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一阵后，胃痛也一并消失，可能是自己哭得太狠了，牵扯到胃部。 布加拉提又和你贴贴好一阵才放手，你还舍不得，起来用胳膊紧箍他的脖子不让他走，不停蹭他对他撒娇。 妈咪狡猾一笑，说你每天运动足够一个小时就可以摸摸，你直接气成了河豚。 怎么可以如此歹毒！ 布加拉提想方设法用各种鱼饵钓你这条鱼，试图让你上岸。又是不给你摸摸，又是做了好吃的不给你吃，总而言之就是各种故意引 又不 足你，一连好几个星期。 你 觉自己就是以前看过的逗仓鼠视频里的倒霉仓鼠，主人拿食物骗，鼠鼠死活够不着，瞬间蚌住不理人。 你也不理布加拉提了。 布加拉提没想到你会突然间这么有脾 ，在他的印象中，你一直属于温顺没一点主见的小绵羊，结果是他误会了。 妈咪多次示好，但你就是刻意忽视，因为这次真的惹怒鼠鼠你。 单方面冷战的第三天，草莓老师给你讲完习题，问你是不是和布加拉提吵架了。 吵架？没有啊。 你不觉得这有什么，每隔一段时间你也会不理 鱼学习的小草莓，福葛都习惯和你这样相处，没觉得你的低气 有什么。 但是换成布加拉提就不一样了，福葛认为你和布加拉提之间的关系亲密又放松，按福葛的说法，你与布加拉提看着像情侣。 你：？？？ 小草莓在说什么，哪里像情侣？ 福葛还向一旁写物理作业的乔鲁诺求证，乔鲁诺抬起头，暧昧地眨眨眼，没附和，也没说话。 你说自己跟布加拉提的 悉程度还不如跟福葛的悉程度，虽然现在布加拉提和福葛讨鱼嫌的程度没差了。 『讨鱼嫌……你是说我讨你嫌？』福葛不可置信，『你讨厌我？』 『一个我学习一个我锻炼。』你撇撇嘴。 『这不好吗？你只有学习才能在社会上更好地生存，锻炼也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和布加拉提都是为你好！』 福葛皱着脸，手也急促地敲击桌子，一股脾气忍耐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你见他这样，心下一悚，名为福葛ptsd的反应隐隐又要发作。 最终，福葛也只是 下气，瘫在桌子上，问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反。 你不 回忆起中学时期的痛苦往事，一时之间泪与悲从中来，相继连绵难以断绝。 你讲起中招体考为了分，不仅学校天天折磨，放学也要去上体育辅导班。不仅如此，为了考上好高中，语文数学英语历史政治化学物理家长全给你报了一对一。 然而这样还不够，到了高中，每天起早贪黑，早上六点半的早读，你起 的时候 都还没醒，中午和晚上只有十分钟吃饭时间，其余时间都在复习预习做卷子背知识点，晚上一直上到十点多，回家的路上也在背书，等回到家里，已经半夜十一点，都睡了好几觉。 高中时期没有假期，节假 调休直接把周末调没，放假也是要上补习课，周末的假期只有一天，周六中午放学、周天中午返校，周六下午与周天上午不仅要去上补习课还要做作业。 而你的作业从来没写完过，哪怕通宵也做不完，返校之后就要挨骂罚站，不及时补完又要挨一顿骂，可这哪能补完啊，因为紧接着又有新的作业。 贬低的话语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可你已经很尽力了，但是无论如何都达不到老师与家长的要求。 你能怎么办，你真的很努力了啊，可是你的努力在大人眼里一文不值，他们只看分数，分数不达标，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价值。 尤其是临近高考……你完全不愿意回忆，鱼生 影。 福葛和乔鲁诺都听傻眼了，乔鲁诺吐槽这是人过的生活吗？福葛喃喃道，监狱都没有这样折磨人…… 言罢，小草莓又 出愧疚的表情，说原来你经常在学习上情绪崩溃不是因为你脆弱，而是因为有心理影。他之前居然还骂你，骂得那么难听，真是不应该，对不起。 你给自己擦鼻涕擦眼泪，说没关系，又可怜巴巴地望着小草莓，问能不能再减轻点，比如隔一两天上一次课什么的。 福葛犹豫一阵，同意了。 万岁~！ 你顿时喜笑颜开，收拾收拾准备回家睡大觉。福葛与乔鲁诺惊异于你的快速变脸，等你收拾完，小草莓脸都黑了。 『你是不是故意卖惨，就因为不想学？』 