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泣不成声,却极力隐忍着没有让情绪崩溃。 “就算那个时候,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于我而言,也只不过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在知 知底的青梅竹马和一无所知的陌生人之间,哪怕是闭着眼睛,但凡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会选前者,更何况是对姜家极其依赖的温一心。 温一心抬手掩住脸,喉咙里仿佛被 了一捧细沙,声音嘶哑干涩,“你曾经说过,这世上,只有生死能把我们分开,我苦苦的盼着你苏醒过来,以为我们还会像过去一样,过上跟从前一样幸福的生活。” “生离死别没有吓退我,我不离不弃的守在你身边,可你醒来后,却不要我了。” “姜恒,你不要我了!” “你怎么可以质疑那些年我对你的 ?!” ...... 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泪水在温一心瓷□□致的小脸上泛滥,她无法面对这些迟来的坦白,手掌掩住口鼻,拧起包包,快步跑出了书房。 姜恒心口堵得慌,想要追上去,身子却不听使唤的往外栽倒,连人带轮椅一同摔在了灰 的地毯上...... 听到动静的姜辞从隔壁跑进来,看到被轮椅 住的姜恒,忙上前去扶他:“哥,你怎么样了?” 姜恒顾不得这些,趴在地毯上,手指指着门口:“快,快去看看一心,不要管我。” 姜辞将他抱到轮椅上坐好:“你不要担心,我去哄哄一心姐就好。” 他匆匆忙忙的安顿好了姜恒,在兄长的催促下,忙拿了车钥匙下楼去追温一心。 书房的门自动阖上,姜恒坐在轮椅里,闻到一股异味,他本就毫无血 的脸突然间变得煞白,被温一心一席话 的混沌的脑袋重新清醒过来。 他颤着手指,拨了护工的电话。 强壮的护工很快上楼,推着他去浴室清洗...... 清洗完毕后,在护工的帮助下,他穿戴整齐,坐在落地窗前看院子里的风景,气温一点点回升,寒冷的冬天快要过去, 天的脚步近了。 桃树的枯枝在凛冽的风里悄然 出了 绿的芽。 他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回响着温一心说的那些话,心口 搐般疼起来。 在医院苏醒来后,他就听到姜母和姜辞说过,车祸后昏睡的那两年里,都是温一心亲力亲为的照顾他,有她在的时候,连请来的专业护工都 不上手。 她娇小柔弱,握着画笔的手指并无多少力气,却在护工和医生的指导下坚持给他擦洗全身,怕他整天躺着肌 萎缩,给他做全身按摩,将他收拾的干干净净。 他安安静静的躺在病 上,就好像一个睡着了的人,周身没有笼罩半点病气。 她还录了好些视频,有时候是坐在 沿边,有时候是侧躺在他的身边,脑袋枕在他的怀里,双臂抱着他,同他说一些话。 就连姜家人都以为他再也醒不过来时,只有她坚定的认为,他一定会醒过来。 她从未放弃过他! 他醒来后,睁眼看到的,是一张喜极而泣的 脸泪痕的笑脸,温一心扑进他的怀里,生怕那一刻看到的只是一场梦境,狠狠的掐了自己好几下,掐的胳膊上都青了一块。 昏睡的两年里,时光悄然 逝,却并未给他带来半点记忆,他的回忆依然停留在两人开车去领证的那一天的路上。 他心疼极了,把手从被褥里拿出来,拉开她的手指,抚摸她被掐青紫的手臂,“我一睁眼就看到你在犯傻。”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那么久,依然是那副宠溺嗔怪的语气。 温一心趴在他怀里,嘤嘤嗡嗡的哭,恨不得把眼泪 干。 他想坐起来抱她,动了一下,才察觉到自己双腿不听使唤,很快他就发现, 部以下彻底没了知觉。 他向来是个直面残酷现实的人,很快便让医生拿来了病例报告,知道自己 部以下瘫痪,也知道自己已经在医院昏睡了两年。 这两年时间,在温一心 心的照顾下,脸上和身上的伤口已经彻底愈合,甚至因为被照顾的太好,而没有留下一丝疤痕。 他开始重新思考他和她的未来。 击溃他心理防线的最后一 稻草,是他在跟温一心吃饭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 悉的异味。 他还没有从尴尬中反应过来,温一心已经神 自若的放下了筷子,从 屉里拿了成人纸 ,推着他往卫生间走去...... 姜恒这才察觉到自己大小便失 了。 他崩溃了! 他赶她出去,喊了护工进来。 温一心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手足无措的守在门口,等着他从里头出来。 残废了不要紧。 永远坐在轮椅上也不要紧。 他从不缺重新活过来的勇气。 可现在他恨不得自己在那场车祸里彻底丢了 命,也不愿活成一个连生理排 都无法自控的废人。 他这副样子,在面对她时,教他如何自处?又该以什么颜面和她继续过下去? 他不忍心继续拖累她,更不忍心耽误她漫长的一生。 她还那么年轻,要走的路那么长。 他赶她走,她不肯走, 得急了,她就哭,哭的他心肝肺都绞着疼,她分明知道,他最看不得她 眼泪。 长痛不如短痛,他狠了心,让她滚,可她偏偏一 筋,死活不愿离开他,要跟他这个残废白头到□□度余生...... 