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骊也瞥了一眼,立刻收回眼神,再看云潇云湘都红了脸,隐约她明白了些什么。 可她不明白,这两位吴公子生的也就那样,和她比起来相貌差远了,那位庆成郡主神倨傲,吴蓁蓁也是个难的,吴家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章老太太看着为首的少年道:“这就是澈哥儿吧,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一次,生的是真好。” 李氏也凑趣:“儿媳听闻京中女子个个都慕这美澈郎呢。郡主,你说说你,真是好福气,哪里生的这样出众的哥儿。” “两位亲家真是过誉了。” 难得这个时候,庆成郡主脸上才出笑容。 看来吴澈应该是她亲生的儿子,接着章老太太又把吴二夫人的儿子吴泽,再有三夫人的儿子吴灏都夸了个遍。 他们才又让文龙几人带出去。 云骊虽然枯坐无趣,但她每次都是利用这种时候头脑放空,全当歇息,偶尔还背个书,反正这个时候把自己仪态展示好就成。 其她人的蠢蠢动,她是不放在心上。 “小姑娘们在这里放不开,让她们下去顽吧,这寒食节原本出来踏青的,我记得那时候我们年纪小的时候玩的可比她们厉害。”吴三夫人似怀念的说道。 冯氏点头:“那时你斗草可厉害的紧。” “四姐还记得这个呢,我还记得四姐马球打的极好,在太池我们和别家的姑娘一道打马球,个个见四姐来,都不敢对阵呢。”吴三夫人看着冯氏道。 听到这里大家都很诧异的看着冯氏,冯氏自来就有“贤惠人”的美称,无论是在家里家外,她都是以一个大家妇的端庄形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真没想到她居然擅长打马球。 就连云潇也稀奇:“娘,您会打马球?女儿怎么从未见您打过呀。” 冯氏淡笑:“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好了,你们都出去玩儿吧。” 一直到出去了,云潇还和云湘道:“真没想到太太还会打马球呢。” 吴蓁蓁冷哼道:“你都说多少遍了,你若要打,我家有的是马场,别大惊小怪的。” 云潇可没昨讽刺云骊那番了,被吴蓁蓁说了也只道:“我又没有大惊小怪。” 但最后依旧还是没说什么,云骊在心底暗自冷笑。 不久,吴蓁蓁又要去玩儿,云潇和云湘作陪,云骊则推说自己昨儿没睡好,有些头晕就不去了。 云淑和陆之柔则跟着去了,她们只在后头说话,陆之柔道:“云骊倒是个聪明人。” “哦?表姐的意思是……”云淑自从生母朱姨娘过世后,她迅速的成长起来,再也不是那个浑浑噩噩的她了。 陆之柔笑道:“我娘常跟我说,人呢,在什么身份,就要做符合身份的事情,以前我总觉得你们家这位五姑娘心气高,如今看来,她还真是知晓自己的身份,故而不愿意出头。” 荷香也暗地里问云骊:“奴婢听说吴家的公子们都在,姑娘何不去呢?” “看她们争风吃醋,我还不如多读点书呢,再说我们都是小姑娘,就不要想这种不该想的事情了。”云骊道。 荷香却道:“话也不能如此说,有些亲事都是打小定娃娃亲也不是没有的。这些话,本不该对姑娘说,我们做奴婢的也不该说,刘姨娘随二老爷外任,太太多您也是泛泛,您虽然养在大房,但大太太也不能做主 您的事情。吴家知知底,门第高贵,着实是一门好亲啊。” “荷香姐姐,此事休要再提了。你别看老太太把吴家那三个夸的天花坠的,就真以为这世上就只有她家了,我还看不起她呢。”云骊看着自己的书,仿佛沉浸于此。 荷香不懂,睁大眼睛道:“五姑娘,您为何如此说,那可是国公府邸啊……” “你知道这朋友的朋像什么吗?像两串钱一样,只有两个人一样多的钱才叫朋友呢,一边少了一文钱,那这个字就念明,不叫朋友了。我们来的时候,大伯母说这附近有许多皇庄,有的是公主家的,有的是权臣国戚勋贵家的,若她真的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何必和我们家往来呢,还特地来我们待的这个庄子,她也不会把吴蓁蓁送到我们家读闺塾。所以我说我们是一样的,她还在我们家摆那幅架子,这样就不合时宜,这可不是和人的长久往之道。” 