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栖辞好笑道:“为什么？”
“你都没有亲我！”
“小朋友。”江栖辞轻声笑道，她没有想过翟星眠喝了酒后居然是这样子的。但是偏偏在她家里人面前又很正常，所以这是对她一个人的撒娇么？
她嗓音里
是笑意，微微拉着长音，
哄道:“……你都不转过来，我怎么亲你？”翟星眠这才转过来。
江栖辞探过身子，缓缓凑近她，将吻落在她的
上，一触即分:“可以了么？”翟星眠点点头，这才又对着她笑起来，眉眼干干净净，仿佛海上扬起的帆。
可是笑着笑着，瞳眸忽然一闪，眼泪就这样无声地
了下来，她仰着头，抬手捂住脸，眼泪沿着侧脸下去，隐没脖颈。翟星眠
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有喉咙偶尔发出震动。这一切发生地突然，江栖辞不知道怎么了，手足无措地左右环顾，翻箱倒柜，最后迅速打开扶手盒里，从里面
了几张纸。她低着头，耳边忽然传来一道低喃苦涩的声音。
像是在问她，又像是问自己。
“栖辞，你后悔了么？”
再不见刚才的半点孩子气，江栖辞错愕地抬头。
翟星眠就这样静默地凝望着她，无声地
着眼泪，眼角微微沾
，仿佛缀着两行细碎的钻石，在昏黄灯光下熠熠生辉。不等她回答，翟星眠便说:
“可是我后悔了。”
“什么？”
她喉头哽咽，重复道:“可是我后悔了。”
第85章
翟星眠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
她很早就决定做职业橄榄球球员, 又自认才能平庸，所以除非与朋友小聚或是比赛后的庆祝，很少碰酒
。后来年纪大了，也做不到像少年人一样喝酒买醉, 虽算不上浅尝辄止, 但始终会把持一个度，每次都可以停在极限之前, 在清醒中沉沦。但是这次, 因着不想拒绝崔外公和崔舅舅，哪怕翟星眠已经
觉到到自己的极限了, 还是硬着头皮接着喝。原来喝多了是这样的
受, 和苏见月所说的截然不同, 翟星眠觉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能知到外界的一切, 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情绪比平时
，也比平时放肆。她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翟星眠侧仰在靠椅上, 偏头看江栖辞，她的泪腺再次不受控制，眼泪静默地奔
，让她有些跟不上呼
的节奏。她喉间的小骨头
动了下，眼神怔怔的, 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江栖辞的心都慌了，她没有听清翟星眠刚刚问了她什么, 只隐隐约约听到“后悔”, 她来不及多做思索, 只是抬手替翟星眠擦眼泪。眼泪是滚烫的，可是好像怎样都擦不干，沾
了一片。翟星眠却握住了她的手腕，脸颊轻轻蹭了蹭手心，喃声道：“江栖辞。”
江栖辞瞳眸一闪，连带着指尖都颤动了一下，忽然就不敢看她的眼睛。
好在醉鬼并没有继续说什么胡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江栖辞心慌意
，暗自平复了心情，便和她商量着先回家。把翟星眠安顿好，江栖辞又要下楼遛狗，回家后只是匆匆收拾下，就陷入了沉睡。
翟星眠的话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江栖辞，晚上始终睡不踏实，她做了很多梦，梦里的她一直在下坠，周围的人
是安静的，像是在演一出哑剧，静默地向她走来，又静默地离开远去，她顺着人在走，无意识地走。忽然，不远处一声哨响，紧接着是骤然响起的
呼，从四面八方向江栖辞涌来。顷刻间，世界便有了颜
，赛场整个沸腾起来，所有人站起身，红着脸怒吼着。江栖辞被震得耳膜疼，侧过身，了然，这是林肯金融体育场的那场比赛。她的视线穿过人海，看向舞台中央上唯一的主角，那个人不知为何，居然忽然回过头，恰好对上她的视线。
江栖辞一愣，睁开眼。
醒了。
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心里空旷极了，像是缺了一块似的。
江栖辞无意识地一瞥，这才发现，她的身边空空
的，枕头和
上有一点躺过人的痕迹。翟星眠去哪了？
想了想，江栖辞
起被子，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打开卧室的门，客厅昏昏暗暗地
些许微光，哈喽趴在地上，听见声响抬起眼皮看她一眼，又继续打起盹来。电视是开着的，音量调到一格，声音细若蚊蚋，江栖辞要仔细听才能听清在说些什么。翟星眠倦漠地靠在沙发上，面前摆了一杯水。
“星眠，怎么不睡？”
翟星眠想事情太入神，冷不丁听见她的声音，被吓了个
灵。她抬头，看见江栖辞穿着睡衣，头发自然地垂在
前，乖乖的。角对江栖辞勾了下，温和地说：“突然醒了，就睡不着了。”听她的语气，酒已经醒了，江栖辞有些担忧问：“头疼不疼？”
“不疼。”翟星眠轻轻笑了下：“就像平时刚睡醒一样。”
江栖辞这才放心，边往沙发那边走，边开口：“现在几点了？”
“四点多了。”翟星眠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位置：“不睡了么？”
“不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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