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汽车驶向城郊，宽阔的马路两旁立着一排不算齐整的杨树，路的一侧是一间挨着一间的工厂，另一侧便是荒草丛生的旷野。  萤趴在车窗上向外看，她曾与韩心远在工厂门口叫卖，那时他们选的是近郊的一个小工厂，现下韩正卿带她来的却是实打实的大厂区，光是在路上就能见到许多大货车慢 地经过。 萤仰着头，从车窗的角度几乎看不到货车的顶。它们轰隆隆地开过去，她忽然有种将被碾 的错觉。 韩正卿靠在座位上休息，忽然一个温温软软的身子贴了过来。 他睁开眼，瞧见圆圆的小 股挨着自己，她几乎坐在后排座位的正中间，再没向外看。 “怎么，看够了？” “嗯。”萤点点头，“工厂还不都一个样子。” 刚好一辆 载的货车驶过，柴油发动机的巨大轰鸣令她下意识地朝韩正卿那边挤。 韩正卿微微一笑，抬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害怕了？我头一回见到这些大家伙时，也吓得直哭。” 他的拇指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肩，萤扁扁嘴，“我才不怕。” 韩正卿略一展眉，“你勇敢。” 萤被他一夸就不自觉地高兴，小嘴从撅着变成了上翘。 “大少爷竟能被吓哭呢。” “嗯，哭了好一会儿。” 他平静地陈述，萤越发的好奇，偏过头盯着他看，随后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怎么？”韩正卿问道。 萤捂着小嘴小声说道，“我实在想不出大少爷哭的样子。” “我也不清楚，那时太年轻。” 萤心里莫名开心，她终于见到他弱势的一面。 “哎呀，谁没有年轻过呢，我也害怕呀，可也不至于哭出来。” 韩正卿眯起眼睛看她，这孩子若是有尾巴，这会儿该是在拼命地摇。 “说的也是。” 韩正卿将脸偏到一侧，似是不大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萤心情却是越发得明快，她索 趴在他 口，整个身子都倾过去，仰着小脸，小嘴就快要贴到他的下颌。 “大少爷那会儿…是如何哭的？快同我说说。” “不清楚，大约…哇哇的哭吧。” 萤的小眉头凝了起来， 口问道，“哇哇的哭…？” “嗯，婴孩都那般哭法。” 韩正卿头也没回，答得自然。 萤小脸瞬间垮了下去，小手一推他口就要坐起身来。 然而他大手一揽，搂住她的纤 ，又将她牢牢按回身边。 现下想逃，可没这么容易。 萤徒劳地挣了挣，粉拳在他口砸了两下，“坏人！总诓骗我！” “哈哈。” 韩正卿开心地笑起来，萤愣怔两秒，盯着他看，韩正卿便敛了笑容。 “怎么？” “大少爷原也是会笑呢。” “这是自然。” 萤扁扁嘴，“那就是同我开心不起来。” 韩正卿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有时候真心愉悦未必发笑，有些人面儿上笑着，却也未见得就是内心畅快。” “那还能是伤心不成？” “说不好。” “伤心还发笑的，那岂不是疯子？” 萤眨巴着眼睛，韩正卿大手抚在她脸上，清晰地 觉到她皮肤的弹，仿佛有源源不断的朝气涌向自己。 “你说是就是。” 他扳过她小脸香了个嘴儿，而后在她肩上拍了拍。 “到了，下车。” 萤还道他要接着吻她，丁香小舌已经吐了出来，半阖双眼，檀口微启，羽睫扇面儿一样忽闪着。 韩正卿将她这求索的样子看个眼，心头不由一 。或许将她带在身边，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 小汽车驶入工厂，在一个高大的厂房门前停下。 司机替他们开了门，伸手挡着门框防止碰头。 韩正卿率先下车，而后回身去扶她。 萤身子向前挪了挪，不自在地并拢双腿，小皮鞋踩在地上。 她裙子里光溜溜的， 儿里还 着东西，挪出来的时候小股就蹭着皮质座椅，那觉又 情又羞 。 她姿势十分扭捏，韩正卿弯下去伸出手，萤小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撑起身子。他趁机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不舒服就告诉我。” 萤抬眼看他，目嗔怨。 工厂里已经有些人出来站在门口 接，她同着外人不好言语，只红着脸低下头去。 坏人。 这个坏人。 拿捏住她不敢声张，便戏耍她，诚心要让她羞涩难堪。 下了车，车间机器的工作噪音扑面而来，远处车间的烟囱里突突地着黑烟。 韩正卿站在前头，萤跟在后面，工厂里的人频频投来目光，瞧得她很是不自在。 