况且吴蓁蓁对云潇那般恶劣,郡主也是看不上章家姑娘,她们吴家又没皇位要继承,真论长相,那几个人还不如她呢! 她唯一就是没有生成男子,否则,哪里由别人挑三拣四。 吴家还以为自家是什么皇上呢,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 听云骊说完,荷香道果真是素文曾经夸姑娘早慧且多思,这番话比多少大人都有见解,以往我自认为我见识不浅,如今听了这番话倒是我痰心窍了,见识鄙薄了。 当下荷香折服,不由得承认错误:“都是奴婢见识太少,这才……” “欸,此言差矣,俗话说关心则。荷香姐姐也是处处为我着想才有什么好事都想着我,我心里明镜儿似的。只是如今我还小,应当多学本领,磨刀才不误砍柴工呢,你说是不是?”云骊歪着头笑问她。 荷香心服口服::“您说的是,将来的子还长着呢。” 云骊继续执书看着,不再抬头。 第27章 寒食节过后,闺塾继续开馆,松涛先生继续开始执教,《大学》才讲了一小半,因为多半人背不下来,又不解其意,松涛先生也不好继续往前教授。 云骊是提前早就背过,先生教的时候她又是非常认真,故而多余的功夫她就练字,这松涛先生一手字写的非常好,也素来喜云骊好学,因此她教了云骊不少写字的诀窍。 “这写字和呼气吐纳是一样的,你若要写的行云水,就必须如此,再有,还是得多练,实在是没有别的诀窍。” “好,我知晓了,先生。”云骊埋头苦练。 以至于吴蓁蓁和云潇换了座位她都不知晓,甚至于吴蓁蓁生辰宴,没有请她,她也并没有任何反应。 吴蓁蓁私下对陆之柔和云淑表姐妹,还有云潇云湘姊妹说了,正好说的那,云骊正匆匆回去练字,因此就错过了,其她人也以为云骊知晓,在云潇打探云骊送什么生辰礼物时,云骊还蒙了一下。 “什么生辰,我并不知晓啊?” 云潇嗤笑道:“不会是吴蓁蓁都没请你吧?” 云湘也奇道:“她没请你么?” 云淑和陆之柔对视一眼,有些意外。 “她既没请我,那我正好就不必去了。”她现下每练字读书不提,还要同吕嬷嬷做针线活,因为吕嬷嬷不让她夜里做针线,怕伤眼睛,因此每做女红的功夫也是有限。 除此之外,时不时还要去给大太太请安,不去就不去了。 云潇捂嘴直笑:“所以我说你读那么多书有何用?人情往来,管家当家才是女子该学的呢,你净学小家子做派,这下好了,人家所有人请了,就是不请你。” 本想和她说一番道理,云骊想了想还是算了,只无奈道:“夏虫语冰,笃于时也。” 说完还摇摇头才走。 章老太太听了这番话,再次告诫外孙女和孙女:“所谓才女,那些都是虚的,世家大族的女儿,要人情练达才行。” 陆之柔和云淑齐道:“外孙女(孙女)受教了。” “你们的表姨,也就是我的表姐,曾经也是闻名京师的才女,她嫁给南丰的陈家,陈家也是书香门第。她作的诗,写的词到如今都还很有名,只可惜她是才女又如何,丈夫宁愿去任上带着妾侍,就是不带她,常年不在一起,她也没能有个孩子,只得收养个养女,后来,丈夫却和养女相好……” “这种腌臜事,我本不愿意和你们小姑娘说的,可你们想想你们那位表姨何等有才,婚后又多写了无数哀怨词,可终究子过的凄惨。才女没什么用,费那么多心思在书本上,那是小道,于我们女子治家没有任何作用。” 章老太太说这话几乎是痛心疾首。 尤其是想起表姐,恨死那个姓陈的了,即便他最后位极人臣,却也令人讨厌。 于表姐而言,更是灾难。 云淑这一也是想了很多,读书的确是一件好事,但容易读迂,对别人都看不上,甚至自视甚高,就如同云骊一样。 云骊却很端的住,回家来,依旧是先把字写完,一直写到意,才和吕嬷嬷一起做女红,但凡教人的,都喜聪明好学听话的学生,几乎是一点就通。 “五姑娘,我听说吴家姑娘没有请您,这全府都去,到时候您若不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吕嬷嬷一边飞针走线,一边有意试探。 “若按照常理而言,我和她无冤无仇,她如果请章家的姑娘,肯定是都要请。但独独漏我一个,那只能说明她过早的表明自己的偏好,吕嬷嬷,您在我第一天吃饭的时候,我不喜羊,想让人把羊端走,您就对我说不喜什么也不要表出来,这样容易得罪人。”云骊正襟危坐,然后说出这番话来。 吕嬷嬷终于笑了:“五姑娘说的很是,就是这样。当年在里时,即便次有妃子要告另一个妃子的黑状,可前一两人仍旧亲近的和姐妹似的。