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哄了几天还没好,黄蓁蓁也不耐烦哄他了。 两人就跟小孩子闹翻了似的,谁都不和谁讲话。黄行脸不由更冷,下午放学,更是没有等她就走了。 黄蓁蓁瞧他那别扭的小样儿,不觉又有些好笑,背着书包颠颠跟在他后面,舔着脸笑道:“还生气啊?哎,这事我也没法儿和你说呀,你当时又不在。再说我也没下水,你怎么气这么大呢?不知道还以为我对你始终弃了呢。” 黄行却只是眸光清冷地望着她:“黄蓁蓁,我们俩的约定,你是不是本没放在心上?” 黄蓁蓁惊了:“什么约定?”我们有约定吗?我完全不造啊(⊙o⊙)! 黄行气的紧紧抿在了一起,神越发冷凝:“你说你二十岁之前不……”他脸上微醺,到底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不谈恋,我就等你到二十岁。” 黄蓁蓁差点跳起来:“少年,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啦!” 黄行一向和煦温润的眸子里透出受伤之,他垂下眼睑:“原来我在你看来不过是个玩笑。” 黄蓁蓁立刻发觉事态严重了,搞不好要毁一个少年的青啊,连忙伸手拉他:“当然不是,你误会了,我是说,我以为你当时在开玩笑。”她神不由地认真起来,“你知道,我们还小,未来时间很长,而我们也没有定,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她垂下眼睛,“我也不相信别人给我的任何承诺。” “你不信我?” 他眼底的受伤看的黄蓁蓁心里一痛,却没有去安他,而是认真地说:“我相信你现下这一刻说的都是真的,也是真诚的。”她说,“但我不相信时间。” 她轻松地笑了起来,又恢复成原来不正经的样子,“你要知道,时间是把杀猪刀。”她顿了顿,语气越发轻佻:“蔫了黄瓜,软了香蕉。” 此时网上还尚未行起这些句子,黄行一时还不理解蔫了黄瓜和软了香蕉是什么意思,却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痛。 “你可以信我。”他说。 她却笑了起来,既轻松又随意,但眼神又是那么严肃:“我不相信任何人说的话,别人对我说的甜言语,我听了会开心,会享受,但不会放在心上。” 她转过脸笑看着他,眸光转,顾盼生辉:“这世上任何一件事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你看,太在转,地球在转,这世上的每样东西它都在变化,就连我们脚下过去的江水……”她看着因洪水而越发湍急的长江,“现下看到的,和上一秒都不是同一滴水。” “行,你才十五岁,未来长着呢,你会经历更多的事,见到很多的人,你会发现天下之大世界广博,又何必拘泥于眼前?”她朝他笑着眨了下眼睛,凑过去轻声道: “何况……亲一下又不会怀孕。” ☆、第80章 黄蓁蓁诧异地转过脸,似乎无奈眼前的少年怎会如此固执。 不知是不是今天的夕太过美丽,夕下,她的神是那样柔和,温柔的像是对情人的呢喃,可她说出的话却残忍的如尖锐的刺刀。 她说:“你喜我,可是与我无关啊。” 他瞳孔急速地收缩了一下,他眼睫微颤,垂下眼睑,接着畔也跟着轻松地绽放出笑容,笑的云淡而风轻:“你说的对,我喜你,可是与你无关。” “我喜你,这是我自己的事。”这一刻他的面庞漂亮的让她此生难忘,“我也期望有一天,就如你说的,时间能淡化一切,淡化这一刻我对你的喜。”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眼睛清透地望着她:“很喜。”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 黄蓁蓁这一刻受到的震动难以想象,她甚至有股将眼前的少年揽入怀中,狠狠地抱紧他的冲动。 她不懂他是怎么喜上的她,他又喜她什么。她始终觉得,他对她的喜,就像少年时代的梦,像泡沫,其实都是一场虚幻。 你看她少年时代也曾暗恋一个人多年,可最后,她发现,她喜的不过是她想象中的情,想象中的人,她实际上一点不了解那个人。 “你喜我什么呢?”她盘腿坐在他对面,很认真很认真地问他,像讨论一个课题一样严肃。 