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她似乎听到 母不屑地冷哼了声,但是大约是怕刺 到她产后的情绪,华夫人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循循善 的语气哄她: “殿下说的是,您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自然是情意深厚了。可是再深厚的情意,到了榻上,又该是另外一回事了。难道您都生养过孩子了,还不懂这样的道理吗?” “太祖皇帝的周皇后,不也是陪着太祖打天下的原配夫 、青梅竹马,她生前做皇后时,太祖皇帝对她也敬重之至,她薨逝后,太祖也是那般的伤心呢。——可是恩宠有吗?一丁点都没有!她做皇后十八年,太祖皇帝和她同 共枕、宿在她殿内的 子, 打 算还不过百 。难道您 后也想过这样的 子?” 婠婠咬了咬 :“那是男人好 变心,难道也要怨到女人身上不成?周皇后用药膏香 再涂再抹,到了五六十岁也比不过二八年华的女孩儿漂亮姣媚。” 华夫人说不过她,只自言自语似的来回说道:“殿下和我犟什么,我又不能害您的,只恨不得把我的心挖出来给您吃了、一心盼着您好的。这媱妃 ,您每 涂一涂,用这玉 那处也常含一含,对女儿家的身子是极好的,可以叫您肌肤紧致更甚从前……男人会喜 的……” 似乎那些对她好的人,口中都会念叨着这句话,总是说“我还能害你不成?”,然后就理所当然地摆 她,让她必须要听她们的话。 她母亲是这样的, 母是这样的,月桂和云芝也是这样的,从小教导过她规矩礼仪的老师女史们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只有晏珽宗没有和她说过这话。 * 媱妃 涂抹在身上和体内后,旋即在她肌肤上泛起一层略显灼热的暖意,像是开始慢慢融化到了她的肌理之内。 尤其是体内含着的那 玉 ,愈发折磨她夹紧了双腿, 身香汗淋漓,身上散发出一种秾 的体香。 这东西据说也是前朝的宠妃发明的东西。 那位宠妃侯贵妃从十四岁入 ,一直专宠到五十岁不衰,期间还连生了叁子四女,可是容颜身段却依旧丰腴美 、宛如二八少女,甚至到了五十岁的时候,竟然看着比自己叁十岁的长女还要年轻,让当时在位的皇帝宠她宠了一生。 为了不让生育伤及自己的身体,侯贵妃就和医女们制成了这味媱妃 ,若是常年涂抹的话,其药效可以让女子的肌肤紧致不松弛,保持年华常驻之 。 即便后来改朝换代了,前朝皇帝的人头都丢了,这东西的药方子也没丢过,又在婠婠祖父的宠妃邵氏手中更加改进功效,大约邵妃也曾期待可以像侯贵妃一样专宠到五十岁,——只是后来,她因为不慎将经血沾到了皇帝的龙袍上,失宠而死时还不到叁十。 婠婠心下 到一丝茫然的凄凉 。 帝王将相的所谓宠妃宠妾,再娇 动人的美人儿,其实对男人来说也不过是个器皿,一个用来 玩 的器皿而已。 她不想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的,她不愿意去做器皿,但是她好像又拗不过母亲和 母她们。 其实她产后本来就恢复得已经很好了,通体雪白无所瑕疵,腹部也很快平坦了下去,没有更多余的一丝赘 。又因为那蛇油膏在孕期的涂抹,她的肌肤 孔也没有损伤扩大,摸上去依然是那般的光滑细腻。 孕期她的饮食都被严格的控制,不仅孩子没有养得太大,连她自己的四肢都没有臃肿长胖,纤细如前。 因为怀孕生子的缘故,那对娇俏细腻的白兔丰软又益发地 了一圈,两团凝脂似的兔 拢在丝缎做的兜衣内,简直颤颤巍巍地快要兜不住。 兔眼儿处是嫣红的宝石,亦似乎大了些。 除此之外,还有那纤细的 肢因为生产而更加柔软、身子也多了丝妇人的成 韵味而已。 待那玉 上的媱妃 被她完全 收后,华夫人又重新给她再涂了两次,这才放她去穿衣裳。 