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狱叶山村子极多,延续几百年的大家族分散在周边的各个村子里,单是各族的坟地便占了一整个山头。 坡朝,背靠山是好风水,都被大家族所占,背面差些,却也没有浪费,那里凹地正有一片坟坳,村里一些外乡人,或横死之人入不了族,大多都埋在这里。 这时正有几个男女跪在那儿,边烧纸钱边低声哭啼。 此时落西山,那户人家也将纸钱全部烧完,妇人把祭品一样样的又装回去,大概是跪得太久,起身时头扎白布的妇人身形一时不稳晃了下。 大概哭的眼晴红肿,她用袖子擦了擦眼,然后一抬头,便见不远处的一处坟堆似有什么东西在动。 接着便见一只灰绿黏糊糊的人手从地下伸了出来。 现在正值夕落山之时,光线已经极为发暗,妇人见到时,拍着身上纸灰的手都停了下来,整个人像被点了一样,她本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可是将那两只手伸出来,接着又钻出一个披头散发脸白如纸的女人头时,那妇人顿时“啊”的尖叫一声,将手腕上装食物的篮子顿时连东西带篮的打翻在地。 “鬼啊,鬼啊,鬼……”妇人疯了似的大叫。 “什么鬼啊鬼,你媳妇失心疯了!”本来就落,树上乌鸦叫,家里刚死了人,就鬼啊鬼,那老头不由想破口大骂。 却不想顺着儿媳妇的手往那一看,待看到那个白衣女人艰难的从坟里钻出来时,别提这个六十的老头,便是老头的儿子都吓得连铁锨都掉了。 二男一女跟见了鬼一样的跑了。 而眼前他们看到的人,其实并不是鬼,而是罗溪玉。 走了不知多久,终于见到上方那一丝光线的时候,她是那么的动,疲惫不堪的身体瞬间像涌出一股力量般,连滑带爬的踩着石棱往上钻,她知道那光线之外就是地面了,再不用待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她用力的向上伸出去,然后伸着外面的泥土,不顾那泥土的润,惨白的一张脸拼命的将头钻出去,然后整个上半身坐在地面上。 此时此刻,那个身着一身带有美纹饰的白纱裙,衣花刺绣着银线,部带着镂空的花带的美丽女子,此时看来比淋了雨还要凄惨。 头发嗒嗒紧贴着脸,白衣上沾了苔藓,一团团绿浊,物,整个白纱裙此时就如一块破麻布,被撕的一条条,更不提罗溪玉那张惨白的脸,肤白可以如玉,无血时更如鬼一样,尤其是在坟地之处,从是生生从坟中爬出,更是如女尸一样的存在。 她这般爬出来,吓的烧纸的几人恐惧的尖叫,而她同样也被这尖叫吓了一跳。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这口的尽头竟然是坟地,她抬头望望天,已经开始发暗了,恐怕不出两刻,天就黑了,而她记得自己进去之前,初刚刚升起。 她竟然走了一天,从升到落。 坟地总要比别的地方要冷一点,加上她身上透了,不由打了个寒颤,看了眼周围,只除了一座座坟,再无其它。 看着那一座座坟头,白墓,罗溪玉再无心坐在地面呼新鲜空气,她急忙抱着前的包袱爬了出来。 这一站起,差点膝盖一软摔到地上,这体质之弱,跑上一天就去了半条命,幸好有玉兰花可以修复,否则恐怕一天一夜也未必能走出来,活生生的累死在里面。 这坟地有路,罗溪玉听到刚才这里有人,见到有座新坟前有烧纸钱的新灰,和打翻的筐子盘碗,便知这里离村子应该不是太远,于是她急忙顺着那些人走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无意低头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身上那一团团的绿是什么?甚至还有一条子挂在她裙摆上,就算她见过更恶心的,此时也难免一阵阵反胃,更不提那让人作呕的腥臭,脚下原本粉的细绸鞋子,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样子。 