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算了吧。 这句话,她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怎么可能算了?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被他们得活活跳楼身亡。水泥地上淌的鲜血图案是那群人亲手描绘的罪恶之源,他们的罪孽,他们制造的死别,怎么可能……算了。 姚木青开不了口说算了,更没有资格让鲍熊说算了。 便是想着当年的场景,她都觉得四肢发凉,若是鲍美丽没有及时赶回去,年幼的他是不是也会断送在那群丧心病狂的屠夫手里? “不要冲动,”她红着眼看着鲍熊,“不要冲动好吗,哥,你答应我? 那群人该死,却不配让他赔上余生孤注一掷啊。 鲍熊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几个深呼平复着心情。 “你们的打算是用她来做饵,那人出来,然后你埋伏在暗处,等人捉到后,只要不触及法律的底线,她都任由你怎么收拾,”姚木青盯着鲍熊,“可是你心里本就没打算放过那人,你想杀了他,是吗?” 鲍熊:“他该死。” 从知道刘文强再次出现后,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怎么杀了他以告父母在天之灵。 刘文强,赵林,方启辉,这三个名字,他到死都忘不掉。 是他们花言巧语骗得已经走投无路的父母在他们手里借钱,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三万滚成三十万,三十万滚成六十万,无论他妈妈怎么恳求,他们砸东西,打他,把他们赶出家门睡大街,这些他们都认了……可最后,因为老屋没有得到预计的拆迁款,他们一怒之下得父母跳楼。 只因为他们觉得白忙活了一场,要拿他的家人出气。 就算如此,他们依旧不愿放过他们,幼年时期,他们辗转多个城市,整提心吊胆夜不能寐,也始终没能彻底甩掉这三个跗骨之蛆。 这群生活在暗臭水沟的垃圾,没有道德没有底线,疯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刘文强敢伤害她一次,就绝对敢做第二次。 他失去了父母,绝对不会再允许自己仅剩的亲人活在这群渣滓的影中。 他们一不死,他们家就一得不到解。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我们招财和一位昵称空白的小可投的营养,我昨儿才发现,你们啦 ☆、第42章 姚木青在医院待了几天,还没表达出想要出院的意愿,就遭到众人一致反对。 鲍美丽和鲍熊藏着什么心思她是知道的,许袂也跟着反对,她就有点想不通了。 “你瞎凑什么热闹,”姚木青伸腿在他腿肚子蹬了一脚,“我身体有没有问题,你会不清楚?” 她也是昨儿才知道,院长和秦家颇有渊源,想来是有人打过招呼。也难怪,她说怎么医生一天闲的要往她这儿逛个两三遍,每次来得比护士都勤。 “在关心你这件事上,你怎么能用凑热闹来形容我,”许袂夹住她的腿,久没打理的刘海戳在眼睫上,一睁一闭间扎进眼睛里,眨巴两下还出两滴生理泪,“我的心都要碎了。” “你个乡村非,”了两下没出来,姚木青毫不留情一巴掌拍他腿上,“去把头发给我剪了,刘海留这么长,再比个心,葬家族族长位置非你莫属了。” “你见过这么帅的乡村非葬族吗?”许袂着被她拍痛的腿,指尖在眼帘抹过,把手指上沾着的泪珠伸到她面前,“看,只有小王子才能出如此晶莹剔透的钻石……泪,葬族长的泪都是泥石。” “我……”不不不我不能说话。 姚木青瞪大了眼,及时制止即将出口的国骂,被这人的厚脸皮震惊到了,小王子?钻石泪?哈?哈!哈! 嘴巴张了又张,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智障吗!” 她往后速退三步,拉了一把椅子隔在两人中间,坚决远离这个神经病,她怕被他传上脑疾。 许袂倒在上,目不转睛盯着她防似的一系列动作,从喉咙里溢出低低笑声。 他伸出舌头,眸子半眯,舔掉指尖的水珠。 姚木青浑身一抖。 许袂笑声不止,他能觉到姚姐姐的变化,这种改变是细润无声的,稍微心些可能就忽略了。可他啊,向来要留一份心思来体会她的喜怒哀乐,捕捉她情绪的这门超能力,他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刻在了骨子里,成为了条件反。 就比如现在,他能清楚的觉到,她对他亲近的同时,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退意。 姚姐姐这个胆小鬼,明明想要接受他,又不知因何原因,迟迟不愿再往前一步。 真是……小爪爪挠得人心。 “我要出院。”姚木青避开他的目光,把视线落在窗台旁的香水百合上。 “医生都说了,你至少还要留院观察……一个月。”许袂懒懒散散斜躺在上。 “我脑袋是被开瓢了还是怎么的!”