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两人才刚认识,程素没有仔细说,他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后来陆献跟着他们一起行动,知道了那个女鬼就是田小荷,但并不知道程素和她之间的渊源。 此时他突然发问,程素有些惊讶,但没有刻意隐瞒,简短地将自己小时候能看见鬼,还见过田小荷的鬼魂的事告诉了他,只略过了换命格的那一段。 陆献听完,若有所思:“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你小时候见过的田小荷是鬼,但现在的这个田小荷是活僵,还是魂魄残缺不全的活僵,以前的田小荷都是直接来见你,现在的田小荷却只能托梦给你。” 他的话提醒了程素,她以前认识的田小荷虽然是鬼,却神智清明,除了面青白,身形面庞看上去都很健康,但之前给她托梦的田小荷却消瘦憔悴得异常,而他们进来以后遇见的田小荷,已经变成了一个活僵。 这段时间她遇到了太多事,见到了太多活僵,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 陆献的分析还在继续:“我的想法啊,只是一个猜测,不一定对,或许你离开泥塘镇以后,田小荷身上发生了什么,让她魂魄受损,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不确定地说道:“田小荷可能是在向你求救,她被困在这里了,所以才不能自己出去见你,她托梦给你,让你进来找她,是希望你能救她出去,至于为什么找你,我一时没想到说得通的原因。” 是吗? 程素看着下面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田小荷,心里已经开始动摇。,毕竟,你很可能是她唯一的活人朋友 这段时间,她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很多。 小时候,爷爷经常在外面干活,只留下她独自待在家里。 因为她总是看见鬼,其他小朋友的家长都背地里代自家孩子,不要来找她玩,所以她总是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玩。 虽然她认识很多鬼,但那些鬼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总是慈地看着她,却不会和她一起玩那些幼稚的游戏。 但自从田小荷出现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过来,陪她看电视,陪她玩过家家,陪她一起去草地里捉蝈蝈和蛐蛐,去地里找好看的石头。 她不会不耐烦,也不会觉得她太幼稚。 还有那天下午,她在门口被发怒的二爷爷吓得不敢动,也是田小荷及时出现,轻叹一口气,用冰凉的双手遮住她的眼睛,将她带回家。 那个时候罗道长已经和她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法,每次出现她都遍体鳞伤,那次尤其严重,整整半个月都没有现身,即使出现了,9路上也一直站在程素身后,不让她看自己。 她说:“身上伤太多了,有点吓人。” 随着回忆的增加,程素很难再对田小荷升起警惕和恐惧,取而代之的只有信任和依赖。 理智告诉她,人鬼殊途,田小荷肯定是对她有所图谋,才会对她这么好,可童年时发生过的事总会留下浓墨重彩的痕迹,情让她无法忽视两人曾经经历过的美好时光。 尽管陆献一再强调只是猜测,不一定是正确,但在程素心里,已经有些相信这个可能了。 她也知道田小荷单独只找到她的原因。 因为田小荷曾经对她说过:“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泥塘边,祭礼已经开始了,红衣活僵手持拂尘,跳着难以名状的祭舞。 犷、原始的动作像病毒一样,几个眨眼间,山下的活僵,不论是红衣活僵的弟子,还是白家的小厮、桌子旁朵颐的村民,都开始整整齐齐地随之起舞。 他们一边起舞,一边发出阵阵怒吼,舞蹈的动作越来越夸张癫狂,吼声一浪大过一浪,泥塘内的浑水开始涌动,翻腾出冲天的煞气。 那煞气已经有了实体,引了程素三人的目光。 “不论田小荷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不能让他们完成这场祭祀。”罗子平沉声说道。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场祭祀绝对不是重演这么简单。 这很有可能是一场真正的祭祀,而且祭祀完成的后果极为严重,严重到镇上所有人都无法承担。 程素和陆献看着眼前的景象,没有说话,但心里已经同意了罗子平的说法。 但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阻止这场祭祀。 “强行阻止?我们可以让红衣活僵停下来吗?”陆献提议。 程素否认了:“不行,那个红衣活僵很难对付。” 她和罗子平进来的第一个晚上就遇上了红衣活僵,罗子平让他先走,自己独自留下来对付他,凭借他的本事,最后也只能勉强身。 那天红衣活僵身边只有十几个衣饰华丽的高大男人,应该是白家的人,现在这里除了他,还有那么多弟子,那么多白家的下人,还有几百号普通活僵。 虽然程素已经学会了一点法术和手诀,还多了一个陆献帮忙,但真要是打起来,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那怎么办?” “既然是祭祀,”程素试着说道,“不如我们将祭品带走吧,没有祭品,祭祀怎么可能完成呢?” 这个提议里其实也有一点她的私心,她还是希望能将田小荷救出来。 罗子平思考几秒,同意了她的办法。 可带走田小荷的难度也不低。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