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华抿住
，眼神飘了飘，手没再躲闪。这人族会画画，倒还算有点用。
这次画的是另一个场景，甲面上半黑，下半白，用胶条隔开上
。再用细细的软笔蘸一点暗红甲油，勾勒出窗框。窗外夜幕重重，月牙弯弯，小史莱姆和披着小披风的蝙蝠蹲在窗台上看月亮。
“叽！”
路遥刚画完，姆姆就
动地叫了起来。德华缓缓抬起手，眼里划过一道光。即便短时间可以抵御太
的伤害，德华本身还是很讨厌被太照到，平时白天不会轻易出门。很多个夜晚，他抱着小明趴在寝室的窗台看月亮。
他一直以为小史莱姆什么都不懂，原来他都记得。
路遥轻声提醒：“先照灯。”
照灯后，路遥先在彩绘的甲面上画上光、暗两种魔法阵固定。
德华有些惊讶，一个厉害但又丝毫没有强者姿态的人族，很少见。安布罗斯红
的眼瞳颤了颤，即便不考虑深渊魔法，这个人族对魔法的运用也让他极为
兴趣。最强的攻击魔法和最强的修复魔法都被她运用在染甲上，而且结合得十分巧妙。
路遥做完姆姆拜托的工作，让到一旁，手撑着下巴，看姆姆给
德华做另一只手。因为这副彩绘更多描绘夜
，甲面上黑占据主导，姆姆便将另外四
手指的底改为白，用黑甲油画出格纹，指尖涂了黑的猫眼甲油，用磁石
出一道小月牙。十
手指完成，黑白
错，是一副
致又很有特点的鸳鸯甲。姆姆偏着脑袋看了一会儿，慢慢挪下凳子。
片刻后，他抱着两个装饰品的小盒子回来，小
爪扣开盒子，挑挑拣拣，最后选出几个银的配饰。姆姆把配饰推到路遥面前，请她帮忙缩小。
路遥忍不住去看
德华的表情，姆姆给血族挑了银的十字架和银链条。德华看到十字架，没什么反应，还伸手想摸摸姆姆，被姆姆后仰躲开。“……”
这个血族大概没救了吧。
路遥抬手画出魔法阵，黑
的光芒笼罩住小饰品，慢慢缩小到姆姆想要的大小。姆姆托起
德华的手指，小心涂上胶水，用镊子夹起银十字架放到指甲上。德华恍然看向路遥，才想明白她刚刚看他那一眼的意思。姆姆之前一直和
德华住在森林深处的城堡里，没有人可以闯进始祖血鬼的住所。他不知道血族忌讳银器和十字架。
不过店里用的小饰品不是真正的银制品，没什么危险。
贴上十字架，姆姆又在
德华另一手指上贴了时尚的细银链条，优雅复古风的美甲渐渐转向赛博朋克风。姆姆完成整个甲面，路遥花了点时间给每
手指都画上光、暗两种魔法阵，最后由姆姆使用封层魔法收尾。德华抱起姆姆，语气惊喜得好像小史莱姆刚刚拯救了世界一样，“小明连魔法都学会了，不愧是我儿子！”店员：“……”
姆姆心里高兴，对着手指羞涩的“叽”了一声。
德华抱着姆姆转了几圈才放下来，举起双手看了看。黑白
的甲片上贴了缩小的十字架和银链条，手绘的格纹线条简约优雅，加上一点撞设计和灿亮的猫眼效果，很符合血族的审美。德华眼眸半阖，盯着左右手无名指和食指上的彩绘，浅浅的温柔在眼底
转。最喜
这两幅彩绘，构图、彩和风格他都喜，恰到好处的融入小明的设计，又不无意外的成为整幅美甲的灵魂。但因为是人族画的，他决定在心中暗暗欣赏，并不想说出来。
最妙的是在魔法阵固持下，即便他收缩回指尖，甲面的彩绘只是
缩得小一点，丝毫不会损坏，也不用担心打架会刮花。德华默默欣赏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
意。姆姆凑过来，小心翼翼扯了扯他的斗篷，“叽叽。”
德华低头抱起姆姆，“怎么了？”姆姆把这段时间在外面的生活跟
德华说了，包括独自在野外生活的孤独、遇到危险被店主救下、成为店员，学习接待客人和做美甲……姆姆：“叽叽！”
他现在想继续学习，以后做一名美甲师。
德华听完沉默许久，失而复得的情绪还没退去，孩子长大，想要离家的忧愁又
绕住了他。他是世界上第一只
血鬼，也会是最后一只。始祖
血鬼早些年也意气风发，风光无限，眷属遍布整个亚历山大大陆。可人族很奇怪，没有力量的时候，勤恳和善，努力求生。
一旦获得力量，就如恶鬼现世，开始大范围