大约是见了婠婠一脸屈辱的不甘之态,华夫人还一脸无所谓地道:“ 后这东西,您每 都要涂上至少两次,晨起更衣时一次,夜间就寝之时一次。直到太子殿下 了百 ,您和皇帝陛下重新同房之前。——贾嬷嬷还会时不时地给您来按 肢、腿腹,叫您身段更柔 年轻些。” 婠婠面无表情地道:“我本来就才二十岁出头,哪里就老了?还要如何年轻,变成襁褓婴孩么。” “这膏 涂在身上,一不要您疼,二不要您受累,叁不要您琐碎 心,不就是跟饮茶吃饭一样简单的事儿么?殿下怎么这般不高兴……换旁的女人,只想要人这般服侍还不能呢。” “再说了,男人到了榻上不就是那么一回事。您把腿一张叫他入得痛快舒畅了,他畅快您也畅快,以后夫 恩 ,还要什么不能?难道不是对您好,对他也好的事儿?” “别说了!”婠婠兀自系好领口上的珍珠盘扣,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华夫人的话,冷着脸走出了内室,“华娘,您别说了,我知道就是了。” 她眼眶中有泪花微闪,身体都在发颤。 虽然晏珽宗平素重 、又极喜同她榻上 之事,可是婠婠还是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他时常表现得很喜 她的身体,可是她觉得他更喜 的是她这个人。 他们之间肯定是有情的。 不是为了如牲畜一般的原始兽 而纠 在一起。 他用尽手段和谋略 娶她做名正言顺的“元武皇后”,不就是因为真的 她么? 而且分明她怀孕、生产和坐月子的时候,他都细心体贴地陪在她身边呵护她,一点都不在乎她生产时的 狈和污秽,甚至他都已经大半年不曾和她同房合 过了,依然 她如初,也没有再去寻别的女人,这就是证据。 婠婠现下就是如此以为的。 她洗漱完出来时,殿内恰好已经摆上了晚膳,皇帝正坐在椅子上等她来用膳。 见到他时,她 边便不自觉地牵起笑意来,亦忘记了方才和华夫人的不快,提着华丽轻盈的裙裾便扑倒了他怀里。 晏珽宗将她稳稳接住,抱了个 怀。 做了母亲的人,行动间倒是越发像个小女孩了。  的馨香娇 扑进他怀中,她才刚沐浴过,面上氤氲着水汽蒸腾出来的热气红晕,如云长发的发尾间还沾着些许水汽,万般的娇 动人。 他俯首滚动了下喉结,下腹间不觉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似是 身的血 都朝着那一处奔去。 按理来说,其实今夜他们便可以开始同房的…… 只是,她母亲说得又极有道理,让婠婠百 之后才能同房,到底是为了婠婠的身子好,他算了算,自己还有两个来月的 子继续熬下去,现在是断断不能的,于是也就急促地平复了下呼 ,将那窜起的 火强 了下去。 他又想到今 和她照顾聿儿的那些 母们说起还想生个女儿的话。 婠婠说,她还想再和他要个女儿。 这让他 到无比亢奋,让他觉得原来她心中也是有他的。 因为有他,所以才愿意再忍受一次怀孕生子的痛楚,要和他生个女儿。 婠婠愿意受苦受累生下皇子聿,或许有那么一方面并非是出自她的本愿,是她出于保护自己的需求,是受她母亲的催促和要求。 她们母女需要一个皇子来作为自己 后的依靠,有了皇子了,她们才能安心。 ——所以就算婠婠不想生,她母亲也会 她生的。 但是她现在却说她想要个属于他们的女儿。那一定就是出自真心了。 他没想到在吃了这么大的苦后,婠婠竟然还想着女儿的事。 生不生的倒是无所谓,只她能说出这句话来,就让他觉得他这一生都值了。 这个时代的女人或许会为了自己的地位而给自己不 的男人生儿子,但是大概率不会愿意给那个男人生女儿的。 * 婠婠未查他适才心下唱过了怎样的一出大戏,经历了何如的一番折磨,被他放在椅子上坐下后,她还笑 地问他:“照顾聿儿的 母嬷嬷们说,你每 都要去母亲那里看孩子。你怎么不和我说?