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林宇转头对郁雾嘱咐,“一路小心,唉,没有我的血你可怎么办啊......” 吴非白:“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人家郁雾现在散人榜第一,早就一骑绝尘了,百八十年估计是没人能超过他了” “不过你们都要去哪?”吴非白问。 “祁山”郁雾说,“有委托” “回家,继承家产。我算理解我老爸干嘛弃道经商了,还是富二代适合我” 陈木双蔫蔫道:“回大道门,当掌门备选......” 林宇眼睛瞪得老大,“前天不还是掌门呢?怎么今儿个成备选了?” 陈木双小老头似的无奈摇头,“我三叔给我打电话,说我二叔新收了个基极强的小神童,让我当掌门的事就暂缓了。所以我得赶紧回去看看,我倒要会会这个神童是怎么回事” “你呢?” 吴非白指了指自己,“我肯定是回吴家,一大烂摊子事等着我呢” “行了,兄弟们”吴非白拱手,又出那副衣冠楚楚的样子,眼镜在光下折着光芒,模糊了双眼。 “山高路远,便到这儿吧” “再会”郁雾说。 林宇倒着走,视线扫过几人,比了个顽皮的手势,“再会!” 陈木双老老实实的拱手,专属于道门的礼。 “再会” 谷垚搭上郁雾的肩膀,也是笑了,“再会” 小象镇的花,出粉的穗,风中花瓣三三两两。 淡白的花瓣空中叠,落地,抚过万物。又落入泥中,沉睡去,等待下一次天的重逢。 吴非白伸出手,一头呆头呆脑的纸鹤。 白纸上还有字迹。 吴非白将它拆了,是六张纸一并叠的,怪不得这么笨重。 “调鬼术秘籍......”吴非白看着纸上工整的字陷入沉思,“看完即烧毁,四个叹号......?” 谷垚的字他见过,及其潦草。看来这是郁雾写的。 一把火轰地一下,灰烬斩落手心,复被风卷走,吴非白没作挽留。 脚下的路不停。 下了车,谷垚左右打量。这不是车站的路。 “晚一些也没事”郁雾解释。头也不回的在前面领路。 谷垚眼睑敛下,眸被纷的碎花瓣遮挡,成了一副没人欣赏的孤画。 无声无息的跟着郁雾,直到走到一条河旁边。 淙淙水声将陷入的洗礼的人唤醒,一切都缓慢下来。 是印沁河,上次想看没看到的景。 “今天是晴天”郁雾说,“到了晚上可以看见河底发光的矿石” 谷垚挑了个石头坐下,河面上泊着残叶花瓣,被水冲着,不知要向哪里。 郁雾靠到一旁的树干上,离谷垚不过两三步远。 视线投到地上,微微出神。赏河的名义却在看土。 谷垚失笑,却没催促。 只是等着。 等着等着他也神游起来,天上地下囫囵个的想,偏是记起了那件事。 他被散人榜除名后,也算难得清静。仗着自己受伤,天卢山的一应委托能不接也就不接了。但若有刘光的踪迹,他会下山去调查。 那时郁雾还认生得厉害,只在谷垚面前能多说两句,被谷垚养得好,也能说上两句玩笑话。有时新学了个道术,练得好了也高兴,但面上表现不大出来,就围着谷垚转悠。 谷垚知道这是想求夸,自然要好好鼓励一下。有时又犯了坏病,就装着不懂,要郁雾憋上一憋,惹得他脸红的急了,才姗姗来迟般恍然大悟地给郁雾一颗糖来。 但若谷垚下山,隔了几天还好,要是隔了几月的时间,回来郁雾又是不言不语的样子,和谷垚陌生起来。这总要谷垚逗上一逗,一会儿也就好了。 有一次,硬是隔了八个月整,雪化了,雨下过了,盛夏树叶繁茂时,谷垚才踏着绿意回了天卢山。 那次,谷垚不论怎么都哄不好郁雾。始终不说话的样子,看着他的模样,想靠近又疏离得很。 待了不到两天,谷垚还得下山去。 魏闲和福三更早已习惯谷垚这些年的来来往往,好像匆匆之间只留一抹他惯有的笑意,什么都叫风淡了去。 还是郁雾来了天卢山,谷垚借着伤才在山上留的时间久了。 山门,石阶上。 只有郁雾来送他。 道士原就没什么定所,哪有鬼哪里去,这本没什么好送的。 可郁雾要送,每一次都送。每一次眼睛都红。 谷垚已经叨咕了一路有的没的,郁雾的反应都很淡,也不像每次那样红的眼睛。只是平淡地接受着。 看着树荫下已经和自己平齐身体的郁雾,原来是长大了啊。 “有什么想要的吗?”谷垚快走几步和郁雾面对面,脸上的笑意随,好像这世界没什么能烦恼他了,“我回来带给你” 郁雾被他突然的靠近怔愣半刻,随即摇头,“没有” 谷垚点头,又倒着走了两步。 郁雾想提醒他看路,谷垚的话就出来了,“就送到这吧,再走一会儿都到前山的旅游区了,让他们看到还有这么俊俏的道士,可就麻烦咯” 郁雾视线始终挂在他身上,闻言只是很轻地“嗯”了声,却不动作,依旧跟着谷垚走。 谷垚笑了,由着他把自己从旅游区送了出去。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