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然才十六岁,可已经是皇后了!”朱厚熜觉得点醒她就够了,重新抱她入怀中,“你不愿做的事,就推辞了。若觉得不对,严词训斥都是应该的。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说以后什么都不能和我说,就是教教你该如何。你是皇后,不能太心软,不能随便被人撺掇了。” 孙茗连连点头。 她本来也紧紧记着这些,可是被张太后哭着那么一求,心一软先答应下来之后又想着不能违背承诺,谁知道竟犯了大忌。 现在她紧紧抱着皇帝,心里又惶恐又茫然,眼泪 本就止不住。 本来都好好的,陛下只在她这里。 现在却刚进 不久就犯下这样的大错。 凄惶间,忽然觉得就要失去现在这份甜 了。 朱厚熜摩挲着她的背:“好了,明 还是照常去两 看看。见到慈寿太后时,你就说跟我提过了就行。” 孙茗再点头。 “是我刚才的样子吓到你了?” 朱厚熜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身为帝君的一些威严,尽管和她很亲密。但突然听她支支吾吾提起这事时,脸 必然是变了的。 孙茗只能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什么事都要说开,我又不能因为喜 你就不跟你讲这些道理。你还小,我不会一直怪你的。” “会怪臣妾多久?”小姑娘听到喜 你这样的话心里只觉得酸涩不已,追悔莫及。 朱厚熜瞧着她。 十几岁的姑娘而已,可惜心计太浅了,这么轻易就被那老太后利用了一下。 如果皇帝震怒,后 说不定都得 一下。 你也不能说张太后不该这么做,她向当朝正 皇后求情,说不上什么。 和皇帝之间,张太后在去年寿宁侯出事后没有控制好情绪,早已知道直接求皇帝没什么用。 可这未尝不是她还有高傲、还不甘心? 最主要的是,始终是非不分,眼里只有她的两个宝贝弟弟。 如果朱厚熜还不“网开一面”,她说不定会故意做出什么长辈下跪求他的事,说不定还会找个众目睽睽的时机。 就因为朱厚熜不能杀了她。 而宠弟狂魔的心理下,若朱厚熜真要了她两个弟弟的命,她会不会发疯 本难以预测。 听皇帝讲了这些情况,孙茗这下是极度后怕自责, 本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我得怪你一会,让你长点记 !”朱厚熜轻轻点了点她的脑门。 “……臣妾记住了!”然后又垂头丧气地说,“ 里以后都会有这么多算计吗?” “所以我教你的,你要好好听。” 孙茗认真地点头。 “嘴巴要严!” 孙茗抿紧了嘴。 “试一试。” “……啊?” “之前不是教过你吗?”朱厚熜忽然笑了笑掀起了被子,“练习一下,嘴巴要严。” 孙茗又臊又难过:“这是惩罚吗?” “你当做是惩罚也行,总之一定要你印象深刻一点记住这件事。”朱厚熜一本正经。 于是皇后娘娘只能带着没干透的泪眼,以楚楚可怜的姿态嗦进了被子里。 第183章 朕该不该杀你? 从弘治年间到现在,张氏兄弟嚣张跋扈多少年了? 虽然去年曾被方沐贤一事闹得惊恐不定,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还好好的,在外面是低调了些,在府内却不会。 甚至更加残暴。 这次 还恰好是十二月初一朔 大朝会,张鹤龄兄弟也要参加。 府内下人冒着深夜犯 可能会被杖死的风险也要逃出侯府,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参官和勋戚。 大朝会上,杨廷和“义愤填膺”,一顶大帽子就盖了过去。 “当此 行新法富国图强之际,陛下已有明旨嘉靖五年以前新法只行于广东,到底何人煽风不止?臣请陛下降旨,令三法司会同锦衣卫严查此案,定要揪出幕后主使 法害国之人!” 张氏兄弟浑身发抖。 事情越闹越大了,现在这件小事又与新法扯上了关系。 御座上的皇帝面沉如水。 杨廷和慷慨陈词:“去岁逆贼方沐贤业已查明真相,贼人只是匿身侯府,借国戚之便意图祸 大明。此次一桩小小田产之争,究竟是何人在后兴风作浪?寿宁侯、建昌候御下不严、多造冤情是事由,必严查而平民愤;幕后之人借事生 ,意在新法成败、宗亲恩情,更是其心可诛!” 