福葛拦住你不让你走，他的神情看上去想给你一拳。 『我没有故意卖惨，我就是不想学。』 你的表情纯洁又无辜，话语理直气也壮。 小草莓脸 几般变化，最后放弃了似的捂住脸，对你甩甩手，放你这条偷懒鱼远走高飞。 你开开心心睡了一大觉，第二天，福葛却并没有遵守诺言，还是照样上课，给你布置的作业也与之前的一般多。 你：……  哭无泪，怎么这样。 『我不骂你，也不会让你少睡觉，但是每天的练习必须保持，如果隔一天上一次课，你的记忆力 本就记不住，全白上了。』 草莓老师抱臂严肃，你拿纸遮着鼻子，眼泪汪汪。 『哭也没用，你随便哭。』 福葛一副下狠心的样子，摆着一张冷脸，你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沉浸在英语宇宙里，忍着恶心两眼昏花地背英语。 冷战你也没坚持住，第五天，你就因为背英语背昏头而忘记“不理布加拉提”这件事，等你记起来，布加拉提已经给你摸摸，而你又幻化成鱼的死敌猫咪，喵喵享乐。 呃呃，就这样吧，反正你也不擅长和人闹别扭。 布加拉提算是松了一口气。 三月份一直没来月经，一直拖到了四月初。 挨过最痛的时，你还在上蜷着，抱着热水袋补充能量。 热水袋把被窝烧成一座小火炉，你将衣服 掉，只留着内 。 鱼本身就不需要穿衣服，但同样也不需要热量，同样也不会来月经…… 你 糊地睡过去，再次醒来，就看到边站着一个人，居然是米斯达。 他来的时间也和上一次不同。 米斯达正扶着膝盖，弯 凑近你看。 你一下睁眼，他“哇”地跳开，麦的脸上陡然刷上一层 红的油漆。 你：？ 他怎么反应这么大？ 你出自己光溜溜的手臂，换个姿势趴在枕头上，歪头看他。 “……” 米斯达眼神直了几秒，视线移动到空气与被子的 界，闭了闭眼，用蹩脚意式英语跟你解释，是布加拉提让他进来叫你起，不是他故意潜进来偷看！ 『……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解释就是掩饰？』 你嘴边泛起一丝绝对没有一点调侃与恶意的微笑。 『你说不是在偷看，其实就是在说你在偷看哦。』 米斯达愣了一下，反应过后顿时大惊失，连忙摆手说不是不是真的没有！他才不是那种猥琐的人！ 紧接着他又对你目不转睛，完全没有叫完人就离开的意思，直白地问你可不可以和他约会。 前两个米斯达也曾万分热情地将视线全部倾注于你，你都习惯了，但现在这个明显不对劲。 他看你的眼神和那些对你起歪心思的陌生男人一模一样，让你到很不适。你缩回 虫窝里，用被子遮住一半的脸，摇摇头。 米斯达又慌里慌张解释自己没别的意思，讲自己叫盖多·米斯达，是布加拉提的新同事，你可以叫他米斯达也可以叫他盖多，他绝对不会伤害你。 他话是这么说，但被侵犯的不适还未消退，你小心翼翼又警惕地盯着他，一动未动。 米斯达尴尬地挠了两下帽子，得不到你的回应，就讪讪踏出了门，又扒着门拐头回来解释自己真的没别的意思，如果让你不舒服了，他向你道歉。 你还是戒备着他，直到他慢慢退出去、门关上，你才从被窝里慢悠悠地爬出来。 以前你没往这方面想，但发生了小小草莓那件事后，你忽然意识到米斯达也正值青 期。倒推一下……米斯达现在十六岁，是刚上高一的年纪。 你回忆起自己的初高中男同学，里面不乏恋 脑，他们都自辩说是大脑发热、自己本控制不住。 有这种例子在，米斯达那些莫名其妙的行为就得以解释了，都是青期的正常现象，只不过比福葛夸张一些。 ……可能不止一些。 你穿好衣服，拿着梳子出去，歪着脑袋梳头。 客厅内福葛和乔鲁诺也在，四个人正说着什么，见你出来，都笑着跟你打招呼，随后又转回头去，表情严肃地继续用意大利语谈。 布加拉提招呼你过去吃东西，他买了好多水果，虽然他不怎么吃。 因为你比较“”吃。 这里的水果与中国的差不多，不像意大利的饭菜让你吃不惯，你也谈不上喜 ，只是倾向于选择悉的事物。 从这个角度来想，你其实算是保守的那类吧。 没人跟你说话，你就梳着头，吃着水果发呆。 苹果有点酸，半个苹果你只吃掉其中的一半，剩下的习惯 给布加拉提，布加拉提侧过脸来看你一眼，接过去替你解决。 他们的谈话短暂停了一下，其余三人都盯起你们，米斯达看看你又看看布加拉提，乔鲁诺首先平淡地收回目光，而福葛的视线锁在你嘴 上，表情显得些许抑郁。 他一直都 郁闷的，但他又一直盯着你看，你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稍稍想了一下，以为他想吃苹果，你就把剩下的那半个给他。 