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开玩笑吧? 是吧是吧? 他安静如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生怕一不小心着凉,对明天的比赛有什么影响。 “好了,大家都赶紧回去,好好休息。” 小组成员都离开了模拟训练室,楚辞走到比较迟,霍城在最后。离开模拟训练室的时候是,楚辞听见霍城在他身后若有所思的问:“所以你在选拔赛场上杀我,就是因为我阻碍了你拿第一?” “可是不对啊,第一次是因为要拿第一我还信,第二次是为什么?”霍城追上来,“第二次你已经是第一名了,我也威胁不到你。” “不为什么,”楚辞四平八稳的道,“就是为了让你懂得时间的宝贵。” 霍城:“???” == “下面由第五团队上场,你们的案例是,渡风港战役!” 参赛学生依次入场,进到了模拟纵仓里,底下的评委老师笑眯眯的议论纷纷: “这一场可不简单喏。” “诶,好歹打的时候用的是c型机,多少有一些参考……你不知道,我们学校那几个小崽子昨天还给我哭诉,说他们中的是尼尔斯山脉阻击战,看上去简单,可是这是银河历时候的战役,那时候服役的还是n型机,这种老家伙他们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打仗了,哈哈哈哈!” “但是,虽然是c型机,可是这一场实在太典型了……” 说话之间,比赛已经开始,一队十架机甲不知道第几次滑下了那道小山坡,接着,队形迅速散开,防御引火力,哨兵迅速收集敌人讯息,而前锋小队有条不紊的配合推进。 “不错嘛,”评委老师点评道,“很稳,不像刚才那一组,一上来就了阵脚。” 前期攻防动作都按照计划完成,可就在三号男生纵的机甲将要退出防御圈,和四号男生作为的替补换位置时,他刚刚输入趋避动作那一秒,原本应该两秒之后再启动的反机甲低炮却已经启动,这个消息到达三号男生的雷达,再经由雷达传输进入三号男生的纵仓时,他再作反应,已经晚了。 炮弹已经发,他势必会被命中—— 三号输入完动作指令公式的最后一个字母,那明亮的、如同星般的炮弹已经距离他只剩下不到二十米。 而就在这时候。 就在那颗催命的炮弹距离他不到二十米,将要落在他的机身上的时候,忽然“轰隆”一声,他的监视窗里闪过一片炫目的白光,接着机甲因为他刚才的趋避动作而后退,但是监视光屏上显示的退出距离和速度却明显与他的动力系数不相符合,而平衡系统界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红三角形叹号,犹如警笛一般不停地提醒他,机甲机身失衡。 三号男生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打开了推进器,推进系统拉到临界值,因为这是保持机甲机身稳定的唯一办法。 等到平衡系统上的警示消失,他的机甲平稳落地,监视窗中却依旧弥漫着灰白硝烟,什么都看不清,可是雷达并未提醒他机身遭到了什么损害,他刚才只是机身失衡了,推进器关闭之后降落点和原本设定的换地点偏离了五米,而已。 那枚反机甲低炮弹并没有命中他。 可是,那枚炮弹明明距离他只剩下二十米,要知道反机甲低炮的爆炸半径就是二十米…… 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间倒回三十秒之前。 就在反机甲低炮提前两秒启动的时候,原本正在和敌方机甲对战的九号机,也就是楚辞所纵的机甲,忽然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校准机械元件,机械腿曲起,降落时犹如一块陨石,狠狠的撞击在了敌机的轴部位,与此同时,它的机械臂抬起,对着反机甲低炮的方向“砰”一声出去一枚光弹。 就在反机甲低炮弹距离三号机只有十九米的时候,两枚炮弹轰然相撞,演示屏幕上出现了一道近似于过曝的光幕,气浪犹如海啸一般翻涌而来,临近的三号机和五号机顿时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漂亮!” 