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予想抬手打他一下,手一伸出去才发现上面沾着一堆灰,只能悻悻放下,教育说:“偷听别人讲话是不对的。” 小无语道:“房子就这么大,还用的着偷听,再说了,你不是也听到了,也叫偷听吗?” 方予末世前刚上大学,一直以来都是沉默寡言的子,论说他是比不上小的,所以他平时讲的那些大道理小一次都没听过,这次他依旧被堵住了,“你……” “好好好,我不说了。”小搪地求饶说,“读书人的事不叫偷,哥你当然没偷听了。” 方予:“……” 不仅一点也没被安到,反而更加堵得慌了呢。 忙到深夜,终于将公寓打扫出了个大致模样,曲砚没有白用工,给方予拿了一些食物作为回报。 等兄弟二人离开,曲砚了发酸的,一边寻找的身影。 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桌子上,还把自己抻成了长条状,尾巴无意识地左右摆动,看起来惬意极了。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曲砚觉得自己的更酸了,正打算上前把醒,还没等他动手,已经先一步醒了,眼睛里一片清明,丝毫不像刚醒来的样子,曲砚扯了扯嘴角,“你就装吧。” 不懂什么叫怪气,跳到地上去蹭曲砚的膝盖,它饿了,需要食物。 这个人类做的食物很好吃,作为首领,它理所应当应该享用。 但曲砚累得没心情搞饭吃,随便拿了块面包扔给,倒是不介意,吃得一如既往的香,十分好养活的样子。 曲砚见此转身就往卧室走,跟曲砚一起睡习惯了,眼看曲砚走了,急匆匆掉面包跟了上去。 曲砚没管身后的尾巴,进了卧室就一把关上门。 砰的一下,的鼻尖碰到门板,它愣了两秒,然后又歪头,试探地用头顶了下门。 没顶开,它生气了,开始用爪子抓门,嗤嗤拉拉声下,曲砚挪到上,展开被子卷住自己,他心里不平衡,所以决定把晾上一晚。 挠了一会门,终于悟了,不是曲砚把它忘在了外面,而是曲砚就是故意的。 想通这一点,它更生气了,仰起脖子发出一声长啸。 隔壁公寓的兄弟二人也躺在上,听到这声嚎,方予的身体忍不住颤了颤。 一旁的小恍然大悟,“原来不是狗是啊。” 方予于是对他说:“比狗危险得多,你往后不要往它身旁凑……” “肯定很厉害,我明天也去找它玩!” 方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弟弟兴致地打断。 他觉自己遭受重击,不是都说长兄如父吗,小怎么一点也不听他的话。 几声嚎后,黑夜重归平静,独留方予一人伤心难过。 第二天依旧天气晴朗,曲砚需要处理新的任务。 公寓后方是一片私人花园,曲砚从前很少踏足,他今天打算把这里的地刨一刨,然后撒点菜种子。 种子是郎栎硬给他的,说是他研究出来的优选品种,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些种子种出的菜不仅口味上乘而且成活率很高,很适合曲砚这样的小白种植。 曲砚原本是拒绝的,他又不是准备一直不回去,种菜什么的实在没有必要。 但最后没有坳过郎栎的倾情推荐,他还是拿了两包种子带走,昨天打扫公寓时他看着这片荒芜的花园,心想与其荒废还不如把这些种子种下去。 至于郎栎说的成活率高,如果是真的的话,那就不算亏。 种菜这项技能在他的人生中尚未被点亮,曲砚隐约知道首先要刨地疏松土壤,这件事得靠藤蔓来完成,只是他身体虚弱以后,异能不能持续使用,一蹴而就是妄想,以他现今的身体状况只能慢慢来。 在曲砚让藤蔓刨地的时候,小来了,他昨天见过曲砚使用异能,没太多新奇,他唯一好奇的只有,往曲砚身后看了看,没看见,便问:“呢?” 早饭以后就跑了,曲砚猜测它又去树林里了。 他脸上没什么血,再加上在夏天也要穿着长衣长,小就以为他生了重病,于是说:“我叫我哥来帮忙。” 他扔下这句话就跑了,告诉完他哥又风风火火地往树林里钻,昨天刚刚遇见过丧尸,他也没长记,一心想着去找玩。 富人小区讲究一个格调,末世没发生前那两年,现代人开始追求养生,空气必须是新鲜的蔬菜必须是无农药的,这片小区后面是山,两侧则都是宽阔的树林,主打环境优美无污染。 小踩着润松软的泥土,在树林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发现了的踪迹。 趴在草丛里,耳朵立起,聚会神地盯着前方,小也被它染到,低声音地凑到它身旁,“你是在狩猎吗?” 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小以为自己猜对了,也学着的模样趴在地上,草尖戳在他的下巴上,虽然很,为了不吓跑的猎物,他坚持着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都有些困了,突然扑了出去。 小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从他头顶跳了过去,轻巧地落地,用两只爪子拢住了一个东西。 他兴奋地跟上去,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不太对劲,觉这个猎物不是很大啊,两只爪子就能扣住。 他问:“你抓了什么?” 不理他,隔了一会才松开爪子,爪子下面着一只蝴蝶,约莫是被爪砸晕了,浅黄的翅膀都不扇一下。 小傻眼了,“这么半天你就为了抓只蝴蝶?”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活像一个大傻子。 低下头,用鼻尖碰了碰蝴蝶,这么会功夫足够蝴蝶积攒力气,没了的阻挠,它很快扇着翅膀飞了起来。 眼看它要飞走,小连忙起身伸手去抓,可惜他的动作慢了一步,蝴蝶已经飞高了,他看了眼无所谓的,有些气,“原来你是故意的啊,图什么啊,抓了又放飞,你好无聊啊。” 