小草莓的神情刹那间变得一言难尽。他抿了几下嘴，什么也没说，保持贵族的忧郁，咬下你递给他的那半颗苹果。 小草莓到底想怎样……搞不明白。 他们又开始谈话，意大利人略略略的鸟语回回听你都想睡，意识蒙地一口一口嚼着水果，他们突然切换到英语频道，与你聊天。 没聊什么东西，大概就是这几天发生哪些趣事，虽然在你听来一点也不有趣。 意大利人的笑点好像和中国的不太一样——1999年的意大利笑点与2019年的中国的不一样，你嗯嗯啊啊应付，又想跑神，米斯达却换了个话题，说想听你讲几句语。 你：？ 为什么让你说语，不应该让你讲中文吗？ 米斯达脸上写了期待，你不愿扫这位曾经好友的兴，扒拉一下找找自己会什么语。 “呦西呦西……” 你张口就来小本鬼子经典发言。 “哦——” 其他人捧场，你继续搜刮记忆中的台词。 “花姑娘滴！死啦死啦滴！” 乔鲁诺：？ “八~嘎牙路！” 有周围人鼓掌，你接着表演抗神剧里的弱智大佐。 “你滴！大大滴良民！” 乔鲁诺：？？？ 一旁的乔鲁诺浮现出比听你讲题还懵的表情，他好似听懂了，又好似没听懂，一种悉又不悉的神情。 你又给他们表演“八嘎hantai无路赛”傲娇三连击。 “哦——” 几个完全听不懂中式语的人继续捧场。 乔鲁诺：…… 米斯达问乔鲁诺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乔鲁诺面带微笑，说这是夸人的。 米斯达（傻瓜）闻言特别兴奋，让你再说几遍，你也面带微笑，重复道：“八嘎~八嘎~八嘎~无路赛~无路赛~无路赛~” 米斯达（傻瓜）问这具体是什么意思，乔鲁诺笑着肯定，这是在夸人聪明。 乔鲁诺啊乔鲁诺，他居然是这样的乔鲁诺。 米斯达（傻瓜）还想听，但你实在想不出来别的，米斯达（傻瓜）不相信，说你怎么可能不会。 『我又不是本人。』你有些无言，『语歌倒是会唱。』 『什么？你不是本人？！』 米斯达（傻瓜）又一次大惊失，脸上随即而来的是浓重的尴尬。 『那小姐您是……？』 “I'm?Chinese.” 这句话你觉自己已经重复无数遍，有点烦，希望以后别再让你重复了。 米斯达呃呃呃，憋出来一句对不起。 布加拉提及时 进来，问你会唱什么语歌。米斯达（傻瓜）赶紧接话补救，说你唱中文歌一定很好听。 你看着米斯达（傻瓜），觉得他这个人比意大利笑话好笑多了。 可能是因为他的反应比较夸张——很夸张，跟你比起来。 你从没像他这样充 力又充各种反应，这是一个与你截然不同的神奇生物，神奇到你很想养一只。 不止米斯达与布加拉提想听你唱歌，福葛看上去也想听，你思考一秒，决定唱文歌。 因为文歌可以白嫖一只黑发少年（乔鲁诺）给他们翻译。 至于唱哪一首，你首先想到的果然是—— 『《祈愿的彼方》，一部很老套的拯救世界的奇幻冒险动画片尾曲。』 你垂下眼，将双手捧于 前，应着脑海中歌曲的神圣曲调，打起节拍。 一首沉重的，关于命运、关于挣、自我毁灭、又找寻到希望的歌。 他们四人安静下来，认真聆听。 若是两年前，你定然不会有这般处在众人视线中央的胆量。 哪怕是大学演讲，你也要自我催眠，让自己不去注意台下的观众，也仍然害怕颤抖着。 社恐就是这样，你的反应已经相当轻微了。 即使是现在，你也仍有恐惧，心脏咚咚直跳。 没关系，他们几个都是好人。 虽然时间不同、语言不通，但是正义的、充善意的、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好人。 没关系的。 你在内心这么告诉自己。 『蔚蓝天空的狭 中，一片花瓣轻轻飘落，飘舞的金微风啊，轻轻吹拂，不知飞向了何处……』 你抬眼，对上在斜对面认真看着你、这奇妙冒险的主角，JOJO。 『历史之轮从这一刻开始转动，追溯长 只愿心未曾改变，伸出手吧……』 乔鲁诺拥有与动画中神子同样的一双眼眸，如果他还有前两轮的那头金发，那就一模一样了。 『碧蓝眼眸的深处，一粒泪珠悄悄滴落，惬意喧闹的银泉 起一丝涟漪，不知它映出了何物……』 你再次垂下眼，闭上。 『将斩之不断的悲伤轮回与忘之不却的罪孽覆辙都在此颠覆，如今我的手中还残留着些许渺小的希望，无论是怎样的过错，一定都可以彼此原谅……』 忽然之间，中有一种奇怪的觉。 『无论在过去还是未来，这份心愿都不会改变，无论怎样的苦痛，都能甩在身后，飞向远方……』 奇怪的，宛如命运一样的东西。 