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陷入安静,车子平稳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机大叔往后座一看,只见两人,一人睡觉,一人在玩手机。他轻声说:“你女朋友睡着了,我把空调调低点。” “女朋友”三个字让贺清时浑然一震,心尖发颤,半晌没吱声。隔了好久才干巴巴解释一句:“这是我朋友。” 司机大叔摸了摸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抱歉。” 怕霍初雪 冒,贺清时给她盖了件外套,动作放得很轻,生怕吵醒她。 透过后视镜司机大叔看到他这个动作,冷哼一声,心想:现在不是女朋友,估计很快就是了。 霍初雪睡着的样子很幼稚,脑袋歪在一边,刺喇喇靠着,手脚随便放,面容倒是沉静。 车座 仄狭窄, 本腾不开手脚,霍初雪很受限制,睡得并不舒服。眉头微微皱着,行成“川”字。 贺清时看了两眼,移开眼,继续埋头处理邮件。全部都是这次民俗调研的工作,足足几十封邮件。 处理了大半,屏幕盯得太久,眼睛酸涩难耐,熬不住。他赶紧停下,关掉手机,打算眯一会儿。 正 闭眼,右肩突然传来重重一记。柔软的触 摩擦他脖颈。 他倏然一惊,扭头,只见霍初雪靠到了他肩膀上,睡得酣 。 贺清时:“……” 他赶紧小心翼翼偏头移开,却发现动弹不得,她靠得很牢。试了几次也无果。无奈之下,只能任由她靠着。 脑袋靠在车窗上,慢慢闭眼,两人一起睡。 恍惚间竟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第28章 第27棵树 一个半小时以后, 车子抵达岑岭山脚。 六月正是当地一带的旅游旺季, 山脚下停了不少私家车。车位停 了,就见 针四处 停,入目皆是各种颜 的车子。 游客也多,男男女女, 老老少少,难以计数。 司机大叔熄了火,往后座一看, 那两人脑袋挨着脑袋, 正睡得 。 明明没什么,司机大叔却生生觉得自己被这两人秀了一脸, 的狗粮直接扣下来。 司机大叔喊人:“先生,姑娘,岑岭已经到了。” 贺清时最先被叫醒, 醒来一看, 已经竟然和霍初雪靠在一起睡着了。心里一慌,忙坐直身体。 他抬手摇醒霍初雪,“霍医生醒醒,我们到了。” 霍初雪是睡得真沉,连 来义诊, 工作时间长,强度大,又适逢高温天气,她的睡眠严重不足, 一整天都睡不到五个小时。现在车厢里凉 ,温度适宜,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 倏然惊醒,眼神失焦,朦胧 离,不知道置身何处,更不知道天圆地方,今夕何夕。 她直起身体沉淀了好一会儿,才 睡眼惺忪的双眼,嗓音低 ,“已经到了吗?” 贺清时一边付车钱,一边回答:“已经到了,咱们下车吧。” 他拿了背包快速下车。 一下车浓烈的暑气扑面而来, 受不到一丝风。太 毒辣,霍初雪赶紧把遮 帽往脑袋上盖,又套上防晒衣,撑开太 伞,全部武装,将自己藏了个严实。 贺清时静悄悄观察她的这一身装扮,心想这姑娘的装备还真是准备得齐全。 美美地睡了一觉,霍初雪神清气 , 神不知道好了多少。 贺清时戴着鸭舌帽,长手长脚, 着烈 ,走在前面,“我们走小路上去。” 这么多游客,他们就不跟这些人挤大路了。 岑岭一带贺清时很 ,霍初雪放心听他安排。 她从后面跟上他,将太 伞盖到他头顶,说:“遮一下吧,太 太大了,可别中暑了。” 贺清时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我还好,没那么金贵,你遮你自己就好。” “下午两点正是最热的时候,三十七.八度的高温,你别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她固执地替他打伞,紧随其后。 到底有身高差,她一个人女孩子撑伞难免吃力。贺清时转手接过伞,说:“我来撑。” “好的。”她适时松开伞柄,往他身边缩了缩。 太 伞小,只能离得近一些两人才能撑到。 距离近,视线清晰,贺清时的五官愈见清晰。 致无比,挑不出瑕疵。这张脸无疑是让人 意的。 在太 底下走了不到五分钟,衣服濡 ,粘在身上,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霍初雪的上衣被汗水浸 ,又是贴身款, 口处一圈最为明显,女人姣好的身材瞬间展 无遗。 贺清时不经意瞥到,只觉得自己的双眼如烈 灼烧,不忍直视,忙慌 移开。 脑海里的想法更是 旎,之前指尖的那抹柔软的触 浮出脑海,心猿意马,思绪越发飘的远。 一时间似乎更热了,像是要被蒸发一般。