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灾之难,死伤无数,尸体腐烂,若稍有不慎,瘟疫便随之爆发,温廉奉命焚烧幽都内外百姓尸体,柳闻烟知晓后,一夜未眠,次,即便受着训斥也要跟随他前往,一大早就大包小包堵在他的门前。 在跨进门槛之前,她停步瞻仰一下被改装后的荒园,这里离柳园也就五六里路,自从官家将这改为临时驻扎地,这里是去柳园必经路,她家住在深处,灾荒时期,人人自危,大燕动不安,家里有存粮的自然不敢往外跑,今个儿,她还是头次来,墙外搭着的施粥棚排着长队看不到尾,朝远处望去,依稀能看到已成黑点临时搭建的灾民帐篷。 一跨步,就辨认出了白苏也在这,入眼的是几十个散的架子上摆放着药材,暴躁声响起,里面包含着不耐烦,听到这声,柳闻烟不自主一顿。 “活见鬼,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果真是他! 白苏余光一瞥,竟然是许久未见的柳闻烟,吃惊的看向来人,心直口快的吐出一声,“麻烦?” 好家伙,原来这家伙在私底下一直想着自己是麻烦,虽没有相处过几次,可救死扶伤的医者她本报以好,此时对他的印象那是跌入谷底,自己好似也没有惹这人吧,心中一声冷笑,柳闻烟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前行。 “你怎么来这了?” “温廉可知晓?” 他问他的,自己走自己的,短短时间,耳朵不堪折磨,这发出聒噪声的人真是半年没有一分长进。 柳闻烟瞪了他一眼,表示不,“他在哪里?” “当真稀奇,你居然真的是来找他的?” 柳闻烟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反问道:“不然还是来找你不成?。” 白苏点头,一张长着妖孽的脸是狐疑,大煞风景的道:“你之前可是对他避之不及,可惜某人足足找了大半年才找到。” 柳闻烟不语,心中有一丝痛又有一丝喜悦,心中悸动不受控制,她此刻恨不得奔过去,将他狠狠抱住,融为一体。 霎那间,她脸苍白,心中只有两字。 完了。 彻底完了。 她浑身发冷,苦笑一声,温廉你要叫她怎么办。 不该啊,自己不该喜上他的。 柳闻烟魔障了。 本就心境不稳,遇到他后更是成一团。 妄念! 妄念结成,则险不可言。 “喂,你是怎么了。” 显然白苏被吓着了,职业本能准备执起她的手,却被她仓皇一避,回过神来,柳闻烟心思低沉,“没事。” “你确定。” 我确定你医不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 这大半年的时间,自己非但没有淡了对他的情,甚至对他魔怔了,她真的怕有一天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这句终归是意难平。 若二人没有结局又何必…… 她的心真的不能再有裂了。 抬起头来,她掩饰了下微红的眼角,“我能有什么事。” 白苏新奇,半年不见,这麻烦越来越来古怪,本来就面上不喜,现在更是难以言说,一张苦瓜脸,难怪倒霉的很,麻烦真是一点都没有叫错,说到麻烦一词,凡是遇上她总得惹得自己一身。 柳闻烟平复下心情,将一大包草药递给他,这是自己平里闲着无事时整理的蒲公英等。 “这个给你,他在哪里?” “想不到你还了这个。”白苏神一喜。 “无所事事罢了。”一闪而过的画面让她皱起了眉头,一时兴起,居然没想到派上了用处,真是可笑。 他也枝大条,没有看出女子异样,都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别怪我没提醒你!温廉要看到你在这,你免不了一通……”白苏伸手指着柳闻烟的鼻子,却被小麻烦一甩,看清她的动作,美目都瞪圆了,被她威胁吓的猛然收回了话,抱怨道:“真是怕了你,回头可别把我供出来。” “我保证不说是你带我找他的。”柳闻烟放下了白苏珍贵的药材,她也没有想到这家伙会把这东西带出来,这玩意他可宝贝的很。 白苏一阵嘀咕,小心翼翼接过,撇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要不说都固执的要死,一个比一个麻烦。” 