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想才拐过街口,面便遇到张会打那边过来。 沈瑞便是心下再急,既是他邀了张会来议事,也少不得勒马说上一句。 张会听说杨恬病重,不由表情凝重,忙道:“沈二弟别急,我这就进去,向皇上请位太医,皇上必准的。”又拨出一半儿的随扈侍卫来,让他们打出英国公府标识,一路护送沈瑞出城。 有了英国公府的招牌,一般车马都会避让,出城也是便宜,速度要快上许多。 沈瑞心下,在马上抱拳道:“那边事急,我这便去了,待回来再好好谢过二哥!” 张会连连摆手道:“快去快去。我也立时就进,回头再叙。” 两人各自调转马头,分驰不同方向。 祥安庄 杨恬昏昏沉沉的睡去,董婆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有气无力向林妈妈道:“我也得去缓一缓,姑娘醒了便叫我。” 庄头娘子李昌家的已收拾了西厢房,请大长公主府荐来常驻的刘大夫就近歇下,以免这边再有变故,从他自己院子过来浪费时间。 林妈妈也知施针是件耗费体力的事,西厢住了刘大夫,她便叫麦冬去收拾了耳房,请董婆子暂在那边。她自己则守在榻边,不时悄悄探一下杨恬额头温度,生怕她再发起高热来。 小丫鬟谷芽已认了董婆子当师父,学了月余针灸,这会儿董婆子也放心让她收拾银针等物。 谷芽收归立整,端着托盘出去,见另一小丫鬟桑叶正在廊下,一边儿扇着炉火熬药,一边儿偷偷抹着眼泪。 她叹了口气,轻唤了桑叶过来:“你这眼睛都成了桃子了,怎样到得姑娘跟前?没得让姑娘更怄。依我说,叫婆子们看药去,你去小厨房烧了热水帮我烫烫这银针,我师父让多烫几遍,拿细布擦好了,少不得一会儿要用。” 桑叶扁扁嘴又要哭,强忍回去,应了一声,端过托盘来要走,正听见门上已有人开始问起“二爷好”。 见沈瑞归来,仆妇丫鬟们纷纷过来见礼,桑叶心下害怕,飞快的行了礼,垂头快步往小厨房去了。 谷芽已上前去见礼,低声回禀道:“姑娘刚才吐了药,折腾了好一阵子,方才睡下。” 沈瑞知道她是跟着董婆子学针灸的小丫鬟,便点点头,放轻了脚步,见林妈妈和麦冬也了出来,只摆摆手轻声道:“我看看她,也放心。” 他进得内室,见杨恬的嘴发白,近乎失了血,而惨白的双颊上却泛着病态的红晕,便是睡着了,呼间拉风箱一般的鸣声也不断。 一阵阵揪心的痛,让他脸上都有了微微的扭曲。 明明早上他走时人还好端端的! 他回过头,目光冷冷扫视屋内人,众人一阵阵后背发寒,都垂下头去。 沈瑞强忍着怒气,生怕吵醒了杨恬,轻手轻脚移步出来,到得院里,他的目光锁住林妈妈和麦冬,冷冷问道:“怎么回事?” 麦冬扑通一声跪下了,泪面,磕头道:“是奴婢害了姑娘,奴婢甘愿领罚,但还请姑爷……请姑爷宽恕几,好歹让奴婢照顾好了姑娘,不然奴婢死也不得安稳……” 林妈妈也跪在她身边,垂头道:“是老奴的过失……” 沈瑞最厌烦女子这样哭天抢地的,很想大喝一声,又顾及到屋里睡着的杨恬,低了声音,狠狠道:“一个一个说,到底怎么回事?” 说话间,那边安置了大夫又去开仓库寻药材的李昌家的也赶了回来,见着院里这情形,她忙向沈瑞行了礼,又道:“二爷,那害了姑娘的丫头已押在小北跨院了,您看,是不是过去问话?” 沈瑞瞪了林妈妈和麦冬一眼,一言不发沉着脸往小北院去了。 李昌家的连忙去拉了林妈妈一把,自己也慌忙跟了上去。 林妈妈叹了口气,拉起麦冬来,道:“我去同二爷说。你且在这里,好生照看好姑娘,姑娘醒了立时就来报二爷知道。姑娘见着二爷,只怕病也能去些……” 麦冬哭道:“都是我……” 林妈妈低声喝道:“快收了声,别吵着姑娘!这会儿就休要说这些话了,照顾好了姑娘要紧!” 一句话说得麦冬立时闭了嘴,林妈妈加重了语气,吩咐谷芽,“给你麦冬姐姐打水洗脸,都齐整些,仔细看好姑娘。”这才快步往小北院去了。 沈瑞在小北院正房厅里坐下,李昌家的实也不知道具体内幕,且杨家的事,她个沈家的仆妇也不好多说,便先报了病情。 “……急怒攻心一时撅了过去,大夫说是心火太盛。虽施针醒过来了,却是喝不下药,喝了就吐出来。大夫换了两个方子,还是不大见效。呕了几次,一时有些发热,但并不太重,大约也是姑娘实倦得厉害,这才睡过去。大夫说要等姑娘醒了再看看……” 待林妈妈进了来,李昌家的便不再言语,退在一边。 林妈妈方跪到了沈瑞面前,一五一十道出原委。 却是昨俞氏过来看了杨恬,与她捎带新衣和吃食,又说了二十六给杨慎办喜事,还让杨恬好好养着,二十七接她回去,全了新媳妇见翁姑的礼数等等。 而今沈瑞这边一走,那边金橘就过来找小丫鬟桑叶闲聊,说是昨她那在太太屋里当差的表妹跟着太太一起过来的,悄悄同她说了些事。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