姑娘说这是为何?” 云骊摇头。 “一个人不喜什么,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别人自然会对你提防,出事了,也头一个就找你。” 若云骊是个愚钝的,她对云骊的培养无非就是走走路,怎么把仪态练好,偶尔说点里谁的喜好,就能完事,但她实在是个聪慧过人的,这样的人还有这样的相貌,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云骊不懂:“您这么说,不是两面三刀吗?可嬷嬷不是让我表里如一么?” 吕嬷嬷笑道:“是表里如一啊,假如您是那位妃子,一向和另一位妃子好,那在皇帝面前告黑状的行为就不是告黑状,而是谆谆劝导,让皇上去责正她的行为。皇上也知晓你是为她好,不是故意告状不就成了。” 云骊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吕嬷嬷又笑:“你放心,吴家也是大家大户的,肯定会请你的,不会办事没头没脑的,你能沉得住气这样很好。” 果然,在次,吴蓁蓁在大家一起吃午膳时,就同大家道:“我已经让我们家里的下人准备好了船,咱们可以坐船吃点心,再有投壶、双陆,大家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还指着云骊道:“五姐姐,你喜打双陆,我家还有位表姐很擅长打双陆,你们俩还可以一起玩儿呢。” 云骊淡定道:“那可太好了。” 这句话就说明吴蓁蓁并非没有请云骊,云潇噘嘴。 庆成郡主知晓吴蓁蓁要请人来,倒是很支持,还道:“章家虽然是三勋贵人家,但现在章家出了个辽王妃,章家老二刚到四十岁就已经是知府,听你父亲说这章太守也并非等闲之辈。再者,有你三婶的关系在,彼此往来是可以的。” “她们倒也罢了,可我的生辰,您怎么让哥哥出门去了?”吴蓁蓁不喜。 庆成郡主拨了拨茶盖,语气淡淡的道:“现在的姑娘家,不自重的多,你哥哥怎么能让那些牛皮糖沾上。再说了,泽哥儿和灏哥儿都在。” “好吧。”吴蓁蓁摊手。 吴蓁蓁要办生辰宴,自然是办的十分隆重,云骊和姐妹们一起过来的时候,早就被引到一处汉白玉做成的亭子里说话。 那里早已经摆好了时兴的瓜果和致的糕点,甚至吴蓁蓁今都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不像以往那般高高在上,怪气,反而跟大家介绍起桌上的菜。 “咱们先吃茶吧,你们家里吃茶我看都是配着点心在吃,而我们家里都是配的这些,像栗子仁、榛仁、西瓜子仁、杨梅核仁。还有菱米、豆、银杏,反而是点心配的很简单,不过是些□□饼、荷花饼、松花饼。” 云骊尝了一点,再吃了一口茶,倒是笑道:“这样吃起来反而好,吃茶反而是解渴,我们以前吃茶,一为品,二为吃点甜点心解腻,配这些反而别样滋味。” 吴蓁蓁又指着一碟子樱桃道:“这是用□□加了糖霜再拌的,这滋味不比樱桃毕罗差,你们都尝尝。” 大家尝了一些,吴蓁蓁又带着她们去坐船游湖,湖光山,看着此景,云骊想起从苏州回来的子了。 一个女人撑着竿子在前划着,云骊看的出神,没一会儿就已经到了一处亭子,吴蓁蓁笑道:“我表姐和几位堂兄都在呢,大家过来吧。” 吴蓁蓁的表姐大概十岁上下,她一看到云骊,就动的指着她道:“你你你……你是章云凤吗?” “不,我是章家五娘,你说的是我的大姐姐。”云骊无奈。 “哎呀,那你会骑马吗?我一向最佩服会骑马的人了,还 记得我小时候见过你大姐姐骑马,一身火红的骑装,那叫一个英姿飒,和花木兰也没什么两样了。” 吴蓁蓁有些无奈的介绍道:“五娘子,这位是我表姐,她是我舅父沐国公的女儿,平养在内廷,是因为我的生辰才从里出来的。” 云骊重新见礼:“原来是沐王府的小姐,恕我失礼了。” 方才还欣喜若狂的沐绍芳此时一叹:“唉,还是章云凤有意思,你和京里的大家闺秀没什么两样。” “表姐,五娘子可是打双陆的个中好手哦,你可不要小看她。”吴蓁蓁对这个不按照牌理出牌的表姐很是无奈。 本来她没有邀请表姐过来,因为她实在是太跳了,偏偏里的皇后很喜她这个子,皇上也说她是开心果,母亲接她回来也是拉近关系。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