他角微扬,温暖的目光淡淡地凝视着她,前一刻眼中的伤痛仿佛被她这一刻的认真给融化了一样,很轻易的就高兴起来。 他回答不出,她就一项一项地给他例举出来:“喜我貌美如花?” 黄行忍着角的笑,点点头:“嗯,如花。” “你才如花!”黄蓁蓁瞪他一眼,他却笑意更深了。 “除此之外我真想象不出来你还能喜我什么。”黄蓁蓁双手撑在后面的水泥地上望天,才认真了三秒钟,她又故态复萌了,“总不会喜我过人的智慧吧?要是你真看上我这一点,那我只想说,少年,那都是你的错觉啊!” 他笑着伸手点在她的眉心:“你有智慧吗?笨的能在大水之时下水捞人……” 黄蓁蓁哼哼一声,“我就不信你当时能做的比我还好,而且我都解释很多遍了,我没有下水。” “新闻我看了。”他声音清淡如风,“如果不是肖申光的男生阻止了你,你会下去的对不对?” 黄蓁蓁一时无言。 她格中有一种名为冲动,或者说名为情的东西存在,那些该死的热血、心软、情、英雄主义等一系列名为成功路上拦路虎的弱点,她身上一直存在。 就如将午时悄悄带回家,就如在要下水捞船老板那一瞬间的热血。 可是她总觉得,人生命中总需要一些……怎么说呢,或许,在别人眼里成为‘圣母’的东西,很多时候她忍不住想,在别人有难的时候,自己给予一点帮助,或许有一天自己有难,别人也会伸出援助之手。 “对不起。”她说,“我很抱歉让你们心了,真的很抱歉。我只是……”她的手无意识地动了一下,“我只是觉得有绳子绑着会没问题,你知道的,我当时没想太多,只是觉得生命安全有保障的情况下,我没有想当英雄,只是觉得自己没问题……很对不起,没有顾虑到你们的受。” 她以为她是成年人,独立了多年的成年人。 爸妈离婚后,她就像一夜之间突然长大,曾经总在他们怀里撒娇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从此独立的像是再也不需要他,她成为妈妈的支柱。 “这件事,我们略过不提了好不好?喂,我们和好吧?” 黄行起身,笑着朝她伸出手,“走吧,该去训练了。” 黄蓁蓁也笑,将手放在他掌心,被他拉了起来。 之前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此刻已经明白。 回家之后她诚诚恳恳地像爸妈道了歉,并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做出伤害自己身体或姓名的事让父母担忧。 不论那天情形到底怎么样,她让家人朋友为她担忧,就是她的不对。 那天从船上分别,她以为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今后不会再和他们有集,没想到几天之后,他们又收到电话,省电视台要找他们做一个专访。 “事情不都过去了吗?怎么还来?”黄蓁蓁趴在桌子上,她这几天子不好过,正夹着尾巴过子呢。 行爸爸在国税局工作,听到了一些消息,是以黄行知道一点:“事情是过去了,但洪水还没有过去,听说是上面想要你们救船老板这件事,做一期宣传专题,呼吁全国人民捐款赈灾。” “当官的人就是想的多。” 其实不是当官的人想的多,而是省电视台的人从这件事里面找到了爆点。 不论是学生洪水中勇于救人,还是被救人船老板知恩图报,更重要的,还有才十四岁的黄蓁蓁临危不胆大心细,肖申光侠义心肠有勇有谋,船上所有少年齐心协力,以及黄蓁蓁学习成绩,和市长握过手等等,全都是爆点,可以保证收视率。 这件事情宣传好了,不仅可以拉政绩,还可以解决洪水灾情,一举多得,可谓是所有利益团体共赢的事情,是以多方促成的结果。 而黄蓁蓁他们,不过是拱于前台的宣传手段而已。 但这件事对他们也不是没有好处,不说黄蓁蓁铁板钉钉能被评为市三好学生,专访播出后,肖申光和另外三个下水捞人的高三学生,都被国内几所高校破格录取。 此事不光在本省内造成轰动,甚至在尚未兴起的网络论坛上,都掀起一小波热。 黄爸爸也借此事,给珠厂打了广告,现在不少人都知道蓁茂珠厂的事。黄爸爸建猪场,本来就是国家扶持项目,政府是有补贴的,此事过后全部批了下来,让他的资金链一下子得到缓解。 五月底,省里派下整整两大船的物资,全都是全国各地认识捐款捐物,捐过来的书包、衣服、鞋子等物,大半都是一些企业捐赠,还有一些个人捐赠的旧衣服、旧书包等等。 黄也过去领了一套运动服回来给黄蓁蓁穿,黄爸爸看到后皱眉道:“你过去领这些东西做什么?