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猛然住嘴,对视一眼,想到还有一个兄弟还在后面蹲着起不来,想起那兄弟的惨状,二人脑袋便是一头冷汗,庆幸方才没让那小娘子近身。 而另外一边, 单萃儿决定跳进湖水中就已经想到了此湖不浅,却未曾料到,不仅深,这地下水的速远远没有水面上看的那么平静。 水中强烈的水速让她不得已,只能顺着水而去,而水中夹杂着不少细碎的沙石,尽数砸在身上。 单萃儿就这么被硬生生地砸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夕,单萃儿十分庆幸的想,幸好之前让清荷让母亲去顺着这条河找自己。 要不然,自己恐怕是要在外浪些时了。 林中陡峭的山崖下, 念无蹲在一株杂草面前,手里捧着一本蓝皮册子,眼神正在那本蓝册子上和眼前那株杂草之间游移。 “师兄,这是不是紫珠叶啊?”念无挠挠头,皱巴着张脸,这图上画的怎么觉好像和这草不一样。 等了一会儿,却见师兄没应声,不由的站起身,往周围一看,哪还有师兄的影子。 念无抖了抖身子,这身上老林里,蛇虫鼠蚁出没最是正常不过,偶尔来一两个猛兽,也不稀奇,自己武功又没有师兄的好,眼下师兄走了,怎的将他这个小师弟忘了带走!! 这深山里,他也不敢大声叫喊,生怕惊扰到什么东西,只得赶忙收起手册,也不管那草有用没用,拔了扔进背篓里就走,一路上只得时不时小声喊几句。 “师兄~~,念空师兄~~您在哪啊~” “我在这里。”念空从不远处的一块岩石后冒出头,莫名其妙的看了小师弟一眼,见小师弟无所事事的在林间转悠,也不摘草药,想了想回了一句。 待小师弟目光转过来,猝不及防被那炽热的目光吓了一跳,犹豫了片刻,方才慢的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 “小师弟,你为何一直在林间走来走去?师父给你的任务完成了?” 莫不是自己的速度太慢了? 念空可不管自家师兄为何沉默了,见到师兄的那一瞬间,安全瞬间传遍全身,他眼含热泪,连忙跑到师兄面前。 待他听清师兄口中的问题,脚步硬生生的在半途中停下来,心虚道:“蹲着麻了,因而站起来走动走动,还未完成师父布置的任务,我这就去采摘草药。” 说罢,盯着师兄沉默的视线,便自觉地往回走,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确认师兄那颗脑袋还在不在岩石上,时不时还在自己的视线里。 待确认师兄还在,顿时又高高兴兴的返回方才杂草生长处,从怀中重新掏出蓝册子,翻到方才的那一页,又开始比对起来。 正渐入佳境的念无,余光忽然瞥见在他们的对岸上躺着血淋淋的一个人,一动不动的,从浸没血渍的衣袍上还能看出其本身是个水蓝的料子,不过乍眼望去,像是一个水鬼。 念无吓得脸都变得苍白起来,哆哆嗦嗦连忙站起身,快步地朝师兄跑过去。 “师兄!师兄!” 念空眸中充了疑惑,从眼前的草药身上移开目光,茫然地看向快速朝自己奔过来的念无,以为师弟又是站麻了,不过师弟好像才走动完没多久…… “何事?” 念无哭丧着脸,语气中夹杂着慌,手指着对岸,结结巴巴道:“师……师兄,对岸好像有个死人。” “什么时候发现的?”念空面上茫然的神一收,连忙放下背上的背篓,朝着念无指着的方向快步走去。 念无跟在师兄后面,闻言想了想,茫然回道:“刚才发现的,不过那逝者好像是被溪水冲上对岸的。” 第21章 二十一 语气里带着一丝丝不确定,毕竟他跑的太快了,还没仔细打量过呢。 待两人回到了方才念无采药的地方,念空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湍急的河横跨在两岸之间,不断地冲刷着两岸边上的草地,将不少堪堪才攀进泥里的石子又重新带进河里。 