他赶紧抬手解了衬衫的扣子。 领口处的第三颗扣子,一解开,锁骨处一大圈肌肤暴 。常年未见光,那点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霍初雪觉得自己的皮肤都不见得有他白。 男人解开第三颗扣子,半遮半掩, 肌若隐若现,最是 。 她没管住眼睛,多看了两眼。 这人不仅有皮囊,身材也是相当好。 贺清时最是 之际,没心思去注意霍初雪。待他有所察觉,霍初雪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 罪过,真是失礼! 他忙伸手扣上,面 歉意,“抱歉。” 霍初雪:“……” 抱歉个头,她都还没看够呢。依到她,她能看一年。 她觉得自己也是很 的。 食 ,人之本能,没什么好丢人的。霍初雪yy得很是坦然。 小路清幽,浓 阵阵,还时不时有缕缕凉风。越往山上,越清凉。 霍初雪见没了太 ,她便收了伞, 了防晒服。 山上很多梨树,树上都是酸梨。大片梨树林里还掺有桃树,桃子隐在树梢后面,若隐若现。 岑岭今年的酸梨应该也是大丰收。 越走越觉得周围的一切 悉,似曾相识,好像什么时候来过。 看到那片桃树林,霍初雪才敢肯定,这条小路她之前走过。这条小路走到底就是贺清时的别墅。当时她误打误撞就进去了。 “我到过这里。”她说。 “是么?”他挑挑眉,“什么时候?这里偏僻,一般很少有人来。” 霍初雪说:“第一次遇见你那天,我来岑岭旅游, 了路,四处 窜,走过这条小路。路的尽头,就是你家。” 贺清时觉得意外,“那真是凑巧。” 霍初雪:“当时看到别墅,只觉得好奇,也没多想,愣头愣脑就走进去了。见到你也是,都没设想过你是坏人,你给的桃花酥直接就吃了,一点都不担心。还好你是好人,不然这岑岭该多出一具无名女尸了。” 贺清时:“……” 他不 莞尔,“来岑岭旅游的人很多,可绕到我家去的霍医生你是头一个。我当时也很诧异,从没想过会有人到家里来。” 霍初雪看着她,眸光清亮有神,意有所指,“所以才说我们有缘嘛,像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宿命,我们终究会遇到。” —— 小路崎岖不平,不好走,两人走得慢。到了半山 ,霍初雪挥了挥手臂,有气无力地说:“太累了,歇会儿。” 贺清时:“好。” 两人在路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喝水吗?”她朝他递过去一瓶矿泉水。 他手里拿着鸭舌帽扇风,摸一把汗水,“我不渴。” 霍初雪理了理衣领。那领口宽大,几下一动便移了位, 出文 一条细细的肩带, 口处大片雪白的肌肤,风光 旎,惹人遐想。 她浑然不觉,仰头喝水。 太热了, 出 脸汗水,汗珠顺着平滑的下颚线往下滚,经过脖颈,再过锁骨,最终落入衣领里,不见踪迹。 贺清时看到越发觉得自己心神不定,思绪万千。 他并非 头小子了,可今天身体一系列反应让他觉得困惑。这些年他活得很独,女 朋友一个都没有,心如止水。男 女 ,于他而言已经是过去式。他对女人生不出一星半点 .趣。他甚至觉得自己 .冷淡,去过医院检查。 可就在今天,他竟然对霍初雪生出了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冲动,那种渴望。他觉得非常可 ,尤其对象是霍初雪。他认为自己亵渎了她。 这种羞 持续了一路,让他倍 煎熬。 好在后面平顺,他没有看到不该看的。心火和冲动慢慢被 下,情绪渐驱平静。 —— 霍初雪第二次来这栋别墅,这次再来心境却迥然不同。 第一次误打误撞来到这里,当时只觉得好奇,想要走进去一探究竟。可这次却另有目的,她要让贺清时幡然醒悟,告别过去,重新开始。他不可能一辈子就活在过去,走不出来。她要帮帮他。 果然如她当初所预想的一样,到了六月,凌霄花开,整面墙被无数藤蔓肆意包围, 来 去,无数娇 的小花缀在枝头,生机盎然。人看一眼,都会心生希望。 她从小就喜 这种藤蔓植物,凌霄花、吊兰、爬山虎这些她都很喜 。它们极具生命力,不用人打理,接收到一点 光雨 它们便可以存活下来,然后奋力生长,占领墙面,形成自己的包围圈。 生命就该是这种积极向上的姿态,努力活着,然后活出 彩。 贺清时打开篱笆栅栏,先踏进去,随后便说:“请进霍医生。” 霍初雪四下察看一圈,收回目光,慢腾腾走进屋内。 客厅里的一应陈设还是她初见时的模样,没人动它们。白布盖着,蒙了厚厚一层灰。 大门开着,外头 光悄悄照进来,空气里条条光柱,有无数细小的尘埃悬浮。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