说是带路,可白苏对去内院的这条路还没有自己,拐来又拐去,这地方要送小汤圆他们过来,一定玩得不亦乐乎。 没一会儿,柳闻烟看看周围,指了指不远处没有路的前方,那里被高墙堵住,她很是狐疑,想来他也不知道 “估计不是这边。” 男人不温不火地说道,从头至尾都没瞟过柳闻烟一眼。 “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绕了半天,他才说自己不知道,柳闻烟有些气火,突然脚下一个趔趄,身子就往地上栽倒下去。 放在以前,柳闻烟定要痛上一场,可偏偏白苏发了好心,就在她与地上的青草亲吻之前,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 柳闻烟抬眸看去,他一副不要谢我的模样,要不是他,她能摔着,因为和他靠得很近,她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药材味,应该是他是用什么淡化了这些味道,若有若无的不刺鼻,反而很好闻。 突然觉到肌肤一热,原来是手滑进了她的衣袖中,男人似乎也受到了异常,悻悻地出手来。 本就僵硬的身子,被他无意拨,柳闻烟顿时像触电一样浑身一震,都快要不过气来了,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你做什么?” 白苏被这话得莫名其妙,一脸无辜,松开她,“你想摔倒?不就不小心摸了一下,又没有少一块。” 大燕女子比起他国女子没有那么在乎贞洁一说,男女共同养家的不乏少数,只要婚后不来,便可。 柳闻烟似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一人出现打破了这僵硬的氛围,是温廉身边的小童?,跟着他绕过了不必经过的路,很快到了正屋。 屋内装饰与他以往的风格大相径庭,繁花入眼,一时晃晕了她的头,柳闻烟克制住那些暗的想法,直到看到温廉身边一身华服男子,才松了口气。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入眼就看到一身简装的柳闻烟,额头,大步向前,沉声道:“谁让你来这的。” 看着他的脸沉了下来,柳闻烟心想,若不是他身边那人,怕是会直接站起身子,拉着自己回去。 “这位是?” 一身着紫华服的男人从椅子起来。 “大人,这是我的未婚柳闻烟,烟儿,这是皇上派来的云大人。”温廉介绍简单,一是多说无益,二是哪有给自己内人介绍别的男人的道理,这位云大人高居要位,才貌双全,可是当今姑娘小姐们排队要嫁的对象,万一闻烟被对方的样貌所误导,他找谁哭去。 云这个姓氏别说幽都就是大燕都是少见的,就拿她来说,前二十年可没有遇到一个姓云的,她多看了男人几下。 别看人家官大,面对一个普通百姓打招呼都带着礼貌,“你好,柳姑娘!” 他身子高,很是笔直,十分有涵养,大约二十七、八岁,看他的穿着和举止,想必仕途是平步青云的那种。 男子的温文尔雅,温廉都要低上一筹,倒不是说容貌气质输了他,而是他像一坛老酒,随着时间的沉淀,手举止之间,充着韵味,让人好一番回味,他与周身温和儒雅的气质混为一体,让人舒适,毫无侵略。 温和? 毫无侵略? 柳闻烟却不觉,或许没认识温廉之前,她可能会被惑,可与温廉初识时就知道他不是沽名欺世之人,他的为人毫不作伪,他是从里到外,虽然堂上严肃着一张脸,而这位温廉的上司,就很难说。 别说是做官之人,就是当今世人又有多少是良善之辈。 不,她扯得太远了,自己往从不关注这些,因为温廉倒是关注了不少自己不曾关注的东西,真是陷得太深了,再不身,不死也重伤。 柳闻烟与云大人见礼后,便被温廉拉到一旁教训着。 “我还不是担心你。”柳闻烟将身上的小包往桌上一丢,转身便要离去。 温廉不敢再训斥叫,只能憋着气,手紧紧的牵着柔荑,柳闻烟一副胜利者姿态。 看着两人打情骂俏,杜之衡站在原地,脸晴难辨。 “大人……”冬笙走了进来,附在云大人耳边悄然说了什么,温廉见状了然,不等他出口,便询问道:“可是灾民出事了。” “焚场的百姓有暴动。” 温廉走了,自己则是乖乖听话的待在屋内,等着他回来。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