我还以为你都没怎么看过呢。” 她以为他对孩子的 情不过是淡淡的,并没有多么重视,只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册封太子的。 晏珽宗坐在一旁给她剔鱼 ,挑出一 细密的鱼刺来: “有什么好说,那么大点的小崽子, 就是吃吃睡睡,呆头呆脑的。” 婠婠盯着他的脸看,想要看出些他的情绪来:“你到底喜不喜 聿儿?” “你这般辛苦为我生下的孩子,我岂会不喜 ?他像你,也像我,一眼看上去就知是你我的孩儿。我看了他,心里喜 极了。” 是啊,怎么能不喜 。初为人父,若说心里一丝悸动也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是他和婠婠的结晶啊。 只要一想到这世上有一个人,身上 着他和婠婠的血,是婠婠为他生下的孩子,他就似有一股暖 过四肢百骸似的,心头尽是 的温情。 但是 本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那是婠婠生的。 这世上对他来说唯一值得在乎的就只有婠婠,其他人都是因为沾了婠婠的光才会被他在乎重视。 若是有一天婠婠说她不喜 这个孩子了,他也不会对太子聿还有什么 情。 这世道女子生产不易,婴儿幼童的成长也十分不易,常常会出现夭折的情况。 这孩子的出生足足折腾了婠婠一年,让婠婠为他吃足了苦头,他要是不好了、夭折了,那婠婠这一年的苦岂不是都白受了? 婠婠心思那般柔软的人,只怕是会要崩溃的吧? 她届时还不知要为了这小崽子 多少的泪。 他都不敢想。 所以,为了不让婠婠伤心,他是必然要在乎这孩子的,也盼望他健康长大。 听到他如此承诺,婠婠这才放心地莞尔一笑。 “起先我还怕你不喜 孩子呢。——对了麟舟,那我们什么时候把聿儿接回坤宁殿养着?” 晏珽宗将一勺剔完的鲜美鱼 送到她 边:“都在 里,咱们离千秋 又近,其实不接回来也成。天天去看就是了。” 喜 归喜 ,让他做太子归做太子,可是把他接回来、让他霸占婠婠的心思 力来亲自照顾,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要他的君位,他可以给这孩子;但是想回坤宁殿和他们一起住,那倒没门了。 等太子聿一来,婠婠的眼中还能看得见他多少? 但是对上婠婠 眼的期待,他只好想了个理由推辞道:“不若等到他七八个月,会爬会坐、更好照料的时候再接回来?” 婠婠咽下他喂来的鱼 ,嗯了声同意了,“那也好。” 她离他很近,沐浴后穿得也只是轻透的两件衣裳,里头似乎还没穿兜衣, 之处的轮廓被薄薄的布料勾勒得十分清晰,他鼻尖似乎都嗅到了那处的软软 香气息。 饭毕,婠婠便和他商议起聿儿百 酒的事情了。长孙思将从前 中为历代皇帝长子、嫡子们办百 宴的规制旧例寻了出来送给她看,让皇后在这基础上再自行裁夺着增减。 算一算,聿儿的百 便是今年冬十一月的廿叁 。倒也是个吉 。 晏珽宗瞥了眼那沓卷帙上的“十一月廿叁”的字迹,忽地一时抬头撞进了婠婠的眼眸中。 婠婠朝他微微一笑:“十一月廿叁,我们的孩子就 百 了。” 他心慌意 地别过了头去,“是,他就 百 了。” 一只光 着的白 足尖勾上他的袍摆,像个淘气小姑娘似的晃了晃他,婠婠眼中闪过一丝小狐狸似的狡黠,“那你知道他百 了,还意味着我们可以做什么……” 皇帝竟然罕见得被她勾得耳垂处一片泛红,猛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略有些不稳地连连后退了数步。 * 暑去秋来,秋亡冬生,一转眼间就到了她作为皇后的第二个冬 了。 这时已是十一月末了, 中上下都在热火朝天地忙着太子殿下的百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