仿佛丝线一般 绕在你的心脏处，你不怀疑是自己太过沉浸歌曲导致的幻觉，因为是很模糊的觉。 但布加拉提说过，他受到过…… 这个世界，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吗？因为是二次元的世界？ “Brava！” “Bravissima！” 他们鼓掌，又说了一堆你听不懂的鸟语，你从那奇怪的知中醒过来，略有茫然地望着他们。 “ 极了！”福葛突然冒出一句中文，『我们都在夸你唱得好！』 他们这么兴奋，你反而尴尬起来。 自己唱得不算多么好，为什么他们反应这么大。 之前第一轮还是第二轮你也唱过歌，他们也没这样啊。  面而来具有攻击的情绪让你的心底涌起一阵难言的紧张与焦虑，过分的捧场与恭维只会让你难堪，社恐病又犯了。 比先前过生还要近距离的冲击，内心有什么东西要被打碎。 你避开福葛自认识以来对你态度最 光的那张脸，手里揪紧衣服，对这种情入侵难以克制地到恐慌。 这种恐慌在短短的几秒之内极速升高。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布加拉提发觉你不对劲，手伸过来想摸你，你躲掉他的手，脑子只想逃跑——你跑回了屋，踢掉拖鞋裹进被子里，重新卷回虫窝里。 这样就好多了。 你慢慢放松，果然还是瘫上好。 过了一阵，有人进来，坐到你边，掀开你遮住鱼头的被单。 是布加拉提。 『到底是怎么了，是又疼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他问你，你不想回答，跟他争夺安全被单，但他力气好大，你拽不过来。 『……社恐惧症。』 听你说到这个词，布加拉提皱了下眉，『你不是说不害怕人吗？』 可以前他们也没有这样全都全神贯注看你啊。 你就是不想说话。你不开口，他也没辙。 『那你害怕我吗？』他接着问。 『单人的时候……没事。』你埋着脑袋解释一下，『这次有四个人，我只能接受两个。』 你对他们不社恐完全是因为那几年的 治疗，但是他们和以前毕竟不是同一个，态度上的陌生还是会让你应 。 『我记得你讲过我们有过一起集体活动，那超过四个人了吧。』 『那不一样。』 脑子开始凌 ，每次被迫面对自己的问题，你都到难以克服的恐惧与焦虑。 你都已经把自己保护好了，保护得很好了，所以可不可以别再进来了？ 为什么布加拉提总是喜做这种事，你都已经回避好几次，为什么他还是要这样。 把你当空气不好吗？随便一个普普通通的摆件，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撬开它。 那是你最后的心理防线，你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它。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还在问。 有点呼 不上来，你咬住手指，拽着被子想再此埋进去，可布加拉提不松手，他不允许。 你想躲起来，你哭了起来。 好像又回到刚来到这里的那段时，你不愿意出门，而阿帕基不允许你缩进壳子里。 棕先生觉得阿帕基对待你的做法有些强硬，但还是默认了，治疗也是由棕先生主导，偶尔阿帕基会来协助。 这个温柔的布妈咪也是这般强硬，不让你返回自己的安全区。 你真心受不了，用脚去踹他，撕心裂肺地大喊大叫，布加拉提让你冷静点，你不听。 你不想再接受刺，什么也不想听。 似乎又有人进来，你顾不上任何人，只想把他们都赶走，好让你再一次逃回被窝安静又温暖的怀抱。 『你应该去看医生！』 可能是布加拉提喊的，也可能是别人。你不想去医院，医院人那么多，又要吃药。 讨厌吃药，讨厌与陌生的医生沟通，你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平淡或是讶异，都让你到焦虑。 这里还是外国，应状态下的你无法组织好语言，更别提转换成英文，去医院不会是寻求治疗，只会是一场究其漫长的折磨。 只要缩在被窝里就好，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就很安全。没人会来伤害你，你也不会接收到外界的刺。 你叫累了，滚到离人最远的边，背对着他们，缩在边角里悄悄啜泣。 