两岸之间的距离虽说不是长,但起码也有七八个成人手拉手排成排的长度了。 “师兄,这可怎么办?” 念无尴尬了,之前被那忽然出现的身血的身影吓得赶紧跑去找了师兄,倒是没有注意过这条河的湍急程度。 “这条河过于凶险,我们初来乍到,并非是这里的居民,这条河的深度我们亦未知晓,贸然过河只怕救人不成反倒先葬生于此。” 念空望着仅仅相隔一条河的身影,浑身是血,不知死活的倒在青绿的草地上。 沉思了片刻,对着念无说:“我记得我们来的路上碰见过一处吊桥,我们可循着那吊桥过河。” “啊?”念无愣了片刻,回想起那座吊桥,师兄所说的吊桥过河是可以过河,但是…… 吊桥所在的位置距离此处约莫要走上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对岸上的人要真是还有一口气,看那浑身是血的,怕也是撑不住他们到来吧,更何况,过了河后还需走一炷香的时间才能走到此时对岸的地方。 也因此,他思及过河的法子时,第一时间便排除了走吊桥过河的法子。 可如今师兄提起来了,还是不免迟疑。 念空静静的打量着对岸周边的环境,经过湍急的河时,目光在其上停留了一瞬,不过也就片刻的功夫,便收回了目光,准备转身走的时候,余光忽然注意到师弟的异样。 脚下的步伐猛地一停,回过身,望着念无疑惑地问出了声:“师弟?” 念无猛地回过神,对上师兄的目光,干净澄澈的,怀着浓浓的担忧和忧虑的眸子,心中不知为何,莫名放松了下来。 念及方才思索的问题,问道:“师兄说的那吊桥,可是那摇摇坠,悬挂在这河上方的木桥。” 说完,又怕师兄不知自己所说是何处,又补充道:“就是距离此地约莫一炷香的那个吊桥。” 念空瞧着师弟白净的脸蛋上微抿的,以为师弟是在担忧那吊桥的凶险,不免笑道:“是那处吊桥,师弟你如果怕的话,不妨我去,你便先在此处等着。” 说着,视线移到被念无放在角落的竹篓上,隔着些许距离,倒是能看出,采摘的草药不足竹篓的一半,想了想又说:“我去的时候,你亦可在此处先将草药能摘的先摘下。” 念无本就不擅长辨别草药,闻言,脸刷的一下通红,只觉得被自己崇拜的师兄发现自己这进度,心中又是心虚又是惭愧,只觉得脸颊燥得慌。 又听师兄担忧自己怕,忍不住直了膛,替自己解释:“师兄误会了,我不是怕那吊桥,我只是怕走的路程时间久了,对岸那施主恐怕撑不住。” 念空不免一愣,旋即目光对上师弟的目光,致的五官透着认真道:“这河的湍急,师弟你也看到了,就凭我们两人恐怕难以安然无恙的渡过河。” “施主遇见我们便是他的一种机缘,一种可能活下来的机缘,倘若我们因这几炷香的时间,便使得施主错过了救治的机会,那也只能说是有缘无分,天意如此,生死皆有天定,你我二人便是早去了,也是没用。” 念无愣愣的听着,也没管听没听明白,只觉得是道理,不由得应和着点了点头。 少年严肃的面孔变得柔和。 “那我们便走吧,在此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我们需得走快些才行。” 梦里的单萃儿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没力气,又好像有人不停的在拿石头丢向自己,砸的她有些疼,吓得她赶紧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将脸护住,要砸可以,千万不能砸脸。 过了没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砸的有些累了,身上倒是没有那么疼了,只不过不知道哪里漏风,冷的过头了,可惜她毫无力气,没法动弹。 她的大脑好像也迟钝了下来,冰凉刺骨的寒意和身上不断传来的疼痛好像也渐渐消退了。 