出来接的管事们，打头一个有些年岁，扫了她一眼便将目光挪回韩正卿脸上，笑呵呵地说些话，自然而然地对萤点头一笑。 “您请。” 萤才缓了紧张的神，微笑着点点头。 “您好。” 她礼貌地叫人，韩正卿停下步子转回身来。 “老陈是这里的总经理，老陈，这是萤，我的秘书。” “原是刘秘书，久仰久仰。” 老陈见得多，一眼便瞧出萤不谙世事，韩正卿没有介绍的意思，她先开了口，他便随意给她按了个秘书身份，这 盖弥彰的意思，将她她是个什么来头点了清楚。 老陈伸手引路，将他们让进去，而后对身边人使个眼，一众人心领神会，也不再敢多打量。 大门进去，机器的轰鸣声震耳聋，一台台巨大的机器行列排开，叮叮当当地运转着，前头原料进去，后头便有东西吐出来，落在传送带上运走。 萤一时看入了 ，没注意韩正卿已经走了。 “刘秘书！” 老陈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她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清他的声音，只能通过口型判断是叫她跟上。 不远处韩正卿站在转角，那里有一步钢楼梯，他一只脚踏在台阶上，正回过身朝她这边望。 她忙对老陈点点头，一路小跑追过去。 钢楼梯直通二楼，韩正卿抬脚上去，萤小步跟上，心里突突地跳。 裙子里空的，腿心垂下的链子随着她的步子摆，蹭得好不 。裙子是个花苞的样式，不似旗袍那般裹身，当真是四下漏风。 身后便是一群陌生的男人，这楼梯又陡得很，萤如芒在背，总觉得别人都能见到她光溜溜的股蛋儿，以及若隐若现的细细的链条。 她心里怕得要命，韩正卿已经上了二楼，她小跑两步紧随其后。走廊的一侧是玻璃窗，隔音的同时能瞧见底下的机器，另一侧是一排办公室。 他就在她前面，大手在身侧摆动，她只要伸出手就能握住他，获得一点安全，可这样无异于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 萤了口水紧紧跟上韩正卿，儿里忽然一动，她吓得轻呼出声。 “呀！” 韩正卿停下步子回身问道，“怎么了？” 萤面红耳赤，好在昏暗的灯光下并不明显。 这里比楼下安静不少，她不敢直言，红着脸摇头。 “我…我方才没走稳。” “自己多注意，有情况随时说。” 韩正卿 代得很平静，深邃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萤从他眼中瞧出一丝玩味，她在旁人都瞧不见的地方狠狠地瞪他。 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韩正卿不发一言，转身进了办公室。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字台，两个书柜，字台对面是一组沙发，若不是家具都用的上好的材料，这房间 本瞧不出是他的办公室。 “上个月的报表我看了，可圈可点，但这个月也不能放松，这个季度结算的账面儿不能太难看。” 韩正卿绕过字台在皮椅上坐下，老陈及时接过底下人传上来的热茶。 “您放心，我已经给他们开过会了，一定加班加点，在月底之前完成任务。” 他没有停顿，将茶盏到萤手上，萤也是做惯了伺候人的活，接过来就朝韩正卿走去。 “放这儿吧。” 韩正卿指尖在桌面一点，随后开口道，“你给她找个座位，这里这么多人，不用她伺候茶水。” 老陈原以为这丫头片子不过是个玩物，一听这话微一愣怔，难不成她真是来听会的？ 他再一想，这许多年都没见东家身边带过女人，这忽然出现个女子，直接就带来工厂听会，老陈再打量她两眼，看着也是个学生模样，他哎呦一声，忙给萤道歉。 “我的错我的错，这光顾着说话了，刘秘书您请坐，快请坐！” “我不碍事的，您也坐。” 萤瞧这长者颇为客气，不免难为情起来，她自觉是晚辈，哪敢让别人站着。 底下人搬进来一把凳子，韩正卿指了指自己身侧，便有小伙搬过来摆好。 “坐吧。” 韩正卿开口，萤才走过去，欠着身子坐下。 韩正卿拿起桌上的文件夹，以及笔筒里的钢笔递给她。 “记录。” 他目不斜视，简短地代，仿佛她当真是个秘书。 老陈为首的管事们一个接一个都汇报近期的分管事宜，韩正卿又一一给了回复与指示。 萤捏着钢笔在文件夹里的本子上吃力地写着，她当真在认真地记，奈何写得慢，他们说得却快，她经常跟不上，总是写下两个字就马上进入了下一个议题。 他们说进货出货，说工期安排，说班次转，说库管调度，从原料到成品，从进货到经销，萤不能全懂，但觉得非常有趣，他们说的每句话她都想录下来，待回去再好好琢磨。 忽然手中的本子被 走，韩正卿大手一伸，掌心在她面前摊开，萤便将钢笔递了过去。 