杀人族，很多时候并不是为食物。等到无法从人族身上获得优越
之后，眷属们开始残杀同类。人族的故事里总是把始祖
血鬼描述得
恶可怖。无人知晓，因为人族眷属自相残杀，始祖沉眠了两千年。
德华再醒来时，他的眷属几乎全被圣殿骑士肃清。他没有去寻找侥幸活下来的零星眷属，而是找了一处清净之地静养，养着一群低能的小魔物，浑然度
。这次跟着安布罗斯出来，其实是个意外。
他只是对住了两百年的安分邻居要搬家这件事起了一丝好奇，莽莽撞撞跑出来，还在太
下走了一圈，惊喜是找回了小明。小明是他最喜
的一只小魔物。但现在这只魔物说，他想留在这个小镇，这家小店。
德华的心脏开始刺痛，和两千多年前一样。不管是眷属还是魔物，总会找理由离开。
德华抬手覆住
口，看向路遥，翠绿的眼瞳里闪过一丝狡黠，磁
的声音浅含
惑：“我可以初拥你，要不要成为我的眷属？”两千多年后，始祖再次决定初拥一个人族。
不管结果好坏，他会为这个决定负责到底。
坐在旁边的尤金妮娅听到这句话，眼中的惊愕难以掩饰。
她此时还没注意到，整间店里，她是唯一真正普通的人族。
哈罗德气得直接站起来，隔开
德华，将路遥挡在身后，眼眸沉沉：“你在说什么鬼话？路遥才不会成为血族，离她远点。”克拉丽莎悄悄召唤出红
镰刀，除尤金妮娅还不明事态，其他店员都暗暗进入警戒状态。德华神情困惑：“我既是始祖血族，初拥她之后，她不仅会获得力量，还会永生。你们为什么要阻拦？”不等其他人说话，路遥从哈罗德身后探出脑袋，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您为什么想要初拥我呢？”
始祖血族的身份令人惊讶，但路遥明显
觉到德华不喜人族，突然提出要初拥，着实有点奇怪。德华翠绿的眼珠转了转，似乎不明白路遥为何要这样问，敷衍地回道：“因为你是被选中的人，我想赐予你无上的力量。”路遥退后一步，“不用了不用了。”
这话一听就是画大饼，路遥身上的中二细胞早已被圆梦系统榨干，再也不渴望什么力量。
德华更加困惑了，她为什么不动心？两千多年前，那些人族明明一听说可以成为他的眷属，几乎蜂拥而至。
姆姆扯了扯
德华的斗篷，动地“叽叽”出声。德华皱起眉头，本就苍白的面容似乎更加没有血了，抬起脚尖轻轻踢了姆姆一下：“没良心的小东西，不过是试探她一下，这就担心了。”路遥松了口气，原来是试探。
德华走了，顶着正午的大太离开，没有带走姆姆。姆姆站在门口，哀哀地“叽叽”了几声，看着
德华的身影消失，最后默默回到店里。-
布拉伊比斯城，皇
。大祭司被陛下三道诏令急传回皇
。御座之下，卡洛斯一身银
法袍，银发飘然，双眸紧阖，微微倾身，对巴伊斯三世行礼。按照时间来算，巴伊斯三世已到期颐之年。
而端坐于御座之上的陛下，身壮如牛，面容看起来不过知命之年，清瘦矍然的眼底暗藏锋芒，俨然还有雄心。
“大祭司不必多礼。本次急召你回
，是有一事，需大祭司出力。”巴伊斯三世望着面前的盲眼祭司，语气尊敬，又仗着祭司目不能视，深褐的眼眸里
出隐晦的怨怼和不甘。卡洛斯对此毫无知觉，声音柔和：“陛下有何事？尽请吩咐。”
巴伊斯沉声道：“北部边境，有个小镇。镇上有一家店，传闻有巨龙盘踞。朕要你调用圣殿之中的光明骑士，陪同金克莱卿前往绿宝石镇，调查此事。以防万一，还想请祭司制作一封契约书。”
圣殿，本是大祭司的职责所在。
全圣殿的骑士都听命于大祭司，拱卫国都和陛下。
但在大约十年前，大祭司为陛下炼制秘药时，不慎伤到眼睛，圣殿的大部分权力被借机架空。
如今只剩最
英的一队光明骑士还被大祭司牢牢握在手中，非大祭司亲口传令，谁也指挥不动。连陛下也无法诏令他们。
卡洛斯微微低头，沉
半晌，似乎十分不解，“圣殿中的光明骑士全都听命于陛下，又何须让臣发令？至于契约书，陛下也知，多年前那桩事故，夺去臣大半力量。如今再做不出强力的契约书，还请陛下另请高人。”COｍｉc5.Ｃ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