『……你冷静一下，我们先出去，等你冷静下来了就出来，让我们谈一谈，好吗？』 布加拉提还在尝试与你，而你已经哒咩了。 身体彻底失控，你没法回应，也没办法求助。他们再不走，你就会立马翻眼晕掉。 好在他们都出去了。 你慢慢挪回正常的位置，慢慢把自己的身体摊开。 比刚到意大利的时候好，至少这次没有真正昏过去。 紧绷的肌 放松，呼也在放缓，应反应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快。 虽说每次都会吓人一跳，但这种反应就和痛经一样，你已经习以为常。 布加拉提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答案？ 你略有烦躁地在上翻了身，不想纠结，又控制不住。 窗帘没有拉，从外边钻进来的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白亮。 那不勒斯的太一如既往的霸道，存在强到让人无法忽视，它强烈的目光似在扫这座城市的每一处死角，所有的秘密都无法隐藏。 也许那不勒斯人也是这样，不一定热情，但那尖锐的入侵就与这白烈的光一个样。 你一点也不想跟他说，不想与任何人说。 原因很简单。 自己总是无法符合别人的期待，头脑不算聪明，也没那么多能量与动力，不像别人能玩得那么开、那么热闹。 别人一旦把关注点放在你身上，你就会把所有事情搞砸。学习也好，友也好，大到考学，小到与同学聊天，他们总是对你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幻想与预期，而你总是达不到他们的要求。 事实上你什么也没做，有时仅仅是站在一个地方，都会接收到别人异样的眼光，而你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别人不理解你的行为与言语，你同样不理解别人。你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他们的反应却像是你应该为自己的不同而蒙羞。 渐渐地，你就不愿意再在意别人，也不想与人说真心话了。 谈论一些自己不兴趣的话题，以此来隐藏自己的内心。别人嬉闹你也象征地凑个热闹，别人笑的时候你也笑，别人哭的时候你也要假装，显得自己好像多么合群，为的只是让自己不再受伤。 很少有人能接纳真正的你，只有好人愿意，比如你的大学室友。她们从不认为你有多怪，因为她们也很怪，是一群好心肠的怪人，你们都是怪人。 也许怪人才能和怪人成为朋友，像是隔一段时间就搬去别的星球居住的苏小怜，她和你同样是电波外星人，你不着边际的玩笑她都能听懂，她还会返还给你更加古怪的玩笑。 妈咪室友们得知你社恐，还会陪你演讲，帮你克服困难与内心的恐惧，从不笑话你。 有她们在，你的自我封闭才减轻许多，可惜到了意大利，陌生的环境让你原形毕。 接着就遇到棕先生与阿帕基。 你摸着自己的心口，教父乔鲁诺说你的世界里唯独没有人。 你的世界里当然有人，有许多人。 只不过，现在都见不到了。 心脏安静下来，周围的时间仿佛在变慢，行走的空气也都渐渐停下。 有沙粒正在下落。 “……？” 你觉到哪里不对劲，凝神去找声音的来源，但这所房间里没有沙子，窗户也是关着的。 布加拉提家的隔音效果还不错，即使外边有细小声响，处于房间内部的人也不应该听到。 幻听了吗？自己的社恐有这么严重？ 你狐疑地寻思一会，想不出来。思考这些好累，你并不善于思考。 你只善于想象疑问，而不是去寻求答案。 越想脑子里越是杂，你本身就不怎么清醒，放空大脑才是你正解的常态。 都怪福葛，天天让你动脑筋，搞得你现在容易胡思想。 你在脑海里埋怨一通福葛老师，应与胡思想让处于生理期的你更加怠倦，渐渐睡了过去。 待你身体恢复，布加拉提就拉着你去神科。 布妈咪劝说你好几天你才勉勉强强答应，他向你保证会保护好你，结果到了医院，排查病因的项目过多，整个过程都在无限制地延长，你无法控制自己不焦虑。 而在看到账单上水一样的花费那一瞬，你的焦虑情绪到达了顶峰。 你为毫无怨言为你掏钱的布加拉提到羞愧，自己好像给他带来了麻烦，明明不想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别人，结果还是影响了。 明明你怎么样都与他无关，他为什么要来多管闲事。 