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开拓者,骑士王 这位陛下拥有诸多的称谓,然而在失落的纪元中,在赫斯特里的描述里,属于他的称谓毫无疑问是另外一个—— 屠夫。 . 手指划到了纪元的最后一页,再往下翻即将进入新的篇章,而赫斯特里的描述赫然在其上。 这位君主无疑是一位残忍的暴君,他所做过的许多事情都超出了一个皇帝的界限。 比如说亲手斩下了教皇的头颅,一手颠覆了教皇国埃德加,尔后又强占了教廷圣城翡冷翠,将光辉所在之地作为了德加帝国的都城。 路透斯索恩。 德加帝国的缔造者,时至今,帝国的统治者,都是他的家族。 而阿佳妮索恩,这位年幼的小公主,毫无疑问,身体里着索恩家族的血。 他是路透斯索恩的后人。 . 很难形容楚歌这一刻心里的想法。 那些尘封已久的历史他读起来只觉得惊叹,而当看到了最后一页的时候,灵魂之中,仿佛都有一种战栗升腾起来。 那股触动来的是如此的毫无理由,就那么突然的出现,令他的心绪不能平静。 他紧紧的抓住了天鹅绒的封皮,目光落在了赫斯特里的评价上。 被影响到的人。 究竟是他,还是阿佳妮? 或许那是血脉中的应,来自于后代对于祖先的敬畏与崇拜,让他看到这句话后,情不自产生了战栗。 ——愿荆棘永不枯萎。 . 荆棘。 握着天鹅绒封皮的手蓦地停顿了一瞬,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楚歌手指擦着书页,蓦地疯狂的向前翻,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连自己的手都有些发颤。 索菲娅端着热牛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年幼的公主殿下捧着那本被她带来的历史书籍,嘴紧紧地抿起,连眉心都不自觉的蹙着,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开心。 她愣了一下,轻巧的将托盘在桌上放下,走到了小公主的身边:“殿下,时间晚了,明天再看吧” “索菲娅。”小声的咕哝,并没有什么意义。 似乎自从从洛兰返回后,公主殿下就喜上了喊她的名字。 于是她轻轻的应了一声:“我在,怎么了?” 小公主的手指离开了书页:“我有个地方,没有看明白。” 索菲娅的目光从厚重的书脊上划过,掠过了翻开的页码,心里有些微的惊讶。 ——难道就这么些时候,公主殿下就将整本失落的纪元都看完了? 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是她并没有说出来。 索菲娅柔声问道:“是哪里?” “荆棘家族,是什么家族?” 在听到这句话后,索菲娅都愣了一下,继而,十分无奈的回答:“就是您的家族啊,殿下。” 第145章 act3·裂魂 宽阔的大殿内, 侍女的声音在回响。 像是为了避免他再问出这样没有意义的问题, 像是为了避免小公主后闹出笑话,索菲娅找出理由为他开,轻声细语的为他解释。 “是已经忘记了吗, 殿下?索恩家族, 即是荆棘家族。” “您的身体里,淌着荆棘家族最纯正的血脉。” . 是谁在那里唱歌? ——是夜莺。 为什么它的歌声趋近于高昂? ——因为那是生命中最后的歌唱。 为什么它的生命将要走到尽头? ——因为它将膛,扎在了尖利的荆棘刺上。 . 五彩缤纷, 光怪陆离。 在仲夏夜的月中,在翠湖畔的威风里。 他听到了清脆悦耳的歌声,那是夜莺鸟儿, 在篱笆桩上、在树梢枝头、在雕塑顶部,纵情的歌唱。 那声音如果酱,如可可, 如糖。 蕴含着一种化不去的甜意,一丝一丝, 撞向人的心坎,淌在人的腔。 夜莺一边歌唱, 振翅飞过了平湖,鸟儿掠过了婆娑的树枝,停留在了狰狞的棘刺上。 暮夜,冷月。 含苞的白玫瑰生长在了枝头, 而夜莺一头撞在了蔓生的荆棘上, 他的膛被狠狠地扎穿, 而棘刺破开了心脏。 炽热,滚烫。 那是鲜血的温度,一滴一滴,顺着被刺穿的伤口淌出来,沿着膛上豁风的破,沿着荆棘中的脉络甬道,悄然无声,上了枝头。 而那样由鲜血凝结出来的染料,将雪白的花瓣都渲染。 那原本如同雪白的婚纱,纯洁的嫁衣,却变作了鲜的红,如同凝固的鸽血石。 就像刽子手从人心脏中出的尖刀,雪亮的锋刃上,是化不开的红芒。 鸟儿依旧在歌唱,然而随着血的失,它的歌声已经趋于衰弱。 最后一个音符划过的时候,白玫瑰被完全染作了大红,娇的花朵,就像生来就是如此的鲜浓热烈。 而夜莺鸟儿的身体已经趋近于冰冷。 在清晨的第一缕光驱散夜的时候,在鸽血一般娇的玫瑰花苞绽放的时候,完全僵硬。 它死了。 . 死在了尖锐的荆棘刺上。 绝望的痛苦仿佛要将人拽入无底的深渊中去,楚歌霍然惊醒。 窗户被关上了,他盖着顺滑的丝被,陷在柔软的大里。 那应该是极其适宜入睡的环境,可是他止不住自己的颤抖,手指不住的痉挛,冷汗仿佛顺着背脊蔓生。 荆棘家族。 索恩家族。 那意味着什么?! 手指紧紧的攥住了丝被,好像要凭借那个动作,获得一点点力量。 无数思绪在脑海中绕,然而无论是哪一个,都将他朝着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中拽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耳朵里捕捉到了轻微的“吱呀”声。 门,被人推开了。 是谁! 那是谁! 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中,悄悄来到他的寝殿里! 刻意放缓了的脚步,几乎要听不到步伐落下的声音,然而一声声落在楚歌的耳膜里,却如同响鼓重锤! 心脏仿佛被重槌狠狠地敲击了下去,一刹那间提到了极致。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如此的迅疾,快的就像那颗心脏要从心脏中蹦出来。 那是谁! 那双蓝眼睛的主人、那个卑劣的窥探者吗! 绕过了侍卫,瞒过了侍女,那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守卫重重的寝殿。 就像所有的防备,都只是一个笑话。 轻纱薄缦遮蔽了上的一方天地,他被牢牢地笼在蕾丝帐里,而他的视线中,甚至看不到一点儿光亮。 那个人,他没有端着烛台,就这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悄无声息的朝着他靠近。 一步,一步,走向他的边。 最后,高大的身影停在了垂下的白纱幔前。 楚歌的心脏烈的几乎要从腔中跳跃出来,他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痉挛,求救的话语声已经横亘在了喉间,只要下一刻便会喊出—— 而就在那一刹那,他听到了一声叹息。 就如同他刚刚到达这个世界时,那个辗转而反复的梦里。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