比赛演示屏幕前的某位评委老师一拍桌子,赞许地对身旁的老师道:“这枚光弹发的正是时候,早一秒晚一秒都不行!这不仅拯救了五号机,还为替补机更换补位争取了时间!” 他旁边老师也点了点头,显然很赞同他的说法。 “可是一心二用要不得啊,”他身后的老师皱起眉泼了一盆冷水,“如果九号机是在推进,或者是在补位,他发这枚光弹都没有问题,别忘了他是在对战状态!这样做虽然拯救了同伴,自己却会陷入——呃。” 演示屏幕上因为爆炸而产生的光幕很快散去,坐在第二排的这位老师看得很清楚,九号机已经将敌机揍成了一堆废铁,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履带推进,碾着敌机的脸趾高气昂的行驶了过去。 “嘶……”这位老师倒了一口凉气,“回放回放,我要看看这个九号机到底是怎么打的。” 系统在他面前的桌上的光屏上分出一个小屏幕,演示了刚才九号机在发炮弹之后,坠落、撞击、撞击的同时机械臂收回,改炮口为链剑,蛮横的入敌机的肩部护甲隙里,机械臂低,再一撬,然后横直的切过去,不等敌机开火,直接将护甲之下的一排短炮口砍了个稀巴烂。 而此时,坐在纵仓的楚辞嘀咕道:“搞来搞去还是链剑比较好用啊……” 说完打开另外一只机械部上的悬挂式机,近距离对所造成的伤害极大,但他对面的敌机却无法反抗,因为光学镜和雷达都损坏的情况下是无法判断外部情况的,只能任由那密密麻麻的弹飞过,犹如冰炮凿穿了脆弱的薄纸。 “他刚才这一套是……w-98?不,不对,w-98中间的衔接动作没有这么短。” 但是他顾不得思考,迫切的目光再次回到了赛场演示大屏幕上,九号机刚才一系列反应实在太过惊,他想看看九号机的后续表现如何。 这时候,三号机和替补机已经换位置完毕,进攻已经推到了中上游,前锋小队距离敌人的防线只剩下不到三十米,这时候“哨兵”已经失去了作用,于是一直游走于战场外缘的哨兵合并入了前锋进攻小队,他们的火力再上一层楼。 但距离防线越近,也就意味着他们进入了重武器的最佳程,前锋小队已经按指挥官霍城的指示散开,这个时候,他们的攻防战略就已经和原本案例完全不同,重武器的第一炮爆炸,前锋小队散开的几架机甲堪堪躲过,可是爆炸产生的余波去将他们的队形立刻打,通讯频道里霍城忽然道:“三号、四号、五号,你们掩护,我和六号引火力,二号七号,还有九号,冲锋,必须解决掉防线内的重武器。” 赛场如战场,瞬息万变,原本在训练的时候大家都达成了一个共识,上场以指挥官的意志为第一标准。因此在霍城下达这道命令之后,其他人便迅速的行动起来。第一前锋依旧是楚辞,在大部分火力都被掩护的情况下,他直接将动力系数推到了9,几乎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那台重炮近前,他校准方向,对着炮台连着打出去三枚炮弹,在震天的巨响中,炮台轰然倒塌…… 紧接着,二号机和七号机也占领了瞭望塔,到这里,攻防就算基本结束。 评委席上老师不约而同得鼓起了掌,掌声响彻整个赛场,持续了好几分钟。 “难得啊,这场比赛进行了四组,终于有毫无犹豫执行指挥官命令的团队了。” “那个前锋,九号机,是哪个学校的?这小孩可以啊……” 而这个时候,二排那位老师才有心思去思考,九号机在完成那套w-98的动作组合时,到底对既定配置做了哪些改变。 半晌,他笑着摇头:“这小家伙也真是胆大,动作切换的时候改变动力系数,大多数成年机师都不敢这么做……” 他左边的老师暼过来一抹目光,道:“穆赫兰上学的时候也这么干过,我当时说这么做太危险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当场连着给我演示了五遍,每一遍都分毫不差,嚯!” 团队赛都是当场评分,全部结束之后再进行排名,当分数屏幕上显示出团队分九十三的时候,几个男生女生几乎高兴地跳了起来。 “我就知道!”五号男生手舞足蹈,“在林发光弹那一刹那我就知道,我们这把,稳了!” “牛牛,着实牛,”三号男生劫后余生般叹,“就今天这一场,我能吹一辈子。” 