又退亲的事儿……这尴尬便无可避免的浮上来。 杨慎虽最初对同李家联姻持反对意见,但是对李延清此人却并没有什么恶,这才亲自将人引荐给沈瑞。 但当他同沈瑞聊起天来的时候,也是不会想起来要关照没话可聊的李延清的。 李延清便也只好在旁边陪同,一言不发,一脸凝重肃穆。 好在没一时迟也过来与杨慎见礼,他在山书院读书多年,认识的人颇多,李延清又是与他一般是弘治十七年中举,自然相,两人很快攀谈起来,便也不显得冷落客人了。 沈瑞与杨慎说了一番读书事,又旁敲侧击问得了杨恬近况不错,也放下心来,听得旁边迟与李延清对话,心道这李延清到底是少年举人,自有不凡之处,大约是家学渊源,竟于工程事颇为在行,尤其迟所提水利,他应答得头头是道。 沈瑞登时对李延清也兴趣起来,这个时代,四书五经读得好的人坑谷遍地都是,但实用型人才实在是稀缺,若是李延清有这份干才,他或可合作。 只是今这样场合,便是客人不多,也不是能长时间闲聊的,少一时便又诸多事情来找沈瑞,外头又报游驸马府五公子到了。 是游铉。 沈瑞向杨慎等告罪,往外去游铉。 游铉能独自过来沈瑞真是意外,通常,这小子都是跟着张会的。他亲姐夫是英国公世孙张仑,但也许是年龄相近的缘故,他却与二公子张会关系最为要好,当然,张会也是对他极好的,有什么好事儿都带着他。 高壮的少年向沈瑞快步奔来,先一步行礼叫道:“沈二哥。二哥这几被京卫武学的事儿绊住脚,吃住都在那边了,他叫我先来致歉,今实是身不得,明必定过来谢罪。” 果然是相要好,开口就是为张会说话。 沈瑞还礼又拉住他,道:“再说便外道了,这当什么,公事要紧,足领心意。” 游铉腼腆一笑,又道:“虎头哥也是今当值,不过稍晚些就能过来,我便自家先来了。” 沈瑞笑道:“越说越外道了……”话未说完,目光随意往他身后扫了一眼,却在他身后发现另一人,不由愕然。 但失神只是一瞬间,沈瑞迅速收拾起表情来,热络道:“五弟随我来,还有几位兄长要给你引荐一二。” 在周遭下仆与宾客们看来,驸马府的公子,又是意气相投少年人,也当得这番热络对待。 没有人注意,当有仆从过来要为游铉所带的随扈引路时,沈瑞只吩咐其去请瑛大爷,便将人轻易打发走,自家带着游铉几人一并往后院去了。 沈府外书房内室另有机关暗门,沈瑞与游铉及一个随从进入密室,其他随扈皆在外书房内守着。 机关门关闭,游铉便长长出了口气。 他个子虽快有成人那样高了,可实打实算来只是个虚岁十三的少年,头次做这样机密的事儿,进门时脸上还能强作镇定,这会儿安全了,那份紧张忐忑也就统统显出来。 他了口口水,道:“沈二哥,家父自里接……” 话没说完,他身后那人往前一步,草草行礼便急急道:“沈公子,小的在此处不能久留,因此咱们长话短说。” 这人虽作随扈侍卫打扮,上是浓黑的一字胡,声音却是特殊的尖细,分明是个内侍。 沈瑞也是认得的,此人名唤刘祥云,在中没有正式差事,不过是指派去刘忠院里洒扫的,认了刘忠作干爹,改了姓刘。中大太监们都是有小内侍来服侍的,原也算不得什么,丝毫不起眼。 只是沈瑞曾在刘忠私宅里见过他两次,知道这是刘忠的心腹之人。他既乔装出,又能假托驸马府的人来这边,可见事关重大。 沈瑞一脸郑重,伸手作了个请的姿势,道:“可是师叔有什么吩咐。” 听得沈瑞口称师叔,那刘祥云松了口气,既称师叔便是论私谊了,话便好说了许多。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