想到她不知道都踩在了什么里面,也许是臭水,也许生了虫子的水坑,顿时觉皮肤都起了一层疙瘩。 她站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那股呕吐恶心,四处找能遮人的地方,在坟地周围的一个草有半人高的树林里,她强忍着飞快的将身上的衣服下来,然后换上了包袱里老妪给她准备好的衣服与鞋。 细心的老妪给她放了两套两双,留做换洗,都是老妪平穿的灰衣,鞋子也是旧鞋,样子看着丑,穿着却极为干舒服,待换了衣物,她这才觉得身体暖和了些。 换好了衣服,罗溪玉看着旧衣,一时睹物思人,神情有些恍惚,想到这件是圣主颇为喜的,那一次见到她穿时,眼神是那么惊又喜,可是现在…… 正如这件纯白无暇的白衣已被染了污浊,那么丑陋恶心,再也回恢不了之前的模样,罗溪玉眼中含泪,却是再不犹豫的将它丢在了草中,最后撇了眼那处坟地,最后抱着包袱头也不回的顺着小路离开。 在离开后,她寻了一处无人地翻着包袱里老妪所说的地图,因为没有地图如瞎子摸路,寸步难行,好在果然有地图,她不由的将那张皮子打开。 图很清晰易懂,一红线由东拐南,每一处落脚地都用红点标注出来,旁边写着如何前行。 看到此,动的罗溪玉不由有了丝疑惑,这样清楚的路线,了如指常的指点在何处落脚,如何前行,这么长的一段,老妪不知如何短时间画出来? 不过想到老妪说过最近出去采买食堂用品,大概这条就她平经过的路上,必须事先有准备好,这么一想,她顿时安心了下来,有了地图心总算安定了。 但随即她又查看了下包袱里的其它东西,一只防水的轻便盒子,里面放了八片巴掌大的紫叶,还新鲜的很,似乎从树上摘下来不久。 这应该就是婶子所说的能让脸上身上起红点的东西,而此时的罗溪玉万念俱灰,之前那种为而装扮,为男人喜而美的心态早就飞灰烟散的,她毫不犹豫的拿起一片,然后放进嘴里嚼了起来,那紫叶无什么异味,只是有些发酸,咽下后不久,罗溪玉就觉到身体似像发汗一样的。 她起袖子,便见雪白的胳膊上点点的红疙瘩,看起来如得了皮肤病一般,摸一把脸,似乎也有密密麻麻的一层,罗溪玉只觉得这东西十分好用,竟然半点无痛,以前跟着葛老学药,竟是从未听说过此物,否则定也有兴趣问一问。 她微微甩了甩头,不再去想。 如今身上也有了伪装,那密密麻麻,别说是男人,便是女人见了都要退避三舍,她又将婶子戴的灰帽巾系在脸上,遮了半边脸。 随即点了点婶子给她带的银子,说来并不多,五个金元宝,另外一袋碎银,其中一个布中包着的一些极为值钱的金玉首饰,加上一只小荷包里的一包金豆子,足够她一路所用。 她清点完,将地图贴身放着,又将那袋金豆与地图放在一起,而另外则包在衣服里,外裹布包,系在上,灰衣十分宽松,倒也看着不显眼。 她这才向山下走去。 此时东狱的夜里比白凉上一些,不过相比五洲此时的冬季寒冷,这里简直暧得不可思议,罗溪玉此时一个人走在林中的山路小道上,天已经黑了,林子里瑟瑟的风声不断的响起。 她一个女人,本不可能不怕,以前是与人在一起行路,无论多危险,总有人出主意扛在前头,可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落单的那种担心与惧怕,由内向外的散发出来。 她紧紧的抱着包袱,边走边东张西望,若是草丛里发出一点声音,她都有如惊弓之鸟,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生怕什么野兽窜出来。 毕竟以前不少有这种情况。 几番三次,魂都要被吓掉了,可她只得咬牙强忍着,甚至索一口气不管不顾的向前跑着,她不能在这里被吓倒,她还要离开东狱,坐船到五洲。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