楚辞看向霍城:“九十三分很高吗?” “很高,”霍城脸上也是抑不住的笑容,他认真的解释道,“历届机甲联赛的团队赛,分数上九十分的,只有五个团队,不过我们就是第六个啦。” “个人分数出来了!快看!” 数道期盼的目光一齐投过去,而楚辞只是淡淡的望了一眼,道:“才九十七啊。”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二号男生痛心疾首,“才九十七!这得是全场最高分数了吧!” “你懂什么?”一号女生嫌弃道,“林可是去过179基地‘深渊’的人,区区一个机甲联赛九十七分算什么?” “好家伙,我也想说‘才八十三’,但我说不出来呜呜呜呜我觉得我的分巨高,我很意!” 霍城低了声音问楚辞:“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你想拿分?” “应该拿不到分,”楚辞想了想,道,“这种纵方式我才练了一周,不。” 霍城一时间没有明白他这句话中的蕴意,他也并不明白,几天前他第一次见到楚辞,向他请教机甲纵问题被他拒绝时他曾说过的那句话。 “我的纵方式并不适合你。” 他只以为那是拒绝的借口,直到机甲联赛所有正式比赛都结束,按照传统,获奖的前几名需要上台参加表演赛时,他坐在表演赛的台下,才终于明白,楚辞口中的纵方式,有多么的独一无二。 == “团队赛这就结束了?” “嗯。” “我知道你分数肯定不低,说出来让我评价评价。” “您是问团队分数还是个人分数。” “当然是你的个人分数啦。” “九十七。” “哇哦,”靳昀初高兴的道,“这何止是不低,那群吝啬的评委竟然舍得给你打这么高的分?我当年也就才九十八呢。” 楚辞:“……” 一时间分不清靳总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再夸自己。 “那看来第一名势在必得,你可以准备领衔授勋申请的材料了。” “真的吗?”楚辞的眼睛一亮,“现在就可以吗?” “领衔授勋仪式没那么快,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来不及参加了,”靳昀初如有所思道,“反正授勋者也是你的老师或者邀请边防军某位军官来,到时候我让拉尔米勒奇给你在星舰上授一下也不是不行,你说对吧。” “也行。” “那就这样吧。” 靳昀初又补充道:“对了,你的回合赛是什么时候?” “第一场是今天下午十五时。” “好,到时候我过来看看,”靳昀初笑眯眯道,“可不要紧张哦。” 楚辞无奈道:“我怎么可能紧张?” “唉,小孩子太淡定,做大人的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我都快十七了,不是小孩子。” “可我比你大二十岁呢,”靳昀初睁大眼睛,“在我面前,你和西泽尔都是小孩子。” “真的吗?”楚辞面无表情,“真的有二十岁吗?我怎么觉得是两岁。” 靳昀初喜滋滋道:“你是在说我年轻吗?” 楚辞:“不,我是在说您有时候幼稚的。” 靳昀初:“……” 幼稚的靳总参谋长本来一气之下不想去看这个小破孩比赛了,但又实在很好奇,想看看林这个天才是怎么吊打其他参赛者的,有没有一点她当年的风采。 可是当她看到赛场之上,林纵着机甲完成了一套畅无比的动作组合时,她就知道自己要失望了。 这不是他。 靳昀初见过他纵机甲,少有年轻机师会有自己的纵风格,林是万里无一,他应该自由自在,无所束缚,而不是拘泥于那几个动作指令公式中;他纵的机甲应当是有生命的,而非此时此刻,赛场那个僵化的机械巨人。 “哎。”靳昀初叹了一声。 谢可萤问:“为什么叹气,他赢了,赢得很漂亮。” “这不叫漂亮,”靳昀初道,“他只是为了得分而已。” 下午比了两场,明天只剩下最后一场,是第一名和第二名的争夺战,谢可萤问:“明天你来吧,明天那场肯定彩。”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