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哥听了,似也跟着生疑:“是啊,为甚呢?大伴可有听到其他消息?” 那内侍犹豫了一下,摇头道:“奴婢并不曾听闻什么消息……” 寿哥不快道:“如今孤都要成了瞎子聋子,想要听两句真话都要去做贼,连大伴也不予孤说真话了么?” 内侍忙道:“奴婢不敢” “哼孤晓得,你们都怕中,眼里没有孤”寿哥气呼呼道。 那内侍忙跪下道:“奴婢惶恐殿下,自古疏不间亲,奴婢是怕忠言逆耳 寿哥站起来,亲扶了那内侍起身:“大伴这是什么话,若论亲疏,谁又比得过大伴与孤?这些年来,大伴陪着孤,孤才好过些。” 那内侍不是旁人,正是东大伴刘瑾。自弘治九年入东侍奉,至今已经整整七年。 刘瑾动道的:“能服侍殿下,是奴婢之幸……” 刘瑾虽看不过四十来许年纪,实际上已经五十三岁。自六岁入为侍,给大太监做养子,对于内廷的悉,刘瑾并不亚于如今的天子弘治皇帝。即便早年犯了死罪,依旧被赦免,且安置在东为太子,就能看出弘治皇帝对刘瑾的看重。 刘瑾此人,却是内学堂出来的,不同寻常内侍。 他不仅长得仪表堂堂,儒雅如君子,且知文史、通古今。 最要紧他极为“忠心”,服侍主人“贴心”,不仅得了寿哥喜,在皇上面前也周全合意,要不然也不会挤走东其他几位大侍,成为东大伴。 在之前,寿哥对于身边这位大伴是十分信服的。 不过,经过杨廷和的提醒后的,寿哥“追溯源”,也终于想起自己对中的忌惮从何开始。七年前,刘瑾到东当值时。 当时蔚悼王已薨,寿哥当年不过六岁,已经是初记事的年纪。 里气氛始终凝重,太皇太后再提纳妃之事,坤宁因蔚悼王之殇愁云惨淡,中再次查出有妊,皇上也再次拒接了选秀,里的气氛才渐渐好转。 不过四下无人时,刘瑾却常常看着寿哥,时有忧心。寿哥不解,追问刘瑾,刘瑾却总是转了话题。 直到泰康公主落地,寿哥才无意听见人道:“阿弥陀佛,太子殿下总算平安了……” 另一人道:“着死难道生下小皇子,太子殿下就没活路了?有太皇太后在呢,当年护得了皇爷,现下也护住了太子” 先前一人道的:“皇爷重皇后,若是皇爷去求呢……皇爷虽看重太子,那是因没有其他皇子的缘故,不说旁人,就是蔚悼王若还在世,有没有太子立足之地就是两说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端倪可察(三) 沈渔虽不过是生员,可辈分在这里,且又是宗房近支,不管是沈理,还是沈瑛,都要给这位族叔几分面子。 沈渔进城后,除了二房这里设了一顿接风宴,沈理、沈瑛两家也轮相请 正好这几下雪,三老爷与沈珏身上都有些不舒坦,陪着沈渔、沈环父子出门的差事就落到沈瑞身上。 沈瑞自然无异议,打发人往族学里告了几假,陪着沈渔父子应酬了两 沈理那里,虽向来与族人疏远,不过毕竟沈渔辈分在这里,沈理夫妇也是客气有礼。 到底是状元府邸,沈渔也没有那么不知趣的托大,客客气气地吃了一顿饭,父子两个战战兢兢,倒是比在尚书府时还拘谨些。 沈理看在眼中,也不故作亲热。 这次宴请沈渔父子,与其说是给宗房沈械面子,还不若说是看在尚书府那边。要是沈渔没有住在尚书府,也就没有这顿饭。 他连堂亲九房都不亲近,更不要说已经出五服的族亲。除了尚书府这边,其他的不过是面子情。 与沈械之间,因立场不同,族兄弟早已渐行渐远;对于沈瑛他倒是无恶,不过却知自己处境,看似风光,却也惊险,不愿意白连累旁人,这几年也是减了往来。 到了五房,则是另一个情形。 五房与宗房关系好,沈瑛与沈渔也比较相。加上沈全今年北上,受了沈渔照拂,款待起沈渔父子来,便很是热络。 有五房做对比,沈渔父子也察觉出沈理对族人的疏离。 “本以为都是同族,二房显贵,同宗族又恢复往来,京城各房定是以二房为首、抱成一团、守望相助,没想到却是各自为政。一笔写不出两个沈来,在外不易,这是为甚呢?”沈渔私下里对着儿子概道。 沈环道:“老爷真是白心在松江时,族规宗法在,各房甘心以宗房执牛耳;到了京城,就要比官大官小。宗族那一套在官场上,又哪里行得通?难道二房大伯堂堂尚书、二房六族兄堂堂状元,行事还要看宗子宗孙的眼不成?就算那几位族兄彼此不相亲,待二房大伯的尊敬却是一样的,要不然也不会给咱们父子面子。” 沈渔自然也晓得此处,点点头道:“珏哥与瑞哥都是好的,以后虽隔的远了,却不要少了走动……若是我儿能出人头地,官场上也有了依仗;即便在家守业,多这一门贵亲也有底气。” “虽说瑞二哥也不错,可儿子私心里还是盼着三哥更好些……三哥功名迟了瑞二哥一步,只希望姻亲上能好些,洲二伯要是在京就好了……”沈环嘟囔道。 沈渔拍了下他的后脑勺道:“臭小子,还说老子白心,我看你才是瞎担心。珏哥虽不错,可心却比不得瑞哥。瑞哥才是二房的顶梁柱,他越好,珏哥越是能借力,他们兄弟情又好,你少在珏哥跟前说这些有用没用的……”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