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出去吧,我来做。”雪惜松开他,看着案板上被他切得五花八门的红萝卜,她就忍不住叹气。?“我在这里给你打下手,正好学习一下,下次说不定就会了。”池斯年赖在厨房里不肯出去,雪惜拿他没办法,只好将锅洗了洗,重新打火。 她站在他身边,指挥他放油,油热了,就让他放片。他紧张的样子,就像要跟锅铲干一架,雪惜忍不住闷笑起来。片翻炒成金黄,她把红萝卜放进去,他连忙翻炒。 “这样就行了,焖一会儿,红萝卜了,就可以起锅了。”雪惜说。 池斯年抹着汗,“这么简单啊。” “对,就是这么简单,多炒几次,你就会了。”雪惜靠在琉璃台前,看着一地籍,现在她是真的不敢让他做饭了,这里就跟战场一样,打扫起来也得累死人。 两人的午饭很简单,一盘炖红萝卜,一个醋汤,还有一碗糊成一团的面条。雪惜看着那碗面,池斯年突然唱起了,“祝你生快乐,祝你生快乐……” 雪惜愣愣地看着他,眼泪忽地涌了下来。她几乎都忘记了自己的生,没想到他还记得。等他唱完,她扑过去将头埋进他怀里,哽咽道:“池斯年,谢谢你!” 池斯年搂着她,她这一哭就一发不可收拾,趴在他怀里伤伤心心的大哭起来,他怎么哄,她都停不下来。 雪惜哭得全身都了力,今天是她25岁的生,25岁前妈妈拼命生下了她,今天也是妈妈的苦难。她想到妈妈,就哭得更伤心了。 妈妈这一生,为了他们姐弟俩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委屈。她拼命让自己长大,拼命想要让妈妈享福,最终,她还是没能等到她孝顺她,就这么孤孤单单的去了。 “宝贝,别哭了,告诉我,你为什么哭?”池斯年越哄,她就哭得越伤心,哄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哄她了。 雪惜心里疼得直搐,她泣不成声,本就说不出话来。池斯年看着她不停泪,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哭,他拥着她,无声叹息。 “乖,不哭了,吃饭啊,吃完饭,我们去看看她。”池斯年一想到自己没有来得及赶回她妈妈的葬礼,他就觉得遗憾与难过。 雪惜震惊地望着他,他真的懂她在想什么吗?然而,他目光里的真诚告诉了她,他真的懂,她的泪又了下来。池斯年心疼极了,却不再劝她,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吃过饭后,雪惜回楼上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下楼来时,院子里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她拿上坤包,换了双小皮鞋,门吱呀一声开了,又重重的合上,雪惜已经跑下台阶,来到高大的黑路虎面前。 雪惜打开副驾驶座,费了些力气才爬上去,她眼眶红红的,嘴噘得老高,“你为什么要开这么高大的车,爬上来好费力。” “你以前都没嫌弃它。” “以前……”雪惜想,以前她有嫌弃的资格吗? 池斯年刚才有注意到她跑出来时的姿势,他柔声道:“我下次会注意的,不让你那么累。” 雪惜的脸“腾”一下全红了,她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装作很镇定地看向窗外,其实连耳子都红透了。池斯年心情大红,脚踩油门,车缓缓驶出了别墅。 一路上,雪惜都没怎么说话,池斯年在一家花店前停下,买了一束小雏菊,还买了一束康乃馨,然后向郊外驶去。越接近墓地,雪惜搁在膝盖上的双手就握得越紧。池斯年看了她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一片冰凉,他柔声道:“惜儿,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赶到了墓地,我看到你丢弃在妈妈墓碑前的戒指,我急得差点从山上跳下来。” 雪惜转头望着他,许是回忆到那时的情形,他脸上浮现痛苦之,“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轻易摘下这枚戒指了,好吗?” 雪惜低下头来,“其实我当时何尝不难过?我等你了,我对自己说,如果你12点前赶来,我既往不咎,可是我等到了最后一秒,你都没有来。我心里难受,所以我……” 她不敢回忆当时摘下戒指时心里有多绝望多痛苦,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天塌了地陷了,世界的黑暗,她孤独前行。