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功名都要一步步考出来,结果如何还是未知数,沈瑞这里却是有个现成的监生名额。 国子监坐监出来,即便乡试、会试落地,也有资格入仕。 沈瑞摆摆手道:“我也要应童子试的,何表弟不用羡慕……” 即便他成了沈大老爷嗣子,也未必就入国子监。 沈家三太爷生前名下就有荫监名额,也没见大老爷、二老爷越过童子试,白身入国子监;等到三老爷,那是因身体不好,用的是三太爷死后的“恩荫”名额。 科举考试这一路上,也是搭建各种人脉的时候。 同年、同窗、同门,各种因科举产生的新关系,在以后的仕宦之路上,都是助力。 沈瑞即选择科举之路,自然要一步一步地考出来,混个正统读书人出身。 杨仲言诧异道:“瑞表弟不想去国子监?” 沈瑞看了他一眼,见他隐隐带了苦闷,心下一动,道:“杨表哥可是要入监?” 杨仲言苦着脸道:“我读书不如家兄,也不比诸位表弟这般通窍……估计以后只能混国子监了……” 沈珏道:“省了童子试不是正好?乡试、会试都痛痛快快,童子试要考三次,真是啰嗦死了……” 大理寺少卿是正四品,九年升两品就是正三品,最后可能的就是本衙门内升转,那就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有资格参加廷推表决权的大九卿之一。 沈瑞想到这里,心中是高兴的,沈家小一辈任京官的虽不少,可品级太低,不能为大老爷助力。有杨家这门姻亲,在官场上守望相助是好事。 自古以来,官场上都是硝烟弥漫、同伐异。 沈家在官场上的关系越重,就越不容易成炮灰。 直到沈家大老爷从衙门回来,各位有职在身的客人登门,晚饭开始,乔家兄弟也没有回来。 待用了晚饭,送走了客人,沈瑞少不得到徐氏房里回话。 乔家兄弟中途离开之事,固然不是他的过错,可还是代清楚的好,毕竟其中牵扯到乔家,他又刚知晓乔家与自家的宿怨,可不想被徐氏误会。 徐氏身为当家主母,即便身在内院,对于前院之事也并非半点不晓。 听沈瑞讲述了一遍,她叹气道:“乔家五哥打小养在他家老太太跟前,你珞大哥在时也常过去,表兄弟两个颇为亲厚。”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虽对侄儿与珏哥带了敌意,却针对珏哥更厉害些。”沈瑞道。 徐氏面上带了讥笑道:“不单单是因珞哥的缘故……去年你珞大哥刚没的时候,那边曾有心让乔五与玉姐结亲……” “不会是想要入赘?”沈瑞诧异道。 赘婿在前朝属于民,不许科举;大明朝虽没有律法规定赘婿不得下场,可到底为人轻鄙。 乔永德虽任狂妄,却看得出是家中得宠的,家中长辈能舍得将他给人做赘婿? 徐氏摇头道:“怎么会?那边是即想要占便宜,还想要面子……就提议将来玉姐的次子给沈家做嗣孙……” 关系到二房嗣子嗣孙之事,剩下的沈瑞反而不好追问了。 肯定是大老爷与徐氏不同意,有亲侄在,放弃过继嗣子还说得过去;亲侄都没了,等着过继侄外孙,要是小二房一个房头的事还罢;二房三兄弟都如此,只能说他们自己脑袋了。 就是松江本家那边也不会同意,此为“宗”。 徐氏道:“二老爷没有同意,他看不上乔家人……” 虽说徐氏口气未变,可沈瑞莫名地听出几分幸灾乐祸来。 对于二老爷与岳家的关系亲疏,沈瑞无心八卦,他现下是担心沈珏:“大伯娘,乔家人似不好相处,珏哥以后会不会很为难?” 乔永德因失去的利益会迁怒沈瑞、沈珏,那乔家人呢? 沈瑞是小长房嗣子,不过是亲戚,平素远着点就是了;沈珏可是要做二房嗣子,以后就是乔家外孙,是避不开乔家。 徐氏听了沈瑞的话,脸上颇为欣。 乔永德今那般无礼,沈瑞却没有借题发挥说乔家一句不是,只是担心沈珏,可见心厚道。 “不用担心,二老爷不会着珏哥与那边亲近。去年那边算计玉姐亲事,已经惹恼了二老爷,如今不过是面子情……只是你告诉珏哥一声,乔家人可以不搭理,二太太那里总要哄着,不要太让二老爷为难,说到底她也是可怜人……”徐氏说道。 听了这话,沈瑞就放下心来。 眼见天不早,徐氏也带了乏意,沈瑞就起身退下。 待沈瑞走了,大老爷才着额头从里间出来。 眼见他出难受的模样,徐氏忙叫人端了醒酒汤,服侍他喝了:“幸好明休沐,能起的晚些,老爷也真是的,今来的也不是外人,吃了恁多酒” “我是高兴,今千里过了廷推,落衙前内廷传出消息,圣人已经御笔圈点了……”大老爷笑着说道。 “谢天谢地”徐氏闻言,亦不由喜形于:“如此一来,老爷肩上的担子总算能轻些。” 大老爷也长吁了一口气道:“关键是有了千里,就不用直接靠到那边……三位阁老看似温煦,可这次‘京察,中落马的门生也不是一个两个……” 大老爷在官场上向来中立,并不参加争;可品级越高,想要保持中立越难。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