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心脏“怦怦”直跳着,有些小兴奋,情不自 地抓紧了赵樽的手臂。 “老爷,现在我们怎样行动?我好紧张。” 赵樽瞥她,“放松点!” 夏初七巧笑,“第一次嘛,难免的。老爷体贴着我点,我就不紧张了。” 赵樽:“……” 他静立着像是在观察地势,过了好半晌儿,随着夜风传来他淡淡的两个字。 “ 氓”! 夏初七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她犹自兴奋地观察着眼前广阔无垠的草原之夜,稍顷,突地一 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硬生生 到赵樽的手里。 “老爷,把这玩意儿拿着,关键的时候用。” 赵樽皱眉看她,“什么药?” 给他一个狡黠的笑意,夏初七的眸底 是得意,“正是当年收拾元祐那个 药。不过这是改良版的,药效更快,药 更劲,适合月黑风高,杀人放火不成,脚底抹油跑路之用,是居家旅行挖坟盗墓的必备良药。” 赵樽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的面颊,到底还是把小瓷瓶放在了怀里。 然而,他把先前为她准备的一把剑 在她手里,“拿着。” 夏初七轻轻一笑,“这个……是走不了时,用来自裁的?” 赵樽:“……” 夏初七 剑品了品, 意把它挎在 上,然后抱紧了他,“老爷,你真贴心。不过你放心好了,如果对方长得不帅,我是宁愿死,也是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阿七不敢丢了老爷的脸。” 赵樽:“……” 这姑娘说话向来不靠谱儿,在无数次的无奈之后,赵樽低头看她一眼,幽深的眸眯了眯,大抵有“今生偏就遇见她”这样的 叹,然后他大步走向不远处的一个斜坡。衣袂飘飘间,他身姿伟岸,动作柔和,望苍原静静一观,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放了嘴里,突地吹出一个尖锐的口哨。 “啁啾——” 那不是一种普通的口哨,准确点儿说,更像是一种鸟儿叫声。凄厉,悠扬,掠过黑幕与暗影,就像是一种召唤的语调,看得夏初七久久回不过神儿。 海 古说,他活了一个甲子未见过三公子那样英俊的儿郎,可她还真的不信,那个什么三公子可以与他的赵十九一较长短。她面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帅气,俊气,还有一种任何时候都可以令她心安的内敛和沉稳。 做他的女人,她得有与他比肩的本事。 望着广袤无垠的天幕,她目光朦胧,眼前竟铺开了一副壮阔的征战画卷。 突地,她目光一凛,愣住了。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没有牛羊,远处只有一匹马飞奔过来。 那马儿身姿矫健,狂奔一气,如同在飞。它的蹄上应当是早就包好了棉布,即便在这样静谧的夜晚,蹄声也不太明显。她定神一看,正是赵樽的座骑大鸟。原本大鸟是一个大块头, 情却温驯无比,走近了,轻轻拿大脑袋挨了挨夏初七的身子,以示友好,又邀宠似的去蹭赵樽,这样儿的大鸟,不像一匹能征善战的嗜血战马,倒像一只在江南烟雨里圈养出来的小宠物。 二人上了马,赵樽照常把夏初七圈在身前。 月光下的 山一线,美景历历,往事也历历。 夏初七的耳朵不好,这一路过去,二人便谁也没有讲话。 她心念百转间,偶尔望向月下二人的重影。 画面太美! 他的披风被凛冽的北风高高吹起,与她飘扬的长发 绕在一起,静谧的、安稳的、静好的,仿若将一切的凡尘俗事都通通抛去,没有目的,没有任务,没有刀光剑影,只有与心 之人漫步在旷野中的惬意。不知尽头是哪,却可以无穷无尽地走下去,走下去,走到地老天荒…… “嗷——” 山未到,旷野上,突地传来一声 嗥。 紧接着,一声,带出了另外一声,又变成了无数块。 赵樽身子微微一凛,看了一眼怀里毫无知觉的小妇人,一只手勒紧马缰绳,另一只手紧了紧她的 ,以期引起他的注意。果然,夏初七下意识回头看他。 “怎的了?” 他目光很凉,像化不开的冰川,“阿七,抱紧我。” 在他的耳朵边上,野 狂 的嗥叫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可夏初七浑然不知,带着安逸闲适的笑,她轻轻道,“好。”她并非不奇怪他突如其来的反应,但她没有多问,只是完全信任地调转过身,正面对着他,搂紧了他的 ,把自己完全偎入他的怀里。 被人依靠,尤其被心 的女人依赖,对男人来说,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它可以迅速 励男人最为原始的征战 和保护 。赵樽亦然,他手心一紧,望一眼远处尚未看不见位置的 嗥方向,豪气万丈地朗声一笑。 “坐好了。” “驾”一声,他拍了拍大鸟。 都说与主人 情好的马儿极通人 ,大鸟无疑是个中好马,加上动物原有的天 ,在 群的嗥叫声里,它原本也紧张,接到赵樽指令,只是嘶吼一声,便气贯长虹地往前一跃而出,撒开蹄子奔腾在草原上,迅捷如同霹雳。 