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能赚银子,她那嘴巴, 本就停不下来。 “东方青玄那个人面兽心的乌 王八蛋,等我再见到他,必定要扒了他的皮 了他的筋剁了他的心抠了他的胃做成面饼给你家的大鸟吃……” 她不得不承认,赵樽的防噪音能力还是很强的。接下来不管她怎么说,他都没有再掏银子来换她闭嘴。难道说,之前那十两,是因为她提到那个太子妃的话触到了他? 难解! 她一路骂着东方青玄,他始终默然不语。一直等到两个人在山 上寻到一处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他才停了下来,看着她,冷言冷语。 “聪明的,你就少惹他。” “是我要惹他么?奇怪!显然是他故意针对我吧?” 他没有回答,一直走入那个凹形的,小得都几乎不能称为山 的山坳子里,扫了下四周的环境,又在犄角旮旯里找了一把干草,掏出火镰点燃了,才似乎很随意很慵懒的用他低沉的声音问。 “他为何要针对你?” 心里蜇了下,夏初七别开视线,不好正面回答。 “我哪儿会知道?估计是看我长得漂亮吧……哎,自古红颜多薄命啊。是吧?就像你今儿,冲冠一怒为红颜……” 赵樽脊背一僵,举着手中用干草扎成的火把,微微低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皱起了眉头,“楚七,你的脸……” 几乎是下意识的,夏初七捂上脸,包括额头,心跳到了喉咙口。 “我的脸怎么了?” 赵樽一眯眼,冷哼,“脸皮太厚,都掉地下了。” 靠!吓死她了。 使劲儿拨拉了几下 的刘海,她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额头上的肤蜡,没有化掉。 人,总这么一本正经的损人。 这个小小的凹型山 里,看上去极像猎人山上打猎时居住过的,里头除了备有一些生火的木柴,还有一大堆的干草铺在一个地势较高的石台上。可除了那块儿风化过的大石板,整个山 里的地面,都被外头 进来的雨水浸 了,没有办法落脚。 两个人,挤在一块儿石板上睡觉? 夏初七偷瞄着他,思考着到底谁比较吃亏的问题。 赵樽一直没有说话。 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野外生存的高手,都不需要她动作,他一个人很快便把柴火给架了起来,用干草引火点燃了一个大火堆,等火燃烧得足够旺了,他也不理她会如何,自个儿舒心的解开披风, 下外袍来,一本正经地烤他的衣服。 环抱着手臂,夏初七坐在他边儿上烤火。 “这个地方还是很不错的,像一个小溶 ,又透气又通风。真是偷情的好所在。” 她其实就是那么顺嘴儿一说,可那话从嘴里冒出来了,再咂摸一下滋味儿,才发现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在一处,一个姑娘家说出这样的话来,其中的暗示 实在太强,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好在,赵樽眼皮儿都没有抬一下。似乎 本就不理解“偷情”什么意思? 真好!真好! 夏初七嘴角翘起一个自得的笑意,笑眯眯的靠近了一点。 “喂,我饿了。” “没吃饭?”他扫过来一眼,冷冷的。 作势苦叹了一下,她双眼都快着火了,“东方青玄真是一个变态,不给我吃喝,说我吃了喝了,动不动就出恭……哎,对了,我说你都有发现我留下来的记号吧?” “嗯。” 赵樽抿了下 ,想想,又翻过外袍来,从里头掏出她留下来的第一个记号,丢给她。 “你的眼罩。” “……咳!” 夏初七差点儿被口水呛着。 这一回,不用他再说,她便闭上了嘴。 那一天临行之前,她不知道东方青玄会带她去哪儿,想着万一陈景找过来,也能确定一个大概的位置。于是,除了在 褥下留下一个比较容易找的小內 故意让东方青玄发现之外,又在马桶后头丢下了一个“眼罩”。 原也不抱什么希望,哪儿会想到,真能被赵樽给找出来? 强大的侦察能力啊! 她 慨一下,把那內衣放入自家包袱里,瞄着他在火光中越发冷硬尊华的俊脸,又轻咳了一下,似是而非的笑了声,“其实吧,它不叫眼罩,也不是什么武器。我那回是逗你玩的呢……” “哦?那它是什么?” 赵樽慢悠悠看过来,问得十分正经严肃,以至于夏初七想要调戏一下他,都觉得太过残忍猥琐。 “呵呵呵,爷,此情此景,不宜谈论此物。” 轻唔了下,赵樽懒洋洋的翻着他的披风,慵懒沙哑地道,“爷也是逗你玩的。” “……”原来这货一直都知道? 夏初七瞪圆了双眼。 他静静地扫她一眼,没了下文,也不再表态。 她瞪着他,一直瞪着他。 他皱下了眉头,索 调转开头去,不让她再瞧他的脸。 眨巴了几下眼睛,夏初七转来转去瞪了几回,他都不搭理,她一个人便有些无聊了。敛住神 托着腮帮坐着想了一会儿,她突然道,“喂,你不觉得吗?今儿这洪水来得蹊跷啊?” 赵樽望向她,目光稍稍诧异了一下,才从容的说,“金沙村上游,是蜀地最大的一个水利工程,称为湔江堰。” 与他说话,比较费正常人的脑子。 可好在夏初七够聪明,一听便意会到了其中的意味儿。