姚木青把头扭了回来,“你怎么不说一年啊,你说一年我还能不做思考立马给你脑袋两巴掌。” 说着,她走过去,在许袂茫的目光下,一巴掌呼他脑门上。 “我没说一年啊!”许袂捂着脑袋,简直觉得自己世上第一委屈。 “是啊,你没说一年,”姚木青冷笑,“所以我思索了一下,决定给你一巴掌。” 许袂着脑袋,造型也凸不下去了,彻底倒在上装死。 “别装死,”姚木青踹他,“去给我办出院手续。” “不去。”许袂移开眼。 人都还没找着,出什么院,多不安全。 他现在都巴不得聘俩保镖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病房门口,要不是怕被她摁在地上摩擦,他早这么做了。 姚木青现在完全不知道鲍美丽那边什么情况,她好像已经完全把她丢给了许袂,这两天除了电话联系,都没往医院来一趟。 要不是早晚定点还会打个电话过来,她早在医院待不下去。 除了担心鲍美丽涉险外,对鲍熊那个危险的想法也一直没法放下心来。 她生怕自己哪天就收到鲍熊进牢从此与铁窗为伴的消息。 偏生这狗东西难的很。 许袂发现了她的目光,连忙掀起被子捂住脸。 “姐姐,打个商量好吗……”他的声音隔着被子显得有些闷,“家暴这个恶习,咱们趁早改掉好不好啊,人家专家都说,小孩儿就是父母的镜子,我们可不能给宝宝一个错误的认知,你也不希望以后看到小狗狗整耍着双节哼哼哈嘿吧。” 姚木青:……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听不懂。 小孩? 宝宝? 小狗狗? 哼哼哈嘿? “你,”她盯着鼓起来的被子,“再说一遍?” “哪句?”许袂闷声闷气问。 “全部。”姚木青说。 然后许袂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宝宝?”姚木青看着他,“你把被子给我掀开,看着我说话。” 许袂一把掀开被子,双目炯炯发亮:“做人目光要长远。” “所以?”姚木青面无表情看着他。 许袂:“所以,我已经给我们未来的大宝想好了名字,许飘飘怎么样?衣袂飘飘,一听就是我的崽!” 等医生带着护士来例行检查的时候,就发现这间有专人打扫收拾的私人病房像被暴力分子光顾过,元总家的小公子缩在角落里,周身蕴绕着一股萧瑟的气息,白的风衣上印着无数个黑脚印。 这、这是多么明显的家暴现场啊。 “今天觉好些了吗?”他避开一地的枕头单,问坐在光秃秃的病上,神淡然的女生。 “无比的好,”姚木青点头,看着他,“我觉得我可以出院了。” 缩在角落里的许袂连忙转过头,双目凝聚着“你懂我懂不让她懂”的光芒,对准医生的后背心,咻咻咻发。 医生不自然地移开和她对视的目光,往前两步,伸手按她的脑袋一侧,“这里还痛吗?” 姚木青皱了皱,没说话。 紧接着,他又按了几个部位,依次询问她的觉。 姚木青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明明自己觉好多了,怎么到他手里就哪哪儿都不对了。 “脑袋不比其他部位,大意不得。”医生似看懂了她的意思,笑着说,“我这儿曾经有位病人,年少轻狂,和人打架的时候,也是被人用球打到脑袋,可他不听劝不当回事儿,不赖烦待在医院治疗,后来在某天晚上就一睡不醒了。” 他不是耸人听闻,这是真实发生的事件,他现在偶尔还会回想起那对夫苦口婆心劝导儿子的画面。 只可惜,很多原本可以及时制止的悲剧,都是因为不上心,从而伤人伤己。 又给她按摩了一下疼痛的部位,仔细叮嘱一番后,才带着护士离开。 “听见了吧!”医生走后,许袂悄无声息凑了过来,“医生都说至少还要再留院观察一个月。” 姚木青:“还说没跟他打招呼,你当我跟你一样傻吗!你俩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我哪儿有那能力让他配合我啊,”许袂死鸭子嘴超级硬,“我,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高中生。” “是是是,你是普通平凡没有能力让人配合你演出的高中生,”姚木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暴起,揪住他耳朵拧成螺旋麻花,“但你他娘的继父不平凡不普通!元阿姨不平凡不普通!你在这儿给我装什么小白菜!!!” “嘶……” 许袂疼得弯直气,“松松松……轻点轻点,嘶……嗷……别拧别拧别拧,我错了嗷嗷嗷……” 是男人,嗷嗷也就绝不喊疼! 许袂嗷了半天,见姚姐姐也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反而腿一跨,在他后,然后使劲儿往下一摁,他顿时觉得自己要不好了。 果然,重之下,许袂啪叽一声跪在了地上,没坚持三秒,呈大字状趴了下去。 彻底像条伏地休憩的狗了! 姚木青在他身上,松手放开了他一双受蹂|躏红成血翡的耳朵,改道揪住他腮帮子,往后一拽。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