中途布加拉提有事要走，你以为可以不用查了，却是让福葛来接手。 福葛安 你说不用担心，将你搂进怀里，像布加拉提那样，梳理你一直温顺的头发。 你贴着他的前，稍微好受一点。 第三天的下午，乔鲁诺也过来，可能是他闲着没事，因为福葛在这里陪你，没时间给他上课。 乔鲁诺上下审视你一番，你对他不加掩饰的视线更焦虑，他立即对你微笑一下，给你他带来的甜食，说是想让你放松一点。 你强迫自己放空大脑，慢 吃起来。两位少年时不时聊着天，也许是考虑到你，又或是这里是神科，他们说话的音量都是窃窃的。 持续三天不间断的焦虑让你吃不下任何东西，甜甜圈被你吐了出来，福葛赶紧拍你后背，乔鲁诺去给你倒热水，安抚完你，福葛看上去比你还焦虑。 你问福葛他焦虑什么，福葛说他一直都很焦虑，每天都有吃药。 原来是病友。 诊断结果出来，特定型社恐惧症（Social?Anxiety?Disorder），同时伴有创伤后应障碍（post-traumatic?stress?disorder）与轻度抑郁，你觉得蛮离谱的，这是什么DeBuff迭加。 福葛与医生的时间很长，巨长无比。 你不懂怎么还有话说，很想直接离开医院，但又走不了，坐立难安。 乔鲁诺伸出手安抚你，很生疏的摸摸，此人绝对没 过猫。 你看了眼他，他对你笑一下。 “阿里嘎多。”你说。 黑发少年眨眨眼，“お役に立てて幸(しあわ)せです。” 听不懂。 你痴呆地看着他，只听出来“幸福”这个单词还有“deisi”这个尾音。 『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 他笑了笑，用英语给你翻译一遍。 “阿里嘎多，阿里嘎多。”你又重复两遍。 乔鲁诺还是笑着，眼神却没有多少笑意。他不与你一起重复，反而状似思考着，问：『这是强迫行为吗？』 你不懂他说这是什么意思，主治医师倒是回了一声“No”。 完全放松不了，发呆也在焦虑，咸鱼要成焦鱼了，乔鲁诺也把你头发 得糟糟。 乔鲁诺停下，他可能也觉得自己手法很糟糕，又给你重新理顺。 总算可以走了，福葛练地拿药，给你把药分开，说抗抑郁药吃七天，抗焦虑药只在焦虑的时候吃，半个小时以内基本能起效。 你完全看不懂这些药是什么，英文学名你也听不懂，先吃了抗焦虑药物，出了医院门，才走一段路，内心让人抓狂的焦灼就明显缓解掉许多。 福葛也松口气，问你要不要去哪里散散心，现在他没事，可以陪你。 你摇摇头，只想回家睡觉，外边哪也不想去。 他们把你送回布加拉提家，你钻进被窝里，立马就睡着。 你的症状算轻的，你也没觉得有多少影响，照样上午工作下午学英语，身边多了一个米斯达，布加拉提又开始让米斯达陪你跑步。 这次他给了你理由，运动可以产生多巴胺与内啡肽，对你的病情有好处，焦虑与抑郁都能缓解，还能提高人的积极。 你沉默，难不成当初没有在福葛老师的高教学中崩溃，是因为米斯达的魔鬼训练将学习力中和了？ 这一次的米斯达倒是不像上一个那么魔鬼，看到你一千米能跑四分钟，还夸你体能没那么差。 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离开米老师的监督后退步了一分钟。 米斯达还是让你往三分钟练，你百般不情愿，不想早起跑步，布加拉提都会在早晨把你从被窝里拽起来，要不然是米斯达，反正你不跑也得跑。 你惨兮兮地落泪，一开始米斯达还会因你的眼泪而放水，对你跑步中途偷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当他发现你本就是故意卖惨后，掏出 抵住你的大腿，威胁你说敢偷懒就 断你的腿！ 米斯达还是变成了魔鬼！ 每天早上你都跑到蔫掉，偶尔还能撞见似乎是在巡逻（也可能是在闲逛）的布加拉提与乔鲁诺，两人见你气 吁吁累成狗，都笑得很开心。 这都什么人呐！ 布加拉提还调侃你，虽然你力气不行反应也不行，但你可以练逃跑，这也不失为一种对策。 你表示啊对对对。 鱼的生活变为早上跑步上午工作下午学英语晚上写英语作业，你觉得这是间生活也不为过。 米斯达还是会经常找你聊天，这人会变脸，早上还冷着脸你跑步，下午见面就对你笑脸相。 你没办法对米斯达生气，同样也没办法像他这样热情就是了。 “米斯达。” 这天，米斯达正与乔鲁诺聊天，你从习题中抬起头，偶然瞥到他手指甲长了，看着碍眼，就叫了他一声。 “啊？” 『把手伸过来。』 『什么？』 