浑身都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让你伤心了。” 雪惜摇头,忽然展颜一笑,“好了,今天是我的生,你就不能说点高兴的吗,尽招我眼泪。” 池斯年也笑了,他多么庆幸自己还能拥有她。他简直不敢想象失去她的子会是什么样的,躺在医院里她避不见面的那些子,他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他想见到她,又害怕见到她。 怕她一来,就宣布他的死刑。如今,他们终于又在一起了,虽然彼此心里都还有伤痛,他相信在今后的子里,他会用他的来弥补她。 车驶进了停车场,池斯年去买了些祭品,然后牵着雪惜的手,一步步往山上走去。当初他亲自来挑选的这块墓地,风水极佳。那时候,他一边办婚礼,一边准备葬礼,那样的心情是复杂的。 可他始终没有料到,他做好了一切,唯独在最紧要的关头缺席了。 两人走得很慢,西斜的光洒落在他们身上,拽出长长的影子。终于走到苏母的墓地前,雪惜站在墓碑前,风吹起她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将头发抚到耳后,竟看到墓碑前多了一束新鲜的小雏菊,雏菊上还滴着水珠。 她连忙转身朝山下张望,却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池斯年自然也看到了那束小雏菊,他将自己买来的花放在了墓碑前,他转过头去,见她似乎在找什么,他道:“惜儿,你在找什么?” 雪惜转过身来,她不想去猜测这个人会是谁,“哪有找什么啊,就是看看,原来白天是可以看见下面的公路啊。” 雪惜蹲下来,点燃了香和蜡,进了软土里,她看着照片上的苏母,“妈妈,我来看您了,您在下面还好吗?今天是我的生哦,谢谢您25年前的今天辛苦生下我,如今我想要孝敬您,都没有机会了。” 雪惜说着就哽咽了,池斯年蹲在她旁边,将她拥进怀里,“妈妈,没来得及送您最后一程,对不起!这段时间,惜儿已经替您好好惩罚了我,我知道错了。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惜儿,早生个孩子,让她来给您磕头,叫您姥姥。” 雪惜本来还动他说的话,结果后面他越说越不正经了,她拿手肘撞了撞他,“在妈妈面前,你别胡说八道。” “妈妈,您瞧,她又欺负我了。”池斯年幼稚的告状。 雪惜气得直掐他,池斯年将她使坏的手包裹在掌心,两人相拥地看着照片上的苏母,她在微笑,似乎也在祝福他们。 从墓地下来,雪惜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两人一步步步下台阶,池斯年突然问道:“惜儿,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关于你爸爸的事,他……” “他死了呀,我六岁那年就死了。”雪惜打断他的话,她忽然想起那在父亲坟上,妈妈说的那番话,她心里像是推倒了五味瓶,五味杂陈。 “惜儿,你还有我。”池斯年突然停下来将她拥进怀里,他是她的依靠,永远都是。 雪惜靠在他怀里,用力呼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她眼眶再度润了。幸好,她还有他。 回城的路上,雪惜活泼了些,跟池斯年聊托班的事,说起那些孩子们,她口若悬河,最后池斯年都吃醋了,“惜儿,瞧你说别人的孩子都这么兴奋,等我们有了孩子,你眼里肯定只看得到孩子看不到我。” 雪惜囧,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就开始吃醋了,“怎么会?你永远是我的大孩子大宝贝。” 池斯年俊脸微微红了,因为她的话因为她语气里的宠溺。他转过头去,扯过她的手握在档杆上,“惜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现在很幸福?” “嗯,你现在说也不会晚。”雪惜眼里尽是明媚的笑,池斯年瞥了一眼,再瞥了一眼,不由得痴了。红灯时,他迅速探过身来,在她上印下一吻。 雪惜闹了一个大红脸,左右看看,瞪着他:“小心警给你开罚单。” 池斯年抿嘴笑,他就是喜看她这样羞涩的模样,真可。 绿灯亮起,池斯年开车往前驶去,雪惜瞧着这不是回别墅的路,“我们晚上还要去哪里吗?” “嗯,有一个派对,今晚放松一下。”池斯年笑着回她。 “哦。”雪惜没有多问,一般他需要她出场的场合,都是正式场合,她只需要微笑就可以了。婚礼之后,凯瑟琳到底拉到了雪惜这笔生意,她也很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