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乌皮笑不笑地看她:“说什么真话?怎么就真话了。” 廖小小清了清嗓子正道:“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公子现在哪儿去了。” 苗乌想了想谢怀宁怎么也不同意找人来陪自己度情期的倔劲儿,突然生起了几分担心。 虽然他觉得怀宁身上归结底留的是苗家的血,这点无伤大雅的□□实在是不值一提……但是万一呢? 他之前在寨子里,一时大意丢了苗灵留下的唯一可能能够找见她的线索,就已经足够叫苗岚气的七窍生烟,要是被她知道现下在他这里又叫谢怀宁吃了这么大一个亏,那恐怕苗岚真的是要冲过来将他剥皮拆骨、挫骨扬灰了。 苗乌忧心忡忡:“阿宁不会是过了一夜想起此事仍旧觉得郁结在,所以不辞而别,去做什么傻事吧?” 廖小小想了想,冷静地道:“应当不会。” 苗乌抬头看她,只听她分析:“毕竟小公子昨夜说了,此事是他主动。听着意思,来人大概率也是他所识的。” 苗乌无语地看了她几瞬,咬牙切齿道:“以后这种重要的事要提前说。” 又皱眉道,“行了,我再去他家中看看,你去做你的事吧。” 廖小小见他眼光似能吃人,福了福身,赶紧转身溜了。 * 谢怀宁趁着熹微的晨光回到府上,刚一推门见到青竹,立刻受到了无比隆重的。 青竹先是殷情备至地替他拿了行李,随即又忙不迭地给他端茶倒水。 就在他见谢怀宁神略有疲惫,自告奋勇地想要过来给他捏脚捶腿时,谢怀宁强行将人制止住了,看着他缓声道:“说吧,这些子我不在,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青竹笑意憨厚而真诚:“哪能呐!我待主子的心比真金还真,能做什么亏心事?” 谢怀宁与他对视,目光仿佛带上了一些迫的重量。 “……除了为了保住命,稍微说了些大话。”青竹被那眼神看的承受不住,比了个手势,“就一点点。” 谢怀宁:“比如说?” 青竹视线心虚地朝旁边飘了飘:“比如说,告诉叶小少爷,您回来后会亲自登门拜访。” 谢怀宁凝望着青竹的表情,直觉他还有事瞒着他:“没了?” 青竹咳了声,再开口,声音细如蚊呐:“还说,如果他能不犯病,放过我们,主子就答应他一个要求——当然,得不违反原则,还要您自己同意的那种。” 谢怀宁淡淡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你为了活命倒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话语气并不重,但是青竹心中却是一突,看着谢怀宁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突然意识到对方对他不是寻常的玩笑,膝盖一软,赶紧跪了下来:“主子,主子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当时只是一时情急昏了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好好的跪什么。”谢怀宁止了他的话,轻声道,“我没有责怪你。” “我……” 谢怀宁定定地看着他,安他道:“你本来逃难至此,一路见证了太多的生死离别,知道生命可贵属实正常。你之所以到我这里,也不过是时势艰难,为了找个能混口饭来活命的差事。” 他话锋一转道,“况且你与我并未签什么卖身契,到了谢府是来我身边干活,也不是就真的卖给我了,现下时局变了,好聚好散也不是什么坏事。” 青竹听着他轻声细语,心底害怕了,仰面无措地看着谢怀宁:“主子、主子,不是,我只是……” “你自己去府里的帐上支五十两银子。” 谢怀宁却没有让他继续说话,打断他认真道,“这些年你一直勤恳本分,我自问不曾亏待你。你手中攒的工钱再加上这五十两,足够你去别的地方做点小买卖,我们主仆情分到此为止,今你便就离开吧。” 青竹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怀宁,知道他是真的想要赶他走,但心里却实在不能接受他所说的话。 他跪膝行到他面前,哭着道:“主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有意要说出叫你为难的话,我现在就去到叶府向叶公子说明情况行吗,您别赶我走!” 谢怀宁却不为所动。 他微微弯对他道:“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不是什么事都会有悔改的机会。青竹,万事万物缘聚缘散,今是我们的缘分尽了。” 他看着那双哭的渐渐绝望的眼睛,笑了笑道:“况且哪有人天生是给人当仆役的?这么多年,你就不想再回自己家乡看看?” 青竹哭的凄惨,只是不住地摇头道歉,但是谢怀宁却不再听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进了屋子。 昨天夜里他睡的不好,这会儿大约是累极了,在悉的环境里,他原本只是想闭着眼休息片刻,不知不觉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上三竿,外屋那头坐了个人,正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把玩着他桌上的古董摆件。见他醒了,抬眼看过来道:“你外面的下人哭的快将房顶掀了,你这没心肝的到睡得着!呵,我一进门看到这架势,吓得我还以为你因为个男人——” 谢怀宁冷冷扫他一眼:“小舅舅,这都是谁的错?” 苗乌轻咳了声,将手上的东西放回去:“就算是我的错,但是总也不能全赖我吧?或者,若是你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告诉我他是谁,我去把他做成傀儡给你助助兴?”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