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知道?”江宁疑惑不解,按道理说意?外应该有人上奏才是,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那自然是阿兄跟阿嫣的小?秘密喽。”嫚眉眼弯弯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哪有什么小?秘密。”子婴的耳朵泛红,向江宁解释,“不过是阿嫣不想让蒙、卜两位将军担心?,所以要我帮忙瞒着罢了。当真算不得秘密。” “怎么不算你们两个人的小?秘密,”嫚捧着自己的茶,“我们都?不知道阿嫣受伤了,只有阿兄一个知道,想必每换药都?是阿兄帮忙的吧。那个时候我见?阿嫣右臂动作僵硬,想来是伤了右臂,那阿嫣每用饭——” 看着脸颊已经攀上红霞的子婴,江宁了然,看来一次英雄救美让两人开窍了。她轻咳一声,提醒嫚:“不敢快喝的话,茶可是会凉的,到时候闹肚子了我也救不了你。” 嫚闻言自然无暇顾及继续调侃子婴,连忙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而一旁的子婴长舒一口气,一副得救的模样。 “阿母——”从政务中身的扶苏飘到了她这里,看到热腾腾的茶后,委屈巴巴道,“你不叫我一起。” “你可在章台跟阿父一起处理政务,谁敢叫你啊。”嫚擦掉嘴角的渍,又指着在炉子山温的茶馆道,“还有阿母可是把你的那份准备好了。” 然而扶苏却溜到了她的身边,像小?时候一样枕着她的腿闭上了眼睛,俨然是打算小?憩一会儿。江宁看着儿子一副被?公务干气的的模样不?叹,我大秦还真是卷生卷死?啊—— “阿兄你太?狡猾了!”嫚不道。 扶苏大手一挥,十分?大方地将自己的茶送给了嫚,试图收买嫚。 嫚刚想说我不吃这一套,但看着自家兄长那堪比大熊猫的眼睛不由地心?软了下来,撇撇嘴:“算了,这次不跟你计较了。” 扶苏困得糊,信口胡言,“?谢你尊贵的滋公主,等我不忙了,我——”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睡着了。 嫚嘴角动:“阿兄睡得也太?快了吧。” “大概是太?过疲累了。”子婴小?声解释,怕惊醒了睡的扶苏,“伯父命岁安主审谋逆案。虽有丞相御史?大夫协理,但本案到底是牵涉极广,涉及人员众多;而岁安又是宽厚良善的子,自然要亲自过目每一本卷宗以确定量刑是否合适。可伯父又期限限定,所以岁安这些时都?是挑着灯赶时间,才堪堪处理在规定期限内结案。” 嫚:“未免也太?累吧。” “做储君哪有那么容易呢?”江宁轻声说道,“如果连这点重担都?撑不下来,又如何挑起一个国家呢?” 嫚?慨:“还好我不是,我可不喜受累。”她看着睡的扶苏,又道:“不过阿兄要是需要的话,我和子婴阿兄也会帮忙的。” 江宁闻言嘴角微微勾起笑?容,伸出手轻轻地拍着扶苏的臂肘心?道,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们总会在你身边的。 外面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的,转眼间便为整座咸城披上一层银装。江宁在冬至之前?去?见?了在廷尉狱的李斯。 李斯在见?到她之后愣了愣,想来是没有想到江宁会来看他。他道:“没想到最后你会来看我。” “虽然现在背道而驰,但我们也曾同行一段时间,那时廷尉也帮了我不少忙,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来送廷尉的。” “这话你如果在我入朝为官时说,我定然不会相信。” 江宁心?中泛起无奈之情,事实如此,李斯为人?多疑,这也是她没有办法暗示他不要做出错误选择的原因。 李斯自嘲一句:“其实一切不过都?是一句庸人自扰罢了。” “世人总有软弱一面,这是连圣人都?无法避免的事情,何必苛求自己呢?”她又继续说,“你到底是犯了大罪,所以我不会为你罪。但我会保你全尸,也会让你的家人带着你回到兰陵。” 李斯注视了她一会儿,忽然说道:“现在我相信师弟说的话了。你能看到我们心?中最想要的东西。”他看着她平静道:“我应该庆幸你能拨反正,否则我的余生只剩下惶惶不安。” 她望向牢狱中的李斯,想起现代对他的评价,既渴望做忠臣良将,又总会屈服于/望,人的矛盾和复杂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冬至也是阖家团圆之时,我会让你的家人来陪你的。后请多加保重。”江宁颔首后便离开了。在临近门口的时候,她听到李斯的一句非常轻的多谢。她叹了口气,是好是坏,皆是自己的选择,苦果恶果,也要自己下去?。 回到咸时,天?空又一次飘起了雪花。江宁刚从马车里探出头,就跟呼啸而过寒风撞了个正着,登时连打三个嚏。 “知道自己受不得寒还偷偷跑出来,你是想尝一尝夏无且新做的药吗?”嬴政伸出手扶着她下车,又给她换了新的手炉。暖呼呼的?觉驱散心?中的?慨,唯有一股暖萦绕在心?头。 “我还不是替陛下送温暖去?了。李斯虽然罪无可赦,但总归是帮过陛下的老?臣,该给的体面还是该给的。我也不想让陛下有一个刻薄寡恩的名声。”江宁了鼻子,在一片冰冷中嗅到了梅花的香味,再一看原来是中的红梅开了。 她了鼻子:“我要是因此?染风寒的话,那也算是工伤,我可是要向陛下讨要赔偿的。要点什么好呢?”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让人怀疑她真有了什么想要的东西了。 听到她又开始“胡言语”,嬴政弹了她的脑门:“哪有人盼着自己生病的,你想要给你就是。” “这可是陛下说的,我要什么陛下都?给我。” 嬴政闻言看着江宁一副得逞的模样,他便知道自己是被?套话了。他的手下移半寸,捏住她脸上的软:“稍有不慎就落了你的圈套,嫚的狡猾都?是随了你了。” “近朱者?赤嘛,我这是受陛下熏陶嘛。”江宁眼巴巴地看着嬴政,“君王一言,重若九鼎。陛下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说说看。”嬴政看似无奈,实则角已经微微勾起。 她见?嬴政心?情不错,便轻声说道:“休朝这段时间陪我吧。我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待在一起了……” 嬴政顿了顿,然后看着她的眼睛答应:“好。” 得到对方的承诺,江宁心?意?足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陛下最好了。”她顺势挽着嬴政胳膊,语气亲昵地向嬴政分?享这段时间的趣事。 而嬴政则是注视着说话的江宁,眸中泛起温柔的涟漪,令人心?动不已。 两人如同寻常人家的夫一般相携而行,在松软的雪地上留下两排脚印,好似要一直延伸到时间的尽头…… 霜雪红梅,苦尽甘来;唯有真心?,亘古不变。愿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真心?相托之人。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