这人好吵,还是觉得曲砚更好。 不过它玩了这么半天,确实该做点正事了。 俯下身子,前腿略微弯曲,如离弦之箭般冲进草丛,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等他想起身去追时早就没了踪影。 他叹了口气,秉持着绝不空手而归的原则,在附近挖了一把野菜,然后准备打道回府。 树林里没有路,矮树丛的枝桠纵横错,他只能一边折断挡路的树枝一边前行,就这样走了半个多小时,野菜增加至一捧,还捡到两兜蘑菇。 收获颇丰,小抱着这堆东西刚踏出树林,就听见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失踪许久的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一只短尾巴的鸟。 “哇。”小嘴巴微张,真心实意地慨:“看起来好肥啊。” 叼着猎物,心想这下曲砚该意了吧,它今晚一定要回卧室睡! 冷冰冷的沙发怎么能比得上温暖的软垫?再说了,听不到曲砚的呼声它很不习惯的。 和小回来时,方予已经协助曲砚把种子都种了下去,此时正在浇水。 水是从草坪上的水井里打来的,那里的水井本来是观赏用的,没想到末世后停水停电,它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把猎物扔到曲砚脚边,仰起头眯眼,然后动了几下鼻子,发觉自己在曲砚身上留下的气味又淡了,忙又上去蹭了几下。 那头小忙不迭地把捉猎物的事情告诉他哥,方予听了也很惊讶,“我听人说过,以前闹饥荒的时候,有家人就是靠狗抓来的猎物才活下去的。” 小不想听他的故事,“哥你快看啊,好肥的一只鸟。” 方予蹲下看了看,无奈说:“这不是鸟,是野。” 小区后面靠山,他不是没想过进去捉点东西吃,只是他身体素质不行,学着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下了几个陷进,结果也一无所获,久而久之他也就放弃了。 还有小带回来的那些蘑菇,他一个个挑出来,“这些都是有毒的,不能吃,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了。” “我下次一定记住。”小立刻应道。 又是这样敷衍的回答,方予心好累,果然这个年纪的男孩都很招人烦,他自我疏解了一通,抬眼看见曲砚正拎着野皱眉,上前说:“我来处理吧,这个我拿手。” “好。”曲砚没有推诿地点头,“正好一起吃饭吧。” 方予:计划通! 蹭饭什么的虽然尴尬但是很香,这只野确实很肥啊。 夜幕降临,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卧室,悉的软垫就放在边,它意了,看来曲砚还是很识相的。 曲砚不知道就因为昨天没让进卧室这件事,会产生这么多想法。 他此刻困得不行,异能使用过度,他现在只想睡觉。 被子里没什么温度,盛夏在向秋天过渡,他觉得更冷了,或许再过两天他就要穿上衣。 趴在软垫上,眼睛在暗处发出幽幽绿光,它盯着曲砚的后脑勺,然后又看他紧紧裹住的厚被子,为什么他总是这样脆弱,明明其他人都不这样,想不明白。 有鸟从窗外振翅飞过,听得清楚,但让它醒来的不是这个,它再一次听到了曲砚的呓语——含糊的,带着鼻音的。 曲砚又哭了吗? 从软垫上起身,像捕捉猎物时那样,它悄无声息地绕到的另一边,卧室里没有任何光亮,但它还是看清了曲砚的脸。 他的睫在颤抖,鼻梁下的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呓语从被子的隙里溢出来,他在呢喃:“燕灼……燕灼……” 的耳朵抖动了一下,他又一次到悉。 睡梦中的人攥紧被子,紧紧包裹住自己,有滴清亮的泪自他眼尾滚落,凐没于耳旁的鬓发中。 想起了泪水的味道——它曾品尝过一次,凉且咸。 它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不是一只正常的。 心脏在一下下跳动,越来越剧烈,在黑暗中清晰可闻,在地板上蜷缩起来,由心脏传来的疼痛渐渐蔓延至身体的每个部位,犬齿咬住尾巴,依靠这样的办法才能止住呜咽。 它在这样的疼痛中昏睡,分不清是曲砚的呓语还是梦境了,有道声音在他耳旁徘徊,一遍遍地叫着:“燕灼……燕灼……” 也会做梦吗? 它不知道,它想不明白,它被咸而凉的泪水淹没。 种下去的种子开始发芽,郎栎说的没错,这些菜种确实成活率很高。 近以来,的行为越发过分,它不遗余力地在公寓的各个角落留下自己的气味,曲砚每天都能看到它在四周蹭来蹭去,包括但不限于桌角、沙发、地毯等等,当然,受害最为严重的还是他自己,每天都要出时间来他身上蹭蹭。 尤其是在他洗完澡之后,之前蹭上去的气味消失,每次都一边烦躁一边甩着尾巴往曲砚身边凑。 每当这时候曲砚都会一把捉住它,半拖半拽地把它扔进洗澡盆,让藤蔓把它上上下下洗一遍。 起初曲砚对于喜到处蹭这件事还算可以接受,直到秋天来临,开始掉,它所经之地无一例外都会留下一堆。 清理起来很麻烦不说,还总是飘来飘去,曲砚的腿也都是,一次被方予看到,他建议说:“可以找把齿大的梳子给它梳一梳,把掉下来的提前梳下来,省的再落到其他地方。” 曲砚觉得这实在是个好主意,于是立刻行动,在再一次蹭过来的时候,从背后亮出一把梳子。 虽然不再排斥和他接触,但这也只是在它主动的前提下,它会主动去蹭曲砚,在被曲砚摸的时候还是会表现出不耐烦的姿态。 曲砚本以为这次梳也不会很顺利,没想到恰恰相反,眯着眼睛,很温顺地趴在他腿上,下巴贴着他的膝盖,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声。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