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一个地方。 娘犹豫了一瞬,她还不知道孟侜已经向姜仪说过,还停留在孟侜假扮管嘉笙这里,下意识想帮孟侜瞒着。 娘慌了手脚,陛下这阵势难道是要治少爷的欺君之罪吗? 楚淮引一看 娘的反应,眼睛亮了三分。他越过 娘屏息推开房门,最后在南侧的一间房里,找到了呼呼大睡的孟侜。 外面人仰马翻,他睡得人事不省,还砸吧嘴。 简直想当众打 股。 楚淮引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自作主张和管嘉笙换回来,一声不吭跑来礼文乐这里,在别的男人的 上睡得比谁都香…… “陛下!”季炀唤他。 “嘘。”楚淮引俯下身把孟侜从被窝里抱起,无奈孟侜昨晚估计是太冷,四肢和被子纠 得死死的,楚淮引一想把他抱出来就遭到孟侜一记巴掌。 “本官要睡。” 房间里针落可闻,季炀默默转过头,气头上的老虎须,也就孟侜敢拔,还能全身而退。 楚淮引深呼 了几下,连人带被一把抄起,里面还包着个枕头,像捧着一窝刚出生的小 猫一样,裹得严严实实。 礼文乐踏出一步想要说什么,季炀拦住他:“就算为了孟侜,你也别出声。” 谁现在想跟陛下抢人,就要做好脑袋不保的准备。 陛下带人一走,礼文乐和 娘呆滞了下,才想到:“我们去找大将军。” 方才陛下的眼神实在瘆人,礼文乐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但是孟侜执拗不说自己怀孕,陛下看来也不知道此事,这万一出了什么事…… 礼文乐也稍微猜出孩子他爹就是楚淮引,不 重重捏了一把汗。 …… 孟侜醒来时,入眼是一片明黄 ,他陡然惊醒,一看身上盖的被子还是礼文乐的,手里枕头也是, 单和 却是楚淮引的。 他睡着的时候瞬移了? 就说昨天忘了什么没干,他忘记和楚淮引说了。 今天早上楚淮引一定是去礼文乐家里找他了。 孟侜头一次庆幸自己睡相不佳,楚淮引一定是分不开他和被子又舍不得叫醒他,才连人带被运到 里。 要是换一天孟侜发现自己被突然 到 里,估计要炸 ,但是这次他有错在先。 我还是很讲理的。 待会儿要哄哄楚淮引。 和管嘉笙换回来,不用赶早上朝,不用担忧抹黑管嘉笙的清名,更不用担心身份被揭穿让楚淮引难做。 这一个月来不是没有 力,只是他不敢表现出来。阿福胆子本来就不大,需要他时刻给定心丸。管母年纪大了,孟侜也怕稍有意外刺 到她。孩子跟着他奔波劳累,和沈柏青天天养胎一比,孟侜简直愧疚 死。 所幸在这个微凉的早晨,这一切都可以稍稍放下。 孟侜伸个懒 ,耳边传来金属链条的撞击声,上扬的嘴角忽地顿住。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右手腕的铁镣,哪怕做工再 致,哪怕手铐还包着一层皮革,也不能改变他被锁在龙 上的事实。 这怎么可能? 他疯狂去扯那副手铐,希望楚淮引只是嘘嘘拷着吓唬他一通,然而他把手腕都磨红了,也没能解开。 链条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引起门外人的注意。 “小玖,什么回事?” 小玖经常和孟侜打闹,这回连目光都不敢直视。 孟侜血凉了一半,千言万语如鲠在喉,他无意义地去扯那链条,不知道楚淮引另一端拷在了什么地方。 链条很长,看来楚淮引施恩给他的活动范围倒是大。 他怔怔地站起来,“楚淮引呢?” 孟侜直呼其名,把小玖吓得一抖:“我、我去禀告陛下。” 孟侜以为楚淮引跟那些人不一样。 可他忘了,权势在手,能用权碾 的事,谁还跟你玩捉猫猫。 孟侜出了寝 ,顺着汉白玉阶而下,拖着沉重的镣铐走出百米。 镣铐逶迤,似乎没有尽头。 孟侜脑子一片空白,楚淮引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 “朕能拿你怎么样……朕不对……” 那时他一哭,楚淮引便抛弃原则,连大声都不敢。 是他无知无畏耗光了对方的耐心,还是楚淮引终于变得像一个“合格”的帝王了? 孟侜心底有个声音想替他认识的那个楚淮引辩解,却总被失去自由而慌 的小人按下。 