彻底没意识前,她还想着,清荷那丫头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找到自己,会不会哭…… 不知道等了多久,待单萃儿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只觉得身体好像陷入了一团柔软的云彩中,甚是暖和。 唔……还找到了一个枕头,就是有点硬,不过还好,唯一令人扫兴的就是身边有只苍蝇,一直在耳边吵着。 这倒是奇怪,这天上的云里怎么还能有苍蝇呢! 皎洁的月高高的悬挂在空中,一片清辉落在下方的林中。 透过层层试图屏蔽住月光的枝干和树叶,依稀能瞧见那的枝叶隙下,有两名少年和一名少女围坐在一处火堆旁。 准确来说,那名少女并非是坐着的,而是靠着其中一名容貌尤为致的少年的肩上睡。 念无盘腿坐在一角,无聊的用树枝拨着火堆里的几颗圆滚滚的土豆,眼神止不住的往自家师兄那边瞥过去。 “师兄,她什么时候醒啊?” 念空亦盘腿坐着闭着眼修行,清瘦的身子直直的着,唯独上传来的力道让他时不时的走神。 闻言,便睁开了眼睛,视线正对着地面上的火堆,灼热明亮的火光映在黝黑的眸中,不断地闪烁着光点。 随后微微朝着左肩处偏头受了一下,打入脖颈处的呼带着炙热的气息在微凉的肌肤之间游移,被那气息轻扫到的每一处,都忍不住泛起了些皮疙瘩。 那是暖意扫过而又骤然离开后的凉意。 念空正过脑袋,而这过程中,他的视线不曾离开火堆半刻。 片刻,他回道:“烧还没退干净。醒来约莫还有些时间。” “哦。”念无打了打哈欠,肚子也咕噜咕噜响了起来,可怜的了自家的肚子,轻声的安道:“肚子乖,土豆还有些时间,你再忍忍。” 念空沉默的看着师弟的一番举动,显然是不理解师弟饿了,安肚子又有何用。 随即想起自己的竹篓中有一袋临走前的带走的干粮,于是对着师弟指了指距离他不远处的竹篓:”我竹篓里还有几包干粮,你要是饿了,不妨先去拿几个解决温。” 念无闻言,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眼神移向身旁属于师兄的竹篓。 不同于自己脏兮兮的,东一块西一块的泥印子,师兄的背篓如同他本人一样,干干净净,明显就是经常被擦拭的结果。 念无扒拉几下火堆里的土豆,望着明显还生着的土豆,犹豫道:“方才从山野中挖到的土豆还烤着呢,先将土豆吃了再说,更何况,干粮若是被我吃了,师兄和这位女施主怎么办?” “无妨。”念空说罢,忽地察觉到间的力道忽地松开了,不由得松了口气,见师弟脸上都是担忧之,出声安:“天亮过后,我们便将女施主送下山,届时我们便可回青山寺了,干粮留着也没用。” “可是……师父布置的草药任务我还未完成。”念无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必担心,草药我采的很多,可分你一部分。 念无瞬间眼泪汪汪的,心下一阵一阵的动,顶着师兄关的目光,弯去翻找师兄竹篓里的干粮。 也因此,没瞧见自家师兄被摧残的过程。 这边念空看着师弟总算愿意将干粮拿出来吃了,还没收回目光,就被身侧的人猝不及防的揽住了脖颈。 炙热的气息忽地埋进了衣领内,出衣领的脖颈处,微凉的肌肤猛然被一处细腻且热的软寻上来轻轻的上下来来回回的蹭着。 少年起初的茫然,待后头反应过来是什么后,猛地将身子重重的往后退去。 却没想到,因被对方紧紧的揽住了脖子,导致后退的时候,不仅没将身上的人摆掉,反而对方被带着一块被拉了过来。 少女身上的伤痕因被拖拽而导致的疼痛让她忍不住低低的哼了哼。 念空见状,脑子一僵,往后退去的动作下意识地停住。 紧接着,少女好似知道身上的疼痛在略微有些扎人的草地上有些不舒服,又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更为舒适的地方,让她不会痛。 这样的觉让她不自觉地将身子往对方怀里送。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