他签了两个文件之后，老陈的手下又汇报了一些杂事。 他边听边端着萤的本子瞧，钢笔在她的笔记上刷刷点点，像检查作业一般，甚至还在最末写了几行评语。 待事务全都汇报完，他将本子合上给萤。 “我们去厂里走走，你将纪要整理好，等下由我过目。” 韩正卿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一众人等跟在他身后，颇有众星捧月的意思。 屋里瞬间空了下来，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萤独自坐在原地，她刚刚习惯韩正卿的工作节奏，对工厂的运转有了 浅的了解，她还有许多问题没搞明白，韩正卿却带着人离她而去。 萤心底怅然若失，自己不过是个连字都写不好的女人，这是男人的世界，哪里有半个女人的影子。他不过是戏耍她，自己却当了真。 一想到他方才煞有介事的让她整理纪要，萤不 苦笑，“真是个唱戏的好材料。” 她翻开本子，韩正卿的字当真好看，苍劲有力，颜筋柳骨，前头将她写错的地方做了修改，后头她跟不上的地方也做了补全，末尾还有三行字。 一、誊抄两份留底与备存 二、于老陈屋里寻账簿带回 三、裙子略短，注意坐姿COMiｃ5.ｃｏM |
萤趴在车窗上向外看，她曾与韩心远在工厂门口叫卖，那时他们选的是近郊的一个小工厂，现下韩正卿带她来的却是实打实的大厂区，光是在路上就能见到许多大货车慢
的错觉。 韩正卿靠在座位上休息，忽然一个温温软软的身子贴了过来。 他睁开眼，瞧见圆圆的小
股挨着自己，她几乎坐在后排座位的正中间，再没向外看。 “怎么，看够了？” “嗯。”
载的货车驶过，柴油发动机的巨大轰鸣令她下意识地朝韩正卿那边挤。 韩正卿微微一笑，抬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害怕了？我头一回见到这些大家伙时，也吓得直哭。” 他的拇指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肩，
趴在他
口，整个身子都倾过去，仰着小脸，小嘴就快要贴到他的下颌。 “大少爷那会儿…是如何哭的？快同我说说。” “不清楚，大约…哇哇的哭吧。” 
口问道，“哇哇的哭…？” “嗯，婴孩都那般哭法。” 韩正卿头也没回，答得自然。 
，又将她牢牢按回身边。 现下想逃，可没这么容易。 
觉到她皮肤的弹
。或许将她带在身边，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 小汽车驶入工厂，在一个高大的厂房门前停下。 司机替他们开了门，伸手挡着门框防止碰头。 韩正卿率先下车，而后回身去扶她。 
儿里还
着东西，挪出来的时候小
情又羞
。 她姿势十分扭捏，韩正卿弯下
接，她同着外人不好言语，只红着脸低下头去。 坏人。 这个坏人。 拿捏住她不敢声张，便戏耍她，诚心要让她羞涩难堪。 下了车，车间机器的工作噪音扑面而来，远处车间的烟囱里突突地
盖弥彰的意思，将她她是个什么来头点了清楚。 老陈伸手引路，将他们让进去，而后对身边人使个眼
，没注意韩正卿已经走了。 “刘秘书！” 老陈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她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清他的声音，只能通过口型判断是叫她跟上。 不远处韩正卿站在转角，那里有一步钢楼梯，他一只脚踏在台阶上，正回过身朝她这边望。 她忙对老陈点点头，一路小跑追过去。 钢楼梯直通二楼，韩正卿抬脚上去，
代得很平静，深邃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本瞧不出是他的办公室。 “上个月的报表我看了，可圈可点，但这个月也不能放松，这个季度结算的账面儿不能太难看。” 韩正卿绕过字台在皮椅上坐下，老陈及时接过底下人传上来的热茶。 “您放心，我已经给他们开过会了，一定加班加点，在月底之前完成任务。” 他没有停顿，将茶盏
走，韩正卿大手一伸，掌心在她面前摊开，
浅的了解，她还有许多问题没搞明白，韩正卿却带着人离她而去。 
苦笑，“真是个唱戏的好材料。” 她翻开本子，韩正卿的字当真好看，苍劲有力，颜筋柳骨，前头将她写错的地方做了修改，后头她跟不上的地方也做了补全，末尾还有三行字。 一、誊抄两份留底与备存 二、于老陈屋里寻账簿带回 三、裙子略短，注意坐姿COMiｃ5.ｃ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