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闻言,却是又了心事:“阖家都盼着,要是生下哥儿还好,要是生下姐儿来,老爷不高兴可怎好?” 郭妈妈只有耐着子劝道:“谁说老爷不稀罕闺女?老爷这些年疼玉娘子也不亚于大哥呢……” 三太太被她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念叨道:“自打瑞哥、珏哥他们几个在前院跟着老爷学习,玉姐倒是不好过来了……” 前院课堂,沈琴按捺住子,听三老爷讲完一小节课,便一下子蹿了过去:“三叔,三婶那里如何?给侄儿们讲书,会不会耽搁三叔去陪三婶?” 三老爷白了他一眼:“好好走道都十几的人,没个稳重样即知道三叔我是舍了你们三婶出来的,你听课就用功些。说,到底什么事?让你跟着了尾巴似的坐不住” 沈琴“嘿嘿”两声道:“三叔,这不是昨大伯娘本要带了瑞哥出城祭扫么……后来三婶不舒服,大伯娘就没出门,安排瑞哥明出城……我们几个族兄弟想着,那位既是瑞哥的长辈,也是我们的长辈,总不能让瑞哥一个人出去祭扫,就想要跟三叔告两假,陪着瑞哥一起过去。” 三老爷开始还笑着听着,到了最后,面上却带了几分郑重。 “是了,后就是三月二十五,孙太爷生祭。你大伯娘这回不去?”三老爷看着沈瑞道。 沈瑞道:“伯娘说不去了,她在家里给外祖上香……” 说到这里,沈瑞心力越发觉得怪异。 大老爷夫妇受二房三太爷遗命,照看孙太爷的坟茔地,勉强还说得过去;可家里还供奉孙太爷的灵位不成?要是如此,怎么没有叫沈瑞这个外孙去灵位前见礼的意思? 三老爷却是习以为常模样,点头道:“我也当去老爷子跟前敬一炷香……”说到这里,就有些犹豫:“要不明我带你出城?” 沈瑞闻言,吓了一跳,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三婶如今正是需要人陪着的时候,三叔您还是在家里陪三婶就好……” 三老爷却不是心血来,而是真心孙太爷。 对于幼年之事,他隐隐约约也记得些。 孙太爷的年纪比自家老爹大十来岁,那个时候已经是年过花甲,却是真心疼自家兄弟几个。对于他的这个最小的侄子,更是常抱到膝上。 还有跟在大太太身后的孙,三老爷也记得。毕竟孙离开的时候,他已经五、六岁,记事的年纪。 等到孙太爷去世时,三老爷已经十来岁,跟着大哥、大嫂一起给孙太爷守灵。因这个,他还小病了一场。 当时只晓得孙家太爷曾对自家太爷有过救命之恩,也隐隐约约地晓得自家二哥、二嫂被撵出去的原因,只是没想到孙家对沈家二房的照拂并不随着孙太爷的故去而终止,自己这条小命也是靠着孙家的银子来撑着的。 三老爷心中除了,就只剩下羞愧。 孙太爷待他们同子侄,可他们并没有视孙太爷唯一的骨血为姊妹。若不是大太太提起,三老爷早就忘了孙是哪一个。 想到这里,三老爷看向沈瑞的目光越发柔和:“行了,这回我不随你们去就是……等你二伯回来,正式大祭时,我再去孙太爷墓前磕头……” 话收到这里,三老爷也忘了他们“先斩后奏”之事,只嘱咐道:“你们几个小子出门,可不许淘气……要是让人心的话,以后的旬假就不要想了…… 沈瑞等人都是老老实实地应了。 一夜无话,等到次,沈瑞、沈珏等人到大太太告别,由周妈妈领着到前院时,却是不由惊呆了。 除了五辆马车之外,前面还有沈宅二管家关福与十三、四个牵马男仆。 而跟着四子过去服侍的,除了周妈妈与另外三位妈妈之外,还有四个十三、四的婢子。 再加上沈家四子与各自的长随、小厮,这一行人就是三十多人。 沈琴、沈宝见状,觉得太劳师动众,不免迟疑,都目视沈瑞,等着他拿主 沈瑞却什么也没有说,跟关福见了礼,就按照周妈妈的安排,同沈珏上了其中一辆马车。 沈珏反应过来不对头来:“这出去祭扫又不是见不得人事,前两天大婶子为何用进香做幌子?” 沈瑞摇摇头:“谁晓得,昨儿我想问来着,不过瞧着大伯娘没有要说的意思,就没开口……” 沈珏开窗帘,看了看后边一车祭品,不解道:“之前需打幌子,如今怎么就不需了?” 沈瑞依旧摇头:“我也想不到,要不珏哥帮我想想……” 其实尽管徐氏没有说,可沈瑞从她的行迹中也猜测出来些。 徐氏此举,定是要瞒着沈宅里的哪个,前几才打算用进香做幌子带沈瑞出城。 沈宅如今就五位长辈在,大老爷不用说,与徐氏夫一体;三老爷、三太太向来不管外头事,对沈瑞只有友善亲近;就剩下一个,就不用猜了。 那一位是与孙家有仇呢,还是与孙氏有仇呢? 沈瑞摸着下巴正寻思着,沈珏已经讶然道:“难道是为了瞒着二婶子不成 显然,他也想到此处了。 “二婶子年纪与源大婶子相仿,不会闺中小姊妹翻脸,早年有什么恩怨?”沈珏生出八卦之心。 “多大的恩怨?要记三十年?”沈瑞皱眉道。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