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远正在收拾东西,“外面。” 明灿说了声谢谢,走到门口掀开布帘,正好对上岑树的视线,她怔了怔,很快笑起来,指了指他边上洗手间的门,接着转身快步往门里去了。 刁远在她后面一会出来,他直接一股坐到岑树的旁边,练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打开,一烟出来放进嘴里,又出一往边上一伸,“来一?” 岑树摇头。 刁远说:“大重九都不?” 岑树:“不。” 刁远把手上的烟了回去,打火机拿出来,随口说:“女朋友不让啊?” 岑树:“不是。” 说完。 明灿正好出来。 岑树余光瞥见她的身影,立刻站起来,一只手往旁边伸过去把她的手牵住,接着看向刁远,“远哥,多少钱?” 刁远点烟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收你三百。” 岑树拿出手机扫了下桌上的码,快速按了几下,合上,又装进口袋,“钱付过去了,谢谢远哥。” 刁远刚把烟点燃,“行,下回再来。” 他了口烟,吐出来,笑容面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牵着手出了门,随着背影逐渐变远,他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脑海里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应该…… 不至于吧。 刁远想着猛了几口烟,没完,直接按熄扔进了烟灰缸里。 明灿对于她走后店内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她只是沉浸在拥有了一个新纹身的喜悦里,这是四月的最后一天,也从这天开始,她正式的与过去的自己做了一个了结。 断裂的树干会长出新的枝芽。 绝望也会开出花朵。 而天。 永远不会消逝。 夏天和五月一起到来。 立夏后不久。 岑树收到辅导员发的返校通知。 明灿也于同一时间在网上看到了相关的新闻,云南各大高校陆续发了安排返校的公告,明大按院系分批返校,岑树的返校时间在五月的下下周一,即便她早有预料,看到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舍,不过她的心里也很清楚,这是她必须面对的分别。 他的生活里不是只有她。 也不能只有她。 窗台上的郁金香渐渐凋谢,橙越变越少,到最后连一丝也无,这也意味着分别的时刻要来了。 明灿像过去的很多天的夜里一样躺在岑树的怀里,她纹身的结痂已经落,郁金香在她的肋骨上悄然绽放,不分白天黑夜,也不论夏秋冬,永远盛开。 次下午。 花店提前关了门。 明灿买了和岑树同一趟列车到建水的票,为此还提前一天和他一起去做了个核酸,中午在赵冬林那儿吃了份饺子,回来收拾东西,从金湖西路站坐一点半发车的公前往车站,正好提前一个小时到达。 她上次来这还是去年秋天。 和他从昆明回来。 而这次。 是送他离开。 疫情下的车站检查的比从来要严格,虽然进站的人不多,但每一个人都有工作人员仔细核对健康码和核酸证明才允许进去,听见喇叭通知检票,两人前后刷身份证检票进站,跟着人往站台走,没多会找到了对应的车厢。 “阿树。” 明灿停下来,主动踮脚揽上他的脖子,“上车吧。” 岑树双手拥着她的,力气很大,并没有给她想要松手后退的机会,声音含不舍,“再抱一会。” 明灿把脑袋埋进他的肩头,“嗯。” 行匆匆的人们从他们身边经过,大多拖着行李,也有人怀里抱着小孩,有想要烟的中年男人刚把口罩摘下来便被一旁站着的工作人员看见制止,直言目前疫情形势严峻,公众场合要注意多加防护。 “开往昆明南方向的c560次列车就要开车了,请您抓紧时间上车,上车后请往车厢里面走,不要停留在车厢门口,送亲友的同志请您站在白安全线以内……” 广播正在反复播放这段话。 临近发车点。 站在车厢门口的工作人员催促着下面的人上车。 “列车马上就要开了,尽量跑快点,还有你俩,别抱着了赶紧上车,再不抓紧点赶不上了。” 岑树这才松开手,“灿灿。” 明灿应了一声,笑着说:“一路顺风。” 岑树眼神不舍地望着她,片刻过后,温声说:“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明灿嗯一声,“你也是。” 岑树声音很轻,“那我走了。” 她没有说拜拜。 他也没有。 只是转过身进了车厢。 明灿看着岑树经过了一扇扇窗,到后面靠窗的座位上坐下来,列车门正好在此时关闭,没一会,车缓缓开动,她看着那车窗里逐渐拉近的亲切脸庞,笑着挥动起她的手。 直到列车远去,视线里只剩下空的轨道,她才终于把手放下来,与此同时,嘴角的笑意也一并落了下来。 回去的公车上。 明灿在靠窗的后排坐着听歌。 耳机里温柔的女声反复循环,她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那个天的傍晚,他第一次亲吻她的那个傍晚,嘴角不自觉上扬,等到公终于到站,她踏着广播的声音下了车,顺便把这首歌分享到了朋友圈里。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