这些都是给那些穷苦人家的,我们家难道还少这一套衣服?” 黄他们从小就省惯了,过苦子过来的,拿着衣服喜滋滋地说:“每家都可以领,我为什么不要?这衣服质量这么好,正好可以给蓁蓁穿!” “蓁蓁要穿这衣服?”黄爸爸拔高了嗓音,“一会儿赶紧送回去,我们家不种地也没受灾,外面的灾情你是没看到,房子全被淹了!” 黄生气地说:“没受灾!别以为我不知道,湖里的鱼跑了不少呢,损失了少说十几万块,我就领一套衣服,也不是给我自己领的,我是给我孙女领的!人家都领,我还不能领了?” 许多没有受灾的家庭都去领了这些物资,反而是一些真正受灾的家庭本领不到。 黄爸爸也是政府工作人员辞职下海从商的,深知里面一些弊端。 他格当中也有一些正义和迂腐,但不至于为了这一点小事去和黄争辩,等黄蓁蓁回来,黄爸爸来到她房间,“之前您放在你房间的衣裳呢?” “在衣橱里,干嘛?”黄蓁蓁不知道那是赈灾的衣服,看上放了一套新运动服,还以为是老妈给她买的。 黄爸爸打开她的衣橱,将衣服拿出来:“你要买衣服和爸爸说,爸爸给你买,这衣服是国家赈灾下来,给灾区的,我们不能要,爸爸拿去给需要的人家。” 黄蓁蓁对此本不在意,点头赞同:“要不要我再捐一点?我好多衣服都新的,现在都小了穿不了,不如都捐出去,只要别人不嫌我穿过就行。” 他们这个地方地处长江边,又是通要,经济相当繁华,但任何地方都有富有贫,尤其此次受灾地区,等洪水退去之后,只怕不少房屋都需要重建。 黄爸爸道:“嫌什么?你没去贫困地区看过,以为什么地方都跟我们这里一样,家家户户楼房?” 黄蓁蓁还真没去贫困地区看过,也没有捐过旧物,对此还真不知道。 她突然灵光一现,次她和黄行说到此事,提议道:“不如我们班也发起一个倡议,大家自主自愿捐助物资,愿意捐钱的,一块两块三块五块捐点钱,没钱的就捐点自己不穿的衣服鞋子,或者已经学过不用的书籍,不拘多寡,送给灾区,也是一点心意。” ☆、第81章 这个提议回到班级后,和几个班干部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之后由黄行牵头,各位班干部辅助,在班级进行捐款捐物行动。 此行动完全以自主自愿原则,所捐物品多寡不拘,由黄行进行登记。 因为没有强制捐钱,自己穿小了的或是不喜的衣服鞋子也都可以用来捐赠,同学们热情高涨,有几个同学甚至用超市购物袋拎了一大包衣服过来,估计把这几年积存的衣服都捐出来了。 班主任带头捐了三百,其他任课老师也捐了五十。 班里黄行和黄蓁蓁各捐了一百,其他同学,五十的,十块的,一块两块的,都有,黄行都一一登记。 黄蓁蓁捐款的时候,班里还有同学诧异地问:“黄蓁蓁,你就捐一百啊?” 似乎她这个被电视台请过去做专访的学生,就该捐个千儿八百似的。 她只是学生,只捐自己能力范围内,实际上,大头在黄爸爸那里。 黄爸爸得到政府补助的十几万元资金,加上银行贷款的事情已经办下来,资金链上宽裕了些,他代表全家给灾区捐了五万块钱和一些物资。 这次他们家也受了灾,政府补助的十几万还不够平他们家的亏损,银行申请的贷款虽然办了下来,但他们家也不可能拿贷款去捐钱。去年用钢丝网圈了整个甲竹湖,今年有买了块地建猪场,他们的活动资金实际上已经非常少。 为此黄妈妈还埋怨黄爸爸,捐个一万两万就行了,干嘛一次捐这么多,要是家里真的有钱也就算了,问题是,今年的珍珠还没有采集上来,采集上来之后销售还需要一段时间,加上付给请来的十几个武师父也要花不少钱,家里本捉襟见肘。 黄爸爸倒是考虑的更长远一些,他这次趁着女儿做专访,给自己家珠厂打了广告,再趁此次捐款,说不定能入市里一些领导眼里,作好了,可能再上一次电视,对自家珠厂又是一次宣传,这种隐形的好处,才是黄爸爸所求的。 而黄蓁蓁在班级所捐赠的,只是她家捐赠之后,她个人的一些心意。 对于班里个别的一些人的酸话,她并未放在心上,反而越发安静低调,将心思调整到学习上。 前段时间又是做专访,又是在升国旗时给全校同学读救人演讲,加上洪水的事,在学习上稍微有些松懈,现在已经是六月初,离期末考试时间也不远了,这次二六班出了这么大一个风头,估计不少班级都在暗暗努力,想在期末考试的二六班一头呢,毕竟二六班将力分散,于学习上肯定会受些影响。 就黄蓁蓁自己观察,这段时间班里也确实有些人心浮动。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