他走着走着,忽然 到一丝不对劲。 未免也太长了吧? 孟侜福至心灵,突然拔河一样较劲拉着链条往旁边扔。 铁链和台阶砰砰砰相击,扭动跳跃,另一端的力量越来越轻,孟侜屏住呼 ,极目望去—— 是空的! 他就说楚淮引不是那么霸道的人! 孟侜心下一松,居然腿软地站不住。 太没出息了。 他盯着那一坨废铁链,眼里重新有了一些笑意。 因为奉国使团的事,楚淮引不能守着孟侜醒来。 他 愤似的给睡着的孟侜带了一半手铐,另一端却空着不敢动。 想想就知道小猫会炸 。 他清楚地知道哪怕孟侜做出更过分的事,他也不敢拿孟侜怎么样——伤心了生气了还不是要自己哄回来。 也就只敢趁他睡着发 一下。 他离开不过一刻,小玖急匆匆过来,说孟侜醒了,看起来大受打击。 楚淮引吓得魂飞魄散,他以为孟侜不会醒这么快,心疼懊恼道:“都没看见朕放在 头的钥匙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大写的“怂”送给楚淮引。 第48章 楚淮引捡了掉地上的钥匙, 奔出寝 时, 看见孟侜坐在寝殿前的广场上,身上只穿单薄的睡衣,瘦瘦小小一只,又马上折回去拿了一件狐裘大衣。 孟侜刚才心灰意冷地出来,没觉得外面多凉, 了解真相之后,迫切想回去钻被窝。 但他转念一想, 出都出来了, 必须做点别的, 楚淮引这次吓他可以, 但下次有更生气的事会不会来真的? 比如……怀孕跑路。 孟侜未雨绸缪,他席地而坐,等楚淮引来解释。地砖很冰, 孟侜心里倒数六十秒, 楚淮引不来就……自己回去。 身后传来气 与衣物摩擦的声音,孟侜背上一暖, 一件 绒绒的披风搭在他肩膀上。 “别坐地上。”楚淮引圈着他把他拉起来,“咔嗒”一声解了手铐, 把盘在一起的链条一脚踢远。 “朕就只是、只是……”楚淮引看着孟侜眼眸清亮,眉梢耷拉,顿时说不下去。手掌包裹着孟侜的右手, 轻轻吹着手腕上一圈红印,他吓到孟侜了, 无论初心是什么,无论他是不是放了钥匙,他在无意间陷孟侜于担惊慌 之中,这一点已经罪大恶极。 “朕错了。”楚淮引拥住裹在 绒绒里的孟侜,叹了口气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这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似乎知道孟侜想听什么,毫不犹豫地送出一个承诺。 哪怕将来孟侜当了反贼,这句话依然有效。 “朕在 头放了钥匙,不知道什么时候掉 隙了。让你担惊受怕,朕深 抱歉。” 楚淮引说得相当委婉,其实就是孟侜睡觉的时候踢下去的。 孟侜把头靠在他的颈侧,认真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忘了跟你说,我今早本来打算来找你的。但是夜里我不太舒服,就去找礼兄看病,然后睡到现在……我要是早一点醒就好了。” 楚淮引怀疑孟侜故意把话说得这么可怜,不然他怎么越听越心疼呢? “你没错,你只是不能第一时间想到朕。”楚淮引叹了口气。 这声叹气让孟侜觉得自己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负心事,他默默想,其实我能想到的。但他一个人惯了,还不能因为“想到”就自觉延伸出其他依赖 的行为。 这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那你教我。”孟侜手指勾了勾楚淮引的手心。 声音和动作都很轻,像羽 拂过指 ,留下一点云朵尖的 意。 楚淮引低头只能看见孟侜隐在一圈白绒里,发红的耳朵尖。 孟侜主动踏近一步,楚淮引微涩的心情陡然明媚起来,“真的?” “嗯。” “那你能不能亲朕一次。” 孟侜:“不能。” 楚淮引磨牙:“你这样的学生,一定会把夫子气死。” 不会啊,本官年年三好学生。 等等……他现在好像是被注销户口的无业游民? “朕明天下一道旨。”楚淮引故意道,“你回去当你的大理寺正。” 离“出将入相”的目标只差一小步,一朝回到解放前,孟侜用“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的眼神强烈谴责楚淮引。CoMic5.cOm |