米斯达懵圈地把手给你，你从包里拿出来指甲剪，握住他的手，给他剪指甲。 米斯达的手抖了一下，没有再动。 你剪得很仔细，以前也给妈咪室友们剪过，可以说你的剪指甲服务一。 妈咪室友都说你如果学会涂指甲油，完全可以开一家美甲店，可惜你懒，要是没钱活不下去，你还是会考虑考虑的。 你给米斯达修完，放开他，发现他脸红得像了几百辣椒，眼神直愣愣的。 看起来更傻了。 你继续写作业，没搭理他。他也不跟乔鲁诺聊了，过了一阵，他问你对黑帮有什么看法。 你完全没看法，米斯达不依，让你好好想想。 你放下笔，毕加思索起来。 『我玩过黑手 题材的恋游戏，还看过黑手题材的动漫，人家也有超能力呢。』 “啊？”米斯达懵。 『《黑礁》啊，《91days》、《文豪野犬》、《无头骑士异闻录》、《家庭教师》……说起来彭格列的设定也是意大利黑手，初代乔托头上会冒火。』 Giotto和乔鲁诺是同样的配音呢，都是浪川大辅。 “Vongola？”一直旁观的乔鲁诺突然出声，『西西里岛就有个黑手家族叫彭格列。』 你：？？？ 『据说第一代首领就是乔托，如今已经继承到第九代。』 你：…… 这还真是个综漫世界？ 你又给他们讲自己玩过的几个与黑手有关的恋游戏，故事发生于地中海某小岛的阿尔卡纳家族的《魔力家族》、在南意大利发生三个黑手大斗的《虔诚之花的晚钟》，以《绿野仙踪》、《格林童话》、《穿靴子的猫》等童话为蓝本实际上全员黑手的《OZMAFIA!!》，以及以《丽丝梦游仙境》为蓝本的《xx之国的丽丝》系列游戏，里面的帽子屋家族为黑手。CＯｍIC5.ＣoM |
又不
足你，一连好几个星期。 你
觉自己就是以前看过的逗仓鼠视频里的倒霉仓鼠，主人拿食物骗，鼠鼠死活够不着，瞬间蚌住不理人。 你也不理布加拉提了。 布加拉提没想到你会突然间这么有脾
，在他的印象中，你一直属于温顺没一点主见的小绵羊，结果是他误会了。 妈咪多次示好，但你就是刻意忽视，因为这次真的惹怒鼠鼠你。 单方面冷战的第三天，草莓老师给你讲完习题，问你是不是和布加拉提吵架了。 吵架？没有啊。 你不觉得这有什么，每隔一段时间你也会不理
鱼学习的小草莓，福葛都习惯和你这样相处，没觉得你的低气
有什么。 但是换成布加拉提就不一样了，福葛认为你和布加拉提之间的关系亲密又放松，按福葛的说法，你与布加拉提看着像情侣。 你：？？？ 小草莓在说什么，哪里像情侣？ 福葛还向一旁写物理作业的乔鲁诺求证，乔鲁诺抬起头，暧昧地眨眨眼，没附和，也没说话。 你说自己跟布加拉提的
悉程度还不如跟福葛的
下气，瘫在桌子上，问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反
回忆起中学时期的痛苦往事，一时之间泪与悲从中来，相继连绵难以断绝。 你讲起中招体考为了
的时候
都还没醒，中午和晚上只有十分钟吃饭时间，其余时间都在复习预习做卷子背知识点，晚上一直上到十点多，回家的路上也在背书，等回到家里，已经半夜十一点，
调休直接把周末调没，放假也是要上补习课，周末的假期只有一天，周六中午放学、周天中午返校，周六下午与周天上午不仅要去上补习课还要做作业。 而你的作业从来没写完过，哪怕通宵也做不完，返校之后就要挨骂罚站，不及时补完又要挨一顿骂，可这哪能补完啊，因为紧接着又有新的作业。 贬低的话语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可你已经很尽力了，但是无论如何都达不到老师与家长的要求。 你能怎么办，你真的很努力了啊，可是你的努力在大人眼里一文不值，他们只看分数，分数不达标，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价值。 尤其是临近高考……你完全不愿意回忆，鱼生
影。 福葛和乔鲁诺都听傻眼了，乔鲁诺吐槽这是人过的生活吗？福葛喃喃道，监狱都没有这样折磨人…… 言罢，小草莓又
出愧疚的表情，说原来你经常在学习上情绪崩溃不是因为你脆弱，而是因为有心理
几般变化，最后放弃了似的捂住脸，对你甩甩手，放你这条偷懒鱼远走高飞。 你开开心心睡了一大觉，第二天，福葛却并没有遵守诺言，还是照样上课，给你布置的作业也与之前的一般多。 你：…… 
哭无泪，怎么这样。 『我不骂你，也不会让你少睡觉，但是每天的练习必须保持，如果隔一天上一次课，你的记忆力
