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孩儿懂得这么多,许溪舟还是有些诧异。 “是不是呀老师?老师你喜温老师吗?”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儿笑眯眯的问道。 许溪舟垂下了眼,轻轻笑道:“喜。” 温槿的脚步倏地在后门口顿住。 许溪舟的声音清晰入耳,温槿也听得清清楚楚。 来的不早不晚。 喜。 许溪舟说喜他。 前院里着朝重生的木槿花在枝繁叶茂中摇曳摆动,花瓣被风卷落,又被另一阵风带走,携着飞去了被雨水浸的田野。 那种年少时的悸动,时隔多年,居然仍然会反复重演回放。像是刻在心脏和骨骼上的回忆,每每想起,也唯有这种悸动最印象深刻,刻骨铭心。 犹如多少个辗转难眠的夜晚里,那人拥着他,低低在耳边对他说「喜你」。 许溪舟很少和温槿说那些分量很重的情话。 就连「我你」从他们结婚至现在,许溪舟对他说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他从来不拿「」开玩笑,每次说出这个字都是在无比郑重的场合。 他的喜说的也不多,说的最多的大概就是在上。他们被情.埋没,被.望卷席时,许溪舟会一边亲吻他,一边一声一声的喊他的名字,从他的小名到大名,英文名到称,「宝贝」「心肝」更是他们结婚那段时间以来一直挂在嘴边的称呼。 哪怕后来他们的年纪逐渐转大了,许溪舟也没有改过对温槿的称呼,有时候看着温槿渐增长的年龄,在岁月的磨砺下逐渐有了生活痕迹的脸,许溪舟还会慨似的说:“我家小朋友怎么都这么大了。” 温槿老是和他说自己已经快步入中年了,不是小朋友了,许溪舟就亲他,笑眯眯的说:“和哥比起来,还是小朋友。” 往事回忆有苦有甜,又酸又涩。 那是上天的馈赠,也是时间刻在他脑子里的证明。 可是很多时候温槿是不愿意去回想的。毕竟他们关系逐渐恶化的那段时间,与年轻时相比反差太大。 那不是温槿想看到的。 也不是年轻时的他们想象的未来。 那时年少轻狂,还以为真的一指印章下去就是一辈子。 这句「喜」,中间又隔了许多年了。 原来有些与遗憾,就是在时间中轮回的。 但时间有告诉他,属于你的还会再来。 比如现在。 教室的后门并没有关,温槿能看见许溪舟,许溪舟自然也能从自己的角度看见温槿。 那两个字,就是他故意和温槿说的。 喜,从始至终,只对你说过喜。 这些年里,我已经在心里对你说了无数遍。 还不够。 这样简单的喜,你怎么让我倾尽心底? 他已经克制了两年,他不想再藏。他的所和他分的太远,许溪舟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遗憾。 兜兜转转他不管,分分合合也无所谓,只要最后的人是他。只要转来转去,他的人依旧是自己,那么即使他躲到天涯海角,许溪舟也不甘心再放他走。 人这一生难以遇到这么喜的人了。 “温老师!温老师来啦!” 学生们都纷纷察觉到了许溪舟的视线,全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往后一眼就看到了怔楞在门口的温槿。随即整个班都迅速沸腾起来,小孩子们一个个的起起哄来比谁都厉害。 温槿本来就是想来看一眼就走,哪里知道会让学生们围住了,接着被一股脑的推着往里走。 温槿平时脾气好,从没有骂过他们,孩子们也听话懂事。但也因此对温槿特别亲近,就像是大哥哥一样,想说的话想做的事都很随心随。 许溪舟来上一次课着实是别人八辈子都求不来的福分,温槿不想浪费耽误了他们的时间,连忙向许溪舟投去求助的目光,哪知道许溪舟居然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低头看乐谱去了。 温槿:“……” 这个人,这么久了还是喜逗他。 “来,把凳子给温老师。”许溪舟朝窝头小男孩使了个眼。 小男孩会意,立马颠颠跑去搬了许溪舟旁边那条凳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教室后面,让温槿坐下。 温槿盛情难却,又被许溪舟打趣的眼神看的浑身发热,只能硬着头皮坐下了。 这下好了,本来是想装模作样的来看一下许溪舟上课的样子,现在坐在讲台下,成为了许溪舟学生中的一员。 太丢人了。温槿恨不得把自己就地挖个坑埋了。 “好了。今天是老师给你们上的第一节音乐课,就先不教你们唱歌。老师给你们讲讲音乐,你们也可以问老师一些关于音乐的问题,好吗?”许溪舟温声说。 音乐课比较注重兴趣,只有对音乐兴趣了,学起来做起来才会觉得快乐。许溪舟想让音乐成为他们陶冶他们心灵和身体的调剂器。 山里的孩子心纯良,而音乐无疑是维护纯净的最好屏障。 “许老师!” 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举起了小手。 许溪舟上次来这里见过她的,对她的羊角辫很有印象。 “你说。”许溪舟微笑着看着女孩儿。 女孩儿红着脸,小声问道:“许老师还会再来给我们上音乐课吗?”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