作者有话说: 把女主分成两半吧,男主和男二一人一半算了,呜呜呜,我的眼泪不值钱! 第46章 塑料夫 情 姜辞开车追上正站在路边打车的温一心,降下车窗,探出头:“一心姐,这附近不好打车,我哥让我送送你。” 温一心已经擦干了眼泪,只是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像两颗成 了的桃子,连鼻尖都是红红的。 她也知道这附近住着的人都非富即贵,鲜少有出租车出现。 温一心只得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弯身坐进去,低声简洁开口:“去医院,看看祖母。” 她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低低的哭过后特有的鼻音。 姜辞打转方向盘,侧头看她一眼,低声道歉:“一心姐,我哥不是故意气哭你的,你跑出来的时候,他急的都摔在地上了。” 温一心忙问:“他摔疼没?” “应该没有,反正他齐 以下也没啥 觉。”姜辞叹了口气:“我哥这个人吧,口口声声不肯见你,其实心里 挂念你的,生怕你过的不好,又怕打扰到你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 温一心眉眼低垂,默默听着,一动不动。 她知道。 她都知道! 从她发现他去过宣城,偷偷看过她,她就知道了。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温一心买了些水果,提着花篮去了病房,姜老太太 气神好了许多,戴着老花镜,正靠躺在 头刷短视频。 见温一心进来,忙往她身后看:“怎么是你这臭小子,姑爷呢?” 姜辞假装生气:“我就这么碍您老人家的眼?” 老太太笑着打趣了几句,温一心也跟着笑起来,她在电梯里化了妆,用粉饼遮掩了眼睛的红肿,可仔细看,依然能看出来她哭过。 她把花篮摆放在 尾的柜子上:“有些急事需要他赶回公司亲自处理,我送他上了飞机。” 没有外人在场,姜老太太拉着温一心问长问短,“天气不好,又大老远的,害的他跟着你跑一趟来医院看我,你在他家过的还好吧?” 温一心轻轻点头:“ 好的。” “是我们家姜恒没福气。”姜老太太叹息一声:“我听你姜伯母提起过,说裴家父母过世的早,只有一个祖母,也没有嫡亲的兄弟姐妹,关系简单,家世也好,姑爷小小年纪就独当一面了,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你嫁过去,也不会有妯娌勾心斗角......” 温一心如实相告:“我过得确实很顺心,裴家跟姜家一样,并未有大户人家那些条条框框和规矩,我想出去工作,就能去工作,不想工作,也可以不工作。 老太太跟您一样,很和蔼慈 ,待我也很好。” 姜老太太喜不自胜:“是我们家的小心肝值得他们对你好,你姜恒哥哥眼光一向很好,给你挑的姑爷不会错的。” 温一心心口又酸涩起来,努力挤出一丝笑:“从小到大,姜恒哥哥对我一直都是极好的......” 就连替她挑选的夫婿,无论家世还是人品,都跟他一样,是人中龙凤。 姜老太太说了一会话就疲累了,温一心坐在 头,不轻不重的给她按摩着头颅上的 位,让老人家睡得更安稳些。 她原本以为她害的姜恒变成这个样子,姜家这几个跟姜恒最亲近的血亲难免会迁怒她,可她想错了,他们通情达理,依然将她当姜家的亲生女儿对待。 从母亲过世后,她就住在姜家了,一住好多年,抛开同姜恒的关系,她也早就将姜家的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只是姜恒出事后,抛开这段 情,她的身份终究是尴尬了一些。 姜辞心里惦记着兄长,从医院赶回碧落园,就看到姜恒静静的在 台上望着院子里的风景,忍不住问:“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姜恒侧眸看他,眸 波澜不惊:“什么怎么想的?” 姜辞眉心蹙出一道褶皱:“你别怪我偷听,既然一心姐都要跟裴先生离婚了,就说明裴先生愿意放手了,一心姐以后就是自由身了......” “愿意放手?”姜恒嗤笑一声,没等姜辞说完,便打断他的话,“裴瑾锲而不舍的找了一心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他愿意离婚,只不过是以退为进的一种手段罢了。” 毕竟,把一个心在别处的女人 锢在婚姻里,温一心这辈子都不可能忘了那些过往,还不如直接让她从婚姻里解 出来,没了这层约束,她才会用一种平等的心态看待两段 情。 他如一个窥视者,暗中调查裴瑾那么多年,早就摸透了裴瑾的 格。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姜辞:“......” 姜辞:“哥你不要转移话题,我问的是你的态度......” 姜恒:“......” 他已经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又能有什么态度? 他何其有幸,能被她心无旁骛的 了那么多年。 第二天一早,温一心喂姜老太太吃完早饭,便打车去了机场。 过安检之前,她拍了机票的照片发给了裴瑾,然后登机,关机......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