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诧异道：“三哥还罢，降等也要服丧……二哥这里，本是无服，作甚还要走一趟？如今三伏天气，天上正下火呢……” “二哥无服，可老爷、太太却是有服，族长故去，二房总要有人代表老爷南下奔丧。单三哥一人南下，看着单薄了，瞧着不像。老爷是官身，轻易动不了地方，剩下人选只有三老爷与二哥，二哥不去，还让三老爷去不成？”冬喜道。 燕试了试额头上的汗， 脸宾服道：“还是姐姐想的周全，我方才只当太太着急叫二哥回来，是为了宽 三哥呢……” 两人正说话间，院门被推开，长寿回来了。 听了燕来意，长寿没敢耽搁，立时去寻沈瑞去了。 燕想着沈瑞将出远门的事，也无心多待，随之也跟着回府去了。 沈瑞得了消息，急匆匆地回来后，沈珏已经醒了，被送回松柏居去了。 沈沧正在上房与徐氏说话，见沈瑞回来，就吩咐道：“明 打发人去学里告两、三个月假，后你带了三哥随沈械一起南下……” 沈瑞点头应了，心里明白，这也是二房应有之义。 不单单因族长太爷是族长，还因他与已故三太爷有旧，前几年又舍了一个嫡孙给二房做嗣子。 京城距离松江要是走水路的话需要一个多月，要想赶在族长太爷出殡前赶到，就要走陆路，且只能骑马，越早动身越好。 沈械是刑部郎中，正好主官是沈沧，丁忧 接差事，不过沈沧随口吩咐的事，倒是并不需要耽搁时间，因此就定在后出京。 二房这里要是前往奔丧，也就剩明一天准备时间。 对于族长太爷，沈瑞原本的印象并不算好。 他本以为既是在宗族观念为重的大明朝，这族长算是个当家人的角 ，对于族人有约束与教导之意；可四房家务乌七八糟，沈举人“宠妾灭 ”、“凌 嫡子”、“谋算元嫁妆种种不是，族长都没有主动出面制止。 要不是沈理出面，“年幼”的沈瑞就难保全。 等后来对沈家的事情知晓的多了，沈瑞就知晓了族长太爷的为难。沈家名为一族，可血脉渐远，各房头已经自成一小宗。族长太爷即便是族长，也不好过多 手其他房头的家务。 “珏哥怕是会难过，孩儿过去看看。”眼见着沈沧吩咐完，沈瑞便道。 沈沧摆摆手，打发他去了。 沈瑞直接去了松柏居，进了院子，就见鹦、鹤两个站在廊下左右徘徊，脸担忧模样。 见了沈瑞，两婢如见救星似的，忙趋步 了上来。 “二哥，三哥瞧着不对头，又不许婢子们进屋，这叫人不放心……”鹦脸关切， 低了音量道。 沈瑞皱眉听了，道：“他若想要清静，你们就避着些。三哥后要南下奔丧，你们得空将东西准备起来。” 鹦、鹤齐声应了，沈瑞自己挑了竹帘，进了屋子。 外头虽是下火了似的，可是屋子里摆了冰山，面就是几分清凉，丝毫不觉暑热。 沈珏合衣躺在 上，眼睛直愣愣地瞅着看着上面的幔帐。眼角的眼泪就跟小溪似的， 淌不停，枕头上已经 了。 沈瑞见他这无声哭泣模样，想起他前几方兴致 地定下南下探亲的事，也就只有静静地陪着，心中 叹世事无常。 沈械家，上房。 报了一圈丧，沈械是天昏黑才回到家里。 家里都挂了白，孩子们都换了孝衣。 沈械脸上除了伤痛之外，心里还憋着一团火。只是他素来神严肃，七情不上面，在外人面前倒是不显。 等孩子们下去，婢子也打发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夫二人时，沈械才脸沮丧道：“这就是时运？花了几千两银子，好不容易通过堂舅走通李阁老的门路，连缺也等下来，眼看就要平调户部，却赶上太爷故去……” 六部郎中虽都是同品级，可因所在衙门不同，权利与排位也不同。同刑部相比，户部自然是肥缺。要不是走通到阁臣的门路，那边即便出缺，也轮不到沈械。 宗房老爷辈虽早已分家，可长房小一辈兄弟尚未分家，沈械这次跑官的银子，都是勉强凑的。其中，有一部分还是械大 的私房银子。 沈械心疼银钱，更何况械大？ 械大犹豫道：“既是不成，那银子不能给退么？可不是小数目，堂舅那里……” 沈械皱眉道：“银钱早就上下打点了。事情也将尘埃落地，谁会想到就这么巧，这都是我的命……” 第三百二十四章 事难两全（四） 不管沈氏宗族如何血脉渐远，族长太爷毕竟做了大半辈子族长，慈 仁和，多有照拂帮扶族亲之时。不说旁人，就是沈瑞本生所在的四房，还有五房，都受过族长太爷恩惠。 只是沈瑞在四房短，加上过来时族长太爷已经年迈，不怎么打理族务，对此认识不深。对于五房来说，族长太爷虽不过是出了五服的族叔，却也是曾庇护五房一门的恩人。 五房鸿大老爷病弱，当年上面也有不安分的嫡叔，下边有别有心肠的异母兄弟。虽说后来娶了一房贤，总算将里里外外都当当起来，可妇人主事岂是那么容易的？要是没有族长太爷暗地庇护，五房早就 成一团，哪里有如今这夫齐心、父慈子孝的太平子。ｃｏMIｃ5.com |
燕诧异道：“三哥还罢，降等也要服丧……二哥这里，本是无服，作甚还要走一趟？如今三伏天气，天上正下火呢……” “二哥无服，可老爷、太太却是有服，族长故去，二房总要有人代表老爷南下奔丧。单三哥一人南下，看着单薄了，瞧着不像。老爷是官身，轻易动不了地方，剩下人选只有三老爷与二哥，二哥不去，还让三老爷去不成？”冬喜道。 
脸宾服道：“还是姐姐想的周全，我方才只当太太着急叫二哥回来，是为了宽
三哥呢……” 两人正说话间，院门被推开，长寿回来了。 听了
打发人去学里告两、三个月假，后
接差事，不过沈沧随口吩咐的事，倒是并不需要耽搁时间，因此就定在后
，对于族人有约束与教导之意；可四房家务乌七八糟，沈举人“宠妾灭
”、“凌
嫡子”、“谋算元
手其他房头的家务。 “珏哥怕是会难过，孩儿过去看看。”眼见着沈沧吩咐完，沈瑞便道。 沈沧摆摆手，打发他去了。 沈瑞直接去了松柏居，进了院子，就见
了上来。 “二哥，三哥瞧着不对头，又不许婢子们进屋，这叫人不放心……”
低了音量道。 沈瑞皱眉听了，道：“他若想要清静，你们就避着些。三哥后
上，眼睛直愣愣地瞅着看着上面的幔帐。眼角的眼泪就跟小溪似的，
淌不停，枕头上已经
了。 沈瑞见他这无声哭泣模样，想起他前几
叹世事无常。 沈械家，上房。 报了一圈丧，沈械是天
仁和，多有照拂帮扶族亲之时。不说旁人，就是沈瑞本生所在的四房，还有五房，都受过族长太爷恩惠。 只是沈瑞在四房
成一团，哪里有如今这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