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理的子谢氏已有些坐不住了,她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沈枚跟着谢家姊妹的,但谁知道杨恬会不会故意拉了她闺女过去,若是磕着碰着可如何是好!便是没事儿……卷入这些贵女的争执之中,也够让人头疼的。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忍耐不住想起身时,那边大长公主也发了话。 淳安大长公主环视众夫人一遭,微微叹气道:“本原想着借这上巳节,与众位热闹一番,不想出此变故,想来大家也是无心宴饮了,便就此作罢吧。改公主府再行设宴,与诸位惊。” 众夫人口中皆道不敢,纷纷向大长公主告辞,心中却着实松了口气。 大长公主的长媳去了那边处理落水事宜,三儿媳便在这边开始送客。 大长公主与德清长公主身份尊贵,除了亲送长宁伯夫人出去,与旁人也只是客套几句。末了两人便乘肩舆,往安置落水姑娘的院子去了。 那边建昌侯夫人气吁吁跟着引路人跑进了安置自家闺女的院子,眼见自家闺女漉漉躺在上,双目紧闭,小脸煞白,昏不醒,她便如被人摘了心肝,尖叫一声就扑过去,抱着闺女就开嚎,又去撕打前跪着的众多张家婢女仆妇,似疯似狂。 众人都是跟了她多年的,深知其秉,谁敢承受她的怒火,被活活打死也不是没有过!便慌不迭就把养娘喊了杀人、她们中不少又被蔡淼让人丢下水去等等诸事说了。 建昌侯夫人果然转移了目标,撂下闺女,抬腿就要去与蔡家理论,却面正撞上寿宁侯夫人。她便立时大嚷大叫,口不择言要死赵彤蔡淼云云。 寿宁侯夫人一腔怒火终于找到宣之处,抬手便是一嘴巴,扇得建昌侯夫人直跌了出去。 下人们见了都傻了眼,扑通扑通跪了一地,竟没人敢过去劝上一句。 建昌侯夫人回过神来,便又要叫嚷。 寿宁侯夫人大喝一声:“堵住她的嘴!” 待心腹仆妇过去制住建昌侯夫人,她这才冷冷道:“你说话走走脑子!你若想张家倒了,尽可以可劲儿的闹!今的事儿,我会回去与二叔分说个明白。” 在她的环视下,跪在地上的两府下人们几乎额头贴地,瑟瑟发抖,谁也不敢有丝毫声响。 建昌侯夫人本来怒目瞪向大嫂,忽听得她要与张延龄说,身子便是一颤。 她在外面敢这样嚣张跋扈,正是无法无天的张延龄给她的底气,可若对上这混不吝的丈夫,她一如见了猫的老鼠一般。 建昌侯夫人便也瞬间安静下来,不再挣扎。 寿宁侯夫人着仆妇去寻张玉娴,吩咐也不用带过来,直接带上自家马车。这边点齐了众人,让人抬了还在昏的张玉婷上车,一并要走。 蔡家却是来知会,吴锡桐姑娘撞了头,伤得颇重,恐怕不宜挪动,要在公主府略养一养再走。 寿宁侯夫人此时心烦意,哪里还顾得上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吴锡桐,又深觉这是个祸头,带回去若是死在家里,也不好代,便顺口应下,带着张家一众人走了。 虽然三个姑娘先后被救上来,却不是安置在一处。 张玉婷是最后落水,也是最晚被救上来的其中自然有公主府的下人得了令故意拖延的缘故,却也是因后来被蔡淼丢进水里的人委实不少,各个扑腾起来,阻碍了救人。 她昏不醒有冻的缘故,也是被吓的。 而吴锡桐的昏不醒却是因着倒霉,落水后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头侧竟被撞破,被捞上来时头上还着血,因此昏不醒。 幸而今公主府本就防着有人饮食不当突发疾病等等,早将常与府里请平安脉的大夫请来坐镇,此时正好过来看诊,已是包扎过了,熬上了药。 杨恬落水也吃了一吓,喝了几口水,且亦是不识水,扑腾了好一阵子。好在赵彤身边会水的下人及时入水,很快也就将她捞了上来。 此刻她已是从里到外换了一身蔡淼的新衣,又披着厚厚的外袍,一边儿由着丫鬟擦着头发,一边儿小口小口喝着滚烫的姜汤。 俞氏脸的后怕,忍不住反复道:“可是万幸。可是万幸啊。” 大夫方才也来诊过脉,说杨恬虽有些寒气入体,但问题不大,也开了方子叫回去抓药来吃上三剂,驱寒保暖便好了。 杨恬勉强笑了笑,弱弱的道:“是我好,让太太担心了。” 俞氏瞪眼道:“这说的什么话!听听,这嗓子都哑了,快喝姜汤,不要说话了,一会儿咱们回去,再寻旁的大夫好好瞧一瞧,天儿这么冷,那水冰凉冰凉的……多几个大夫看,我与你父亲也好放心。” 杨恬也觉得头重脚轻,眼皮发沉,后脑后颈到后背一线如被石头坠着一样,沉重难受,想来也是受寒的缘故,便也点头应下。 少一时,蔡淼和赵彤伴着淳安大长公主、德清长公主一同过来探望杨恬了。 虽说两位公主身份尊贵,辈分也高,便是不来也无不可。但杨恬毕竟是在公主府出的事儿,又是帝师之女,也得大长公主的喜,这才有两位亲来探望一个小辈之行。 大长公主温言安了杨恬,却只字未提张家,只说回头会请了太医去杨府再与杨恬好好诊治一番。 俞氏不由大喜,她原就担心杨恬身体,想请个好大夫来,这里的太医可是比外面大夫强上百倍,且太医亦不是谁家都能请来的,忙不迭代杨恬谢过。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