皇帝反倒问了一句:“杨阁老,是否言重了?” “不然!”杨廷和一脸坚决,“陛下曾降旨,勋戚有犯律例者,三法司可先定刑,再呈禀陛下圣裁。此案已在京城之中传得人尽皆知,三法司若不秉公断案,臣等推行新法威信何在?陛下圣裁,宽恕则新修律例依旧无法约束勋戚,治罪则有损亲亲之恩。贼人用心歹毒,可见一斑。” 王琼佩服地看着他。 真勇啊。出手的可能正是陛下,你一口一个贼人,是不是在发 怨气。 皇帝的脸 果然难看。 过了许久才瞥了一眼张氏兄弟, 脸恨铁不成钢的神 。 “那便先严查!散朝后,参策御书房议事!” 于是刚刚散朝的张氏兄弟就先因之前命案、昨夜府中命案、咒骂皇帝及行巫蛊之事的嫌疑先被收押了,而他们被押往刑部大牢时又见到了跪在承天门外的司聪。 画面似曾相识,张鹤龄、张延龄顿时面如土 。 你他妈的,为什么要学方沐贤?你这浓眉大眼的锦衣卫指挥竟是逆贼? 司聪整得太夸张了。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消息迅速传到了御书房。 还是御书房门口,还是方沐贤跪过的位置。 司聪磕头之后说道:“臣自知有罪!罪臣代建昌候放印子钱获利是一罪,今闻寿宁侯、建昌候当此民怨鼎沸之时犹敢 死家仆,罪臣惶恐,其人昔年于曹祖案中令臣狱中害死曹祖恐怕真有内情。罪臣不敢怠慢,只敢实言出首,请陛下发落。” 杨廷和脸 变了:昔年曹祖告发张氏兄弟,用的可是 谋不轨的罪名。 那时候,最终并没查到什么实据。曹祖告张氏兄弟,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儿子在侯府为仆,没把他这个老爹照应供奉好。 但曹祖死于锦衣卫诏狱中,竟是司聪奉张氏兄弟之命出手的? 皇帝脸 铁青:“押往刑部天牢,给朕查个明明白白!” 参策们看着皇帝,心里惴惴不安:莫非是没想到牵扯出来的事情越来越多? 昔年有曹祖案,去年有 门刺驾案,前后两任皇帝都被那两个蠢货“动过心思”,皇帝还能在最后关头“开恩”控制事情走向吗? 司聪被带走了。 一万五千两他拿得出来,但王佐他害怕。 这次自己跳进这个泥潭,司聪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虽然王佐跟他说过了不会有事。 他并不知道如果没有现在的提前自首,另一个时空中的他最终被张延龄 死了,还是让他的儿子亲自把他烧死的。 这件事,也成了张延龄最终被下狱关到死的开始。 不论如何,现在的司聪也成了 垮张氏兄弟的最后一 稻草。 御书房内气氛 抑,参策们其实并不明白何必现在非要动这两人。 哪怕是为了钱,那也不至于,不至于…… 钱挤一挤,凑一凑,挪一挪,还是有的。 大家都看向了崔元。 孙 去了广东,崔元身份最特殊,要不开口问问皇帝现在怎么办?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崔元也觉得必须问一问,但还没开口,就听见御书房后面隐隐传来很凄惨的号哭声。 众人脸 一变。 那个地方是坤宁 ,这号哭声……有点像张太后。 声音越来越大,虽然听不清全部的内容:“……饶了……求……磕……” “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朱厚熜的脸 更难看了。 黄锦去了那边打了个转,回来之后就有些纠结:“陛下,还是去一下吧。” 朱厚熜站了起来:“崔元,你随朕一起去。” 崔元心头一凛,赶紧站了起来。 他是张太后的“妹夫”,他这个国戚原本也是可以去做宗人令的。 到了坤宁 外,他先站在了殿门口低着头,以免进去之后看到什么不该看。 看是看不到的,但听到的内容已经令他心惊胆颤。 “皇后,老身求求你了,劝劝皇帝,饶了我们一家孤寡吧。大位已稳,何至于赶尽杀绝啊,老身给你磕头了……” 朱厚熜大踏步进了殿门,就见孙茗手足无措地站在那,而张太后穿了一身破旧衣服跪在她面前抱腿哭嚎。 看到了朱厚熜进来,孙茗眼泪炸了出来。 她真的来撒泼了。 她可是太后啊! 五十来岁的老妇人对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撒泼,孙茗何曾见过这等阵仗?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