夏初七没有说话,也没有闭眼,她紧紧圈住赵樽的 ,任由冷风猎猎刮过面颊,任由他的披风擦过她的脸,只当坐在跑车上兜风,没有丝毫的危险的意识,借了那一点酒劲,便醉在了赵十九的怀里。 “嗥——” 群的声音更是接近了。 突地,大鸟马蹄微微一顿,朝前方怒嘶了一声。 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又有一片 嗥声传来。 不仅后面有追击,前面还有埋伏? 赵樽安抚地摸了摸大鸟的背,看着前方星星点点的绿光,轻轻吐出一口气。 “阿七, 来了。” 夏初七埋在他的怀里,当大鸟突然停下的时候,已然有了察觉,故而,她正在认真地看他的话。不看则罢,一看她有些忍不住笑。 “ 来了?” “嗯”一声,赵樽点头。 夏初七看他不像玩笑,侧过他的身子看了一眼,又顺着他的视线回头,脸上揶揄的表情瞬间烟消云散,惊得身上的 皮疙瘩迅速窜起。只见一群虎视眈眈的 ,围在他们身侧约摸十丈开外的地方,眼里 冷的绿 ,忽闪忽闪,仿佛狂飚的 ,正放缓了脚步在靠近他们。 大鸟“噗”地 了一个响鼻,似是也有些惊。 赵樽定了定心,圈紧夏初七的 ,问,“怕吗?” 夏初七摇头,“不怕。” “好。”他猛地 出 上长剑,朝 王的方向做出一个“斩杀”的动作,肃杀之气极重。草原上的 有着不亚于人的智慧,它们不仅有组织 ,还有相当的耐 ,仿若是读懂了赵樽身上的杀气,又像是为了寻找更好的攻击方式,它们竟是慢慢地后退了几步。 夏初七瞪大双眼瞧着 ,有些不敢置信。 “老爷厉害, 都怕你了!” 赵樽没有回答她,眸 深冷如井。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山峦那头,有一阵幽幽的口弦音律飘扬了过来,不太高,不太冷,不太厉,但却可以清楚的传入他和 群的耳朵里。似是受到了口弦调子的指引,原本退却的 群,再一次迫近过来。它们步伐规律,目光闪着残忍的绿光,森冷冷的注视着猎物。 “阿七——” 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候,赵樽抬手抚了抚夏初七的头,等她看过来,才冷毅地吩咐,“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你只管抱住我,不要放手——” 夏初七笑了笑,“好。” 他也笑,“回头给阿七做一件 皮袄子,倒也威风!” 她乐不可支,“谢谢老爷!” “嗷——” 被他们忽略了的 群不耐了,那只像上 王的凶壮家伙,高高仰头叫了一声。他叫了,一群 便跟着他叫。那雄壮凄厉的声音,伴随着烈烈的冷风和它们跃跃 扑之势,令人不寒而栗。 夏初七紧攥的掌心 透了,赵樽握着剑柄,却纹丝不动。 此时,他们与 之间相距约摸有八九丈。 “嗷——” 又是一阵 戾的叫声, 群很近,有几只已与大鸟互相瞪视起来。 此时,他们与 群相聚约摸只有两三丈。 赵樽寒着脸搂紧夏初七,任由 群走近,一动也未动。夏初七窝在他的怀里,嘴上说不怕,心里还是有一点小紧张,毕竟这和与人打架完全两回事儿,那一只一只密密麻麻的家伙,半点都不比面对千军万马来得轻松。 “一丈!” 赵樽突地沉声一喝,以排山倒海的 倒之势,与大鸟一同扑了出去。大鸟凄厉的嘶吼着,赵樽身形一闪,夏初七并未看清他如何动作,只觉 上忽松忽紧,人也随着他在马上做了一个百八十度的转体大回环,第一回合,就在他一气呵成地厮杀中结束了。 她吐了一口气,只见地上的 尸多出了几具。 在月下,鲜血不是红的,带着一点暗沉沉的乌黑。 死亡是世上最为震慑的东西,不管对人,还是对动物。 群看见同伴的尸体倒在地上,气势便有片刻的凝滞。但 这种动物,不仅凶残,也勇猛,加上忽远忽近的口弦声,它们很快便组织起了第二次冲锋。 近了!它们再一次 近了,黑 一片,锋利的牙,残忍的眼睛,看得夏初七心脏一缩,飞快把手伸入了怀里。可未及她出手,赵樽不退反进,长剑如虹在空中挥出一个剑光便奔了出来。 他剑光闪烁下的面孔,戾气极重。 、马、人是怎样战斗在一起的,已经看不太清。 一条血路就这般杀了出来,但赵樽并非与 斗。在大鸟左奔右突的障眼法里,他突地一僵马缰绳,双腿夹了一下马背,同时抱紧了夏初七。 “大鸟!” “嘶——” 大鸟得令,狂嘶一声,高高跃起,跨过 围的包围,疾奔出去。 群始料未及,但几乎没有犹豫,就紧追了过来。 大鸟速度极快,过山披,淌小溪,奔腾在黑幕里。 夏初七不时回头看一眼 群,见他们速度虽快,但要想轻易的追上大鸟,明显不能够。她不免松了一口气, 透的手心松了松,不再紧紧拽住赵樽的 ,长叹。 “逃出升天!赵十九,你真帅。” 她毫不吝啬的夸着,赵樽却面无表情。 甚至于比起先前的从容来,他的脸 更 几分凝重。 夏初察觉到他的情绪,微微一怔。 “怎么了?” 这时大鸟已经停下了脚步,她转身往前方看了一眼,登时明白了。 这一带的地势他们不 ,这么逃出来,竟然走上了绝路。 就在前方一丈开外,有一道深深的壕沟,黑 的,看不到底,而壕沟的对面虽是平地,但却距离很远,朦朦胧胧看去,她相信这般距离不是人和马可以跃过去的。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