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易死后,我怀疑线报有误,便叫死士在白县守了几,但未出半,果然见得梁相手下在白县义庄出现。” “能叫他这次如此沉不住气,只怕陈守易此人身上的确有他的把柄。这次出行若想顺利,我们只能明面妥协,带上他的人共同前去。” “所以这个人,必须是谢怀宁。” 晏行舟听见晏凤珣解释,手上归类折子的动作停下,担忧道:“但三哥你也知道梁相此人心狭隘,懦弱多疑。他连自己子贴身的婢女都敢杀,何况别人? 我听说梁相门下有一术士,擅制药,尤擅制毒,梁相对付那些不好控制的手下时,时常辅佐用药。即便他能踩着三哥的心思送谢怀宁来,只怕以他疑心,手段也不干净。” 晏凤珣笔尖微顿,朱砂滴,在干净的纸面上留下一个近似血迹的圆点。 “我知道。” 眼睫半合,乌的一片遮盖住了他素来冷硬到有些不近人情的眼瞳。 他搁下笔:“早些时候,我已使人暗自将解药送与他了。” 解药?梁相手中暗持毒药数种,他们又不能一一辨认,哪有提前来的解药? 莫非—— 晏行舟一愣,惊异道:“你将手里剩下的‘百忧解’给了谢怀宁?” 【作者有话说】 晏行舟:我怀疑我亲哥在挖我墙角,但是我没有证据。 晏凤珣:勿cue,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一段时间后。 晏凤珣:真香。 第十一章 “百忧解”是杏林国手张慎的师父年轻时在外历练作游医时意外炼制出的秘药,以其药方之复杂,所用药材之珍奇而闻名四海。 而在这其中,又因年代久远,最重要的几种草药早已绝迹,渐渐的,这“百忧解”也逐渐淡出世人视线,只有仅剩的一瓶被大夏帝王藏在私库,轻易不得动用。 在街头巷尾的传说里,“百忧解”乃当世神药,有活死人、白骨的奇效,听着叫人忍不住心向神往。实际上这药当然没有这样的神效,可若只是用作寻常解毒,便是不能令人百毒不侵,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晏行舟见晏凤珣不作声,双手撑在书案上,盯着他道:“当年三哥在外领兵,前有南夷整军待发,后有继后和十一皇弟虎视眈眈,内忧外患皆未除,父皇担心你,私下给了你五颗‘百忧解’防身。 这么些年,你中过的暗算何曾计数?却也只在危难关头服用过两颗。前岁年关,我受命南下,临行前三哥又送予了我一颗。余下这两颗,称作是保命之物也不过分,你竟给了谢怀宁? ——三哥,我怎么不知你竟变成了如此好心的大善人?” “若说善人,整个中谁能比得上你?” 晏凤珣静静地等着晏行舟将话说完,冷冷抬头看了他一眼,“百珍阁的那一件东海红珊瑚,告诉我,你为了拿下他花了多少心思多少银钱,现在它又在谁的手上?” “小九,你失态了。” 晏行舟听见他说起这一件事,眼神微微闪烁了下。 “旁人看不懂你,但是小九,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你对谢怀宁是什么心思,是单纯的知己还是别的什么,你自己心中自有衡量。 你我皆知梁相手段狠,若今我不给这一颗药,明谢怀宁真的毒发,你待如何?与梁相拼命?还是将自己手里剩下的那半颗给出去?” 晏行舟语,想要辩解,但对上晏凤珣那双冷厉的眼,却又仿佛回到孩童时代一般,一时无措讷讷不敢言语。 晏凤珣搁下笔:“小九,你与其他皇子不同,你是最肖似母后的孩子。父皇是宠你,任你胡闹,但同样的,他也对你寄予厚望,绝不会允许你只做个闲散王爷,娶一个无权无势、平平无奇的男人做正王妃。” 晏行舟垂下了眼,漂亮的脸上失去寻常的笑意,瓣因为缺水显出几分干燥:“父皇的身体怎么样了?” “你有心问,不如亲自过去看看。”晏凤珣看他,“过几我启程去平安郡,京中上下还要由你亲自盯着一二。” 晏行舟点点头:“我知道。” 两人说着,又在一起批了会儿折子,直到将今的政务处理完了,这才终于准备离开。 只是晏行舟起身的时候动作稍大了些,袖口扫到桌角放着些字画的木筒,里面的东西落了一地。旁边守着的大太监“呀”了一声,连忙过来帮忙收捡。 晏行舟也捡了一副,拍了拍上面沾上的浮灰看着里面出来的一角笑道:“这是哪位才子的画,竟能叫三哥收在里。快看看摔坏了没,若是先人所作,坏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大太监抱着其他几幅画笑着道:“九殿下不知,这些都是太子殿下闲暇时所做。也是奴才擅作主张,才放在这里碍了两位殿下的事。” “哦?三哥的画?”晏行舟来了些兴趣,“自从三哥不再同我一起上学,我倒是好久没见过你的风采。”说着,不等晏凤珣阻止,兴致地将手里的卷轴拆了开来。 只见三尺长的宣纸上,水墨蜿蜒,勾勒出了一张热闹的市井面貌。低矮的砖瓦房鳞次栉比,沿街小贩呼喊卖货,三三两两的孩童聚在一起,看起来好不快活。 可再热闹的画面,在街道延伸的尽头那神女车辇仪仗队伍对比下,立刻便显得黯然失。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