本就记不住，全白上了。』 草莓老师抱臂严肃，你拿纸遮着鼻子，眼泪汪汪。 『哭也没用，你随便哭。』 福葛一副下狠心的样子，摆着一张冷脸，你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沉浸在英语宇宙里，忍着恶心两眼昏花地背英语。 冷战你也没坚持住，第五天，你就因为背英语背昏头而忘记“不理布加拉提”这件事，等你记起来，布加拉提已经给你摸摸，而你又幻化成鱼的死敌猫咪，喵喵享乐。 呃呃，就这样吧，反正你也不擅长和人闹别扭。 布加拉提算是松了一口气。 三月份一直没来月经，一直拖到了四月初。 挨过最痛的时
掉，只留着内
。 鱼本身就不需要穿衣服，但同样也不需要热量，同样也不会来月经…… 你
糊地睡过去，再次醒来，就看到
凑近你看。 你一下睁眼，他“哇”地跳开，麦
红的油漆。 你：？ 他怎么反应这么大？ 你
界，闭了闭眼，用蹩脚意式英语跟你解释，是布加拉提让他进来叫你起
期。倒推一下……米斯达现在十六岁，是刚上高一的年纪。 你回忆起自己的初高中男同学，里面不乏恋
脑，他们都自辩说是大脑发热、自己
，只是倾向于选择
给布加拉提，布加拉提侧过脸来看你一眼，接过去替你解决。 他们的谈话短暂停了一下，其余三人都盯起你们，米斯达看看你又看看布加拉提，乔鲁诺首先平淡地收回目光，而福葛的视线锁在你嘴
上，表情显得些许抑郁。 他一直都
郁闷的，但他又一直盯着你看，你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稍稍想了一下，以为他想吃苹果，你就把剩下的那半个给他。 小草莓的神情刹那间变得一言难尽。他抿了几下嘴
进来，问你会唱什么
力又充
前，应着脑海中歌曲的神圣曲调，打起节拍。 一首沉重的，关于命运、关于挣
中，一片花瓣轻轻飘落，飘舞的金
只愿心未曾改变，伸出手吧……』 乔鲁诺拥有与动画中神子同样的一双眼眸，如果他还有前两轮的那头金发，那就一模一样了。 『碧蓝眼眸的深处，一粒泪珠悄悄滴落，惬意喧闹的银泉
起一丝涟漪，不知它映出了何物……』 你再次垂下眼，闭上。 『将斩之不断的悲伤轮回与忘之不却的罪孽覆辙都在此颠覆，如今我的手中还残留着些许渺小的希望，无论是怎样的过错，一定都可以彼此原谅……』 忽然之间，
绕在你的心脏处，你不
极了！”福葛突然冒出一句中文，『我们都在夸你唱得好！』 他们这么兴奋，你反而尴尬起来。 自己唱得不算多么好，为什么他们反应这么大。 之前第一轮还是第二轮你也唱过歌，他们也没这样啊。 
面而来具有攻击
光的那张脸，手里揪紧衣服，对这种情
治疗，但是他们和以前毕竟不是同一个，态度上的陌生
。 『我记得你讲过我们有过一起集体活动，那超过四个人了吧。』 『那不一样。』 脑子开始凌
，每次被迫面对自己的问题，你都
不上来，你咬住手指，拽着被子想再此埋进去，可布加拉提不松手，他不允许。 你想躲起来，你哭了起来。 好像又回到刚来到这里的那段时
放松，呼
你说不用担心，将你搂进怀里，像布加拉提那样，梳理你一直温顺的头发。 你贴着他的前
过猫。 你看了眼他，他对你笑一下。 “阿里嘎多。”你说。 黑发少年眨眨眼，“お役に立てて幸(しあわ)せです。” 听不懂。 你痴呆地看着他，只听出来“幸福”这个单词还有“deisi”这个尾音。 『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 他笑了笑，用英语给你翻译一遍。 “阿里嘎多，阿里嘎多。”你又重复两遍。 乔鲁诺还是笑着，眼神却没有多少笑意。他不与你一起重复，反而状似思考着，问：『这是强迫行为吗？』 你不懂他说这是什么意思，主治医师倒是回了一声“No”。 完全放松不了，发呆也在焦虑，咸鱼要成焦鱼了，乔鲁诺也把你头发
得
抵住你的大腿，威胁你说敢偷懒就
断你的腿！ 米斯达还是变成了魔鬼！ 每天早上你都跑到蔫掉，偶尔还能撞见似乎是在巡逻（也可能是在闲逛）的布加拉提与乔鲁诺，两人见你气
吁吁累成狗，都笑得很开心。 这都什么人呐！ 布加拉提还调侃你，虽然你力气不行反应也不行，但你可以练逃跑，这也不失为一种对策。 你表示啊对对对。 鱼的生活变为早上跑步上午工作下午学英语晚上写英语作业，你觉得这是
题材的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