如果她没有料错,这次的洪水便是由那个湔江堰决堤或者是 洪下来的。可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呢? 灵一下,她道,“会不会是东方青玄干的?” “不知。”赵樽回答得云淡风轻。 “肯定是他,那个王八蛋什么坏事儿都干得出来。”想到在东方青玄那里吃得苦处,夏初七恨不得 死他,当然是一门心思的想把一切责任都往他身上推了。 又眨下眼,她歪着头看他,“按照你们那个《大晏律》,纵火罪、杀人罪、 洪罪……这样儿的该判几年?” 赵樽烤衣的动作,终于顿住了。 愣了一下,他便抓住了她话里头的字眼儿,“你是哪国人?” “我……”发现了自家的语病,夏初七小手蒙住嘴巴,咕哝,“我是中国人。” “中国?此国在何处?” 为了避免被人当成人型怪物来拷打,夏初七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哈哈一乐,“还真信了?去!我就是咱大晏朝锦城府清岗县鎏年村的人,不是都说过了么?” 他沉默片刻,又转过眸子,不再相问。 吐了口气,夏初七有气无力的问,“喂,身上有没有吃的?” 他淡淡道:“无。” 了 手,夏初七抱着自个儿可怜巴巴的小身板儿,“大哥,大爷,大侠,大主子爷……我又冷又饿,饿死了谁替你办事儿啊是不?你得为长远考虑啊?” “等着。”幽暗的眸子瞟她一眼,赵樽终于皱了下眉头,站起身来,“看着火。” 说完,他披上那大氅儿,大步往 外走去。 冲着他 秀高颀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夏初七似笑非笑的喊了一句,“爷,一会儿你进来的时候,记得先喊一嗓子啊,我要 了衣服烤干呢……” 赵樽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只脚步放得更大了。 吁…… 走到 口瞄了一眼,见他走远了,夏初七才回到火堆边儿上。 事实上,她本身也是一个野外生存能力极强的人。当初能从猪笼子里逃生便可见一斑了。这些个小事儿如果能难倒她,便真会丢了她前世那个红刺特战队的脸了。 可她是个女人啊,有男人在的时候,何必要自个儿动手? 再说,能让古代的封建王爷替自个儿服务,多 啊?更何况那赵 人几次三番的戏 于她,这也算小小的让他吃一次暗亏了。 迅速的 掉外套,用一 柴火架起来,在火堆上烤着,等烤得差不多半干了,她才又把里衣通通 下,又穿上外套,开始烤里衣,还顺便在包袱里翻找了一套內衣 来烤上,想着等会儿能舒舒服服的穿着它们,在这里吃着烤山珍,伴着一个大美男睡一觉,顿时觉得什么事儿都不是事儿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样 你都不嫌多……” 乐观的人,就是这么实在,再恶劣的环境都能过得舒心。 哼着走音的调子,她把身上的衣服收拾齐整了,又 下脚上早就泡得一塌糊涂的靴子来烤。靴子冒着青烟儿,发出一股子怪怪的味儿,她 了 鼻子,正嫌弃着自个儿,便听得外头响起一道 悉的嗓音儿。 “好了吗?” “好了好了,进来吧。” 夏初七随口笑应着,不怎么在意的光着脚丫子连着一截小腿儿,肆无忌惮的晃来晃去,拿烤鞋当烤 。于是乎,赵樽一入 口,便瞧见了一双白 的小脚丫子,在火边儿上晃啊晃啊。 他眼神儿别了开,声音凉了几分,“把鞋穿上。” “鞋还 着呢?干吗要穿上?” 放下靴子来,夏初七又使劲儿卷了几圈 子腿儿,才乐呵呵的跑过去,“来来来,我看看啊,我们家主了爷都 到什么好吃的了?” 将那两条在岸边儿岩 积水里捉到的鱼递给她,赵樽嘴 动了动,想忍,似乎又忍无可忍,“小姑娘在男子面前不穿鞋,成何体统?” “……不是吧你?” 无语了一下,夏初七“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差一点儿就忘了,这里是大晏王朝,是一个结了婚的妇人在别的男子面前 一下脚便会被视为失贞需要自杀谢罪的地方,而她的面前的也不是一个现代的 男,而是一个思想古旧的封建王爷。去,他哪儿又会知道,在她的那个时代,不要说 脚了,就是 胳膊 腿儿 半边米米都没有人会说什么。 “老古板。” 低咕着骂了声儿,为了不让他的视线没处放,也为了烤鱼里不渗入香港脚的味道,虽说靴子 儿没有干,她还是极不情愿的穿了进去,然后才拎起那两条用草茎串起来的鱼瞧了瞧。 “这个……要怎么 ?” 赵樽看着他,眼神古怪,“你不是会128种本王没有见过没有吃过的营养美食?” 夏初七一愣,又笑,“爷,您老的记 可真好。”掏了掏耳朵,她才笑眯眯的接着说,“可我不喜 剖鱼……再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荒山野岭的,什么配料都没有,哪里来的美食?不如你先剖了,我再来烤?” 赵樽情绪不定的盯她一眼,再